深夜,宴席早已结束许久,宿醉的将师们都被锦衣卫吩咐抬了下去休息了,当然其中还有几个莽子犟种,明明脸色通红的像火烧了一样,却偏偏嘴硬说自己没醉,要自己走回去休息。
而此刻偌大的帐中,只剩吊儿郎当坐在主位上晃着酒杯满脸通红的锦衣卫,以及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的楚天,稀罕的是,楚天一杯就倒了,倒的时候还打翻了一杯酒,所以他倒在桌旁的一侧是一大滩酒水。
见到楚天的惨状,荧幸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喝酒,否则谁也无法肯定,他荧幸是否也像那楚天一样什么话也没说,就倒在桌上闷头大睡了。
奥月溪凑到荧幸旁边推了推他,以一种非常童真的嗓音问他:“荧幸,我们什么时候走哇!”小姑娘的眉头微皱,似乎十分不解。
荧幸瞥了小姑娘一眼,最后喝了一口手中的淡茶,随后便随手将碗丢在了桌上,站起身来对着锦衣卫一拱道:“锦大哥,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锦衣卫眯了眯眼睛,看着跟随着荧幸站起来的小姑娘,奇怪的说道:“三弟啊,你家小月溪,长得好快哇!记得刚见到你们的时候,小月溪才那么小一只......”
说着锦衣卫还拿手比了比......但突然锦衣卫晃了晃脑袋笑了,摆了摆手,对着奥月溪晃了晃酒杯说道:“害!小月溪,要不要喝点啊?”
荧幸叹了口气:“锦大哥,你是真的喝醉了,让这么小的孩子喝酒,在理吗?”
锦衣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两声。
但站在荧幸一侧的奥月溪却盯着锦衣卫手中的酒杯舔了舔嘴唇,似乎确实有想喝的想法......荧幸在余光中注意到了小姑娘这一点。
荧幸深吸一气,弯腰拿起自己刚刚喝茶的碗,将里面剩余的茶水倾倒在了桌面上,随后倒了一点酒水进去,递向奥月溪说道:“想喝的话随便你,但是你要醉了的话......我不管你。”
奥月溪小鸟啄米般点点头,双手捧过荧幸递过来的碗,弱弱的说道:“不会醉的。”
说着奥月溪便将碗凑到小嘴前一口将里面的酒全部喝了下去,小姑娘洁白的咽喉一颤一颤的,结束时碗中的酒水也已一滴不剩。
喝完酒后小姑娘脸不红心也不跳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她只是小心的看了荧幸一眼后,便怯生生的将碗放回了桌上,接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便算完了。
主位上的锦衣卫被小姑娘这模样逗的哈哈大笑:“看不出来啊!荧幸,咱家这大姑娘酒量好的很啊!”
荧幸双手抱胸看着奥月溪说道:“好了?”
奥月溪抬头看着荧幸,刚想说好,却打了个嗝。小姑娘的脸瞬间淡红了点,她害羞的捂了下嘴,这才说道:“好了.......荧幸。”
荧幸点点头,牵着奥月溪的手,在锦衣卫的大笑中,离开了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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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
睡眠极浅的荧幸自被褥中睁开了双眼,他鼻子抽了抽,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没有犹豫,荧幸直接起了床,走到帐口拉开了一点隙缝,只见外边火光冲天美不胜收,血溅天际,火烧连营,远处还有一大堆黑压压的东西正在接近,是马蹄声......
官兵吗?还是?
咚咚咚咚!!!
“敌袭!!!”
当当当当!!!
突然间鼓声震天,荧幸也同时听到了锦衣卫的声音,他深呼吸了一下,摸了下手中的戒指,一把锥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中。
接着,荧幸伸脚踢了踢还在睡眠当中的奥月溪,后者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声音发软的问道:“幸,怎么了? 哎......!”
奥月溪话音刚落,便被荧幸提了起来,接着奥月溪被荧幸抛了一下,换了个姿势,被荧幸抱在怀中。
打点好这个行李之后,荧幸示意小姑娘噤声,小姑娘听话的捂住嘴点点头。
接着,荧幸便摸出了帐篷,在看到火光的那一刻,他就迅速复盘出了当时的情况。
首先是他们的十场大捷,这十场没有丝毫问题,的确是他们大凌大败,但这不过是个引诱罢了。
这是循序渐进地引诱他们锦家军,掉以轻心的一个以退为进的方法,为的就是今夜的偷袭,今早的丢盔弃甲不过是假戏真做。
他们的三千兵力耗完不过是在临场做戏罢了,说起来这三千兵力在他们眼中,似乎连人都不算,不过这算是三千军力歼敌一万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碟子,大凌一定在锦家军中设了碟子,否则他们也不会知道今晚就算是那些放哨的守卫也喝醉了酒,误了事。
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这样设想,在今日的早晨,小将军认真的带那十场战役中剩余的兵力打仗与我们对抗,这便是佯攻,因为想要正面战胜他们锦家军太难了,锦衣卫和他荧幸都是一个在正面战场上强的可怕的敌人。
所以朝廷派出了另一队兵,而这一队兵在好几日前便埋伏在了披土山附近,静待佳音,等的便是这个全员烂醉的局面,最重要的还是情报,这方面如果没有碟子的话,那么对方的军师就太厉害了,料事如神,也不过如此。
当然也不排除小将军是一个信仰运气的赌徒。
接着他们接收到蝶子的情报,由对方头领决策是否进攻,答案自然是进攻,但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无法确定情报的真伪,所以他们大概会躲在一个哨兵看不到的地方,先投射上千支火箭过去。
如果火光蔓延开来那他们便直接进攻,如若没有那便是接受头领下一步的打算。
荧幸带着奥月溪在营帐中快速奔跑着,扑灭火光已经来不及了,要确认是否有碟子的问题很简单,那便是锦家军粮草的储存地,是否是对方的第一攻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