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灵每次来楚芙家过夜，都是睡在客房，可因为最近情绪不佳，整个人都颓废又脆弱。
她说：“今晚我跟你睡吧。”
楚芙惊诧了一下，点头应好，敖灵还是垚善的时候不是没来她家住过，她也提议过闺蜜同床夜话。
夜话可以，但同床她不习惯，更喜欢一个人睡，舒服自在，床上只有一个人，想怎么翻怎么翻。
最近敖灵身上发生好多事，整个人都十分低迷，楚芙理解，两人梳洗梳洗，涂了个护肤品就睡了。
楚芙平缓的呼吸声响在耳边，敖灵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干干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久久之后才入眠。
天光透过薄纱窗帘映照进来，被窗帘暗纹切割成斑驳又朦胧的光斑。
楚芙是被眼皮跳醒的，她一下子坐起来，手按在右眼眼皮上，阻止它跳。
“怎么了？”敖灵跟着坐起来，她早就醒了。
楚芙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跳得好厉害。”
突然又意识到，眼睛睁得大大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跳的是右眼，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吧？”
敖灵对这个说法觉得有点好笑，“没有科学依据。”
顿了一下，她是龙女这件事一样没有科学依据，想安抚楚芙，改了说辞，“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楚芙却有很强烈的预感，她摇头：“不对，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快速下床，去洗手间刷牙，边刷边囫囵说：“我要去趟警局。”
她直觉可能会是和顺出问题，她得去找他。
敖灵意识到楚芙认真的，也赶紧下床，换好衣服，等楚芙洗漱完再轮到她。
她打开水龙头，接了杯水，“我陪你一起。”
两人换了鞋准备出门，敖灵接到敖丙电话，他用家里座机给她打的。
“你……现在能回来一趟吗，我有点不舒服，喘不过气。”
敖灵面露难色，楚芙看出来，立马说：“你回去，我一个人能行。”
敖灵歉意看一眼楚芙，两人一同出门，走到楼下时，楚芙停住了脚步。
“你先走，我有样东西忘了拿。”
楚芙又折返回去拿东西，在卧室梳妆柜抽屉里，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个槐木小人，上面贴了生辰八字。
王春山一直保持斯文的笑，像是全局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里是我老家，我来是想在我老家选址，租个办公楼的。”
他往后看一眼，“就是那栋废弃楼，重新租用加装修，比纽约便宜多了。”
“小伙子，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不如去那里聊聊，叙叙旧？”那里是指矗立在身后几条街后的废楼。
大毒枭，是警局内部重大案件通缉犯榜单的前三，谁能不知道？
更何况，他还十分嚣张地杀了卧底警察，把尸体扔在警局门口，性质十分恶劣。
和顺手紧紧握成拳，他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他一定要亲自抓住他，让他爸瞑目。
和顺扯着嘴角，不算笑，“聊聊不必了，我只想亲自把你抓起来，看着你被枪毙，才能奠我爸在天之灵。”
和顺不动声色回应着，手在口袋里按着手机紧急通知人。
他把老周和陈刚小徐的电话设置了一键接通的功能，按下就能立马通话。
老周捏着手机贴在耳边听着，表情越来越严肃，边听边对文职女警道：“给全部人下命令，都去百达商场东北门后面那个废弃楼。”
他的眼神凛然：“老子一定要抓住这个嚣张狂徒。”被挑战了权威，老周说到这里已经是咬牙切齿。
和顺不为所动，态度冷硬，王春山失笑：“何必这么大敌意，我是真心邀请你的，你不来，我不勉强。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打了个手势，手下意会，把枪别在腰间，走远一点拦截下一个路过的独身女性。
“小姐等一下，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咖啡。”
年轻女生步履匆匆，她正赶着回家，被拦住，面上有点不悦：“麻烦让让，我不喜欢这种搭讪。”
手下不紧不慢假借叉腰的动作撩开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枪柄。
女生变了脸，面色一下子发白，动都不敢动，任由手下拉着往王春山的方向走。
不过是需要使点手段，王春山自信和顺一定会妥协屈服。
和顺面色铁青，下颌线绷紧，嘴唇紧抿。
这哪是邀约喝咖啡，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女生平白受到无妄之灾，被其中一个满身腱子肉的男人拉着，她被迫跟着走。
女生被按下头，矮身坐进宾利后座，她第一次坐豪车，没想到是这样情境之下。
王春山笑眯眯的，看一眼身后另一个打手：“小警官开车累了，你去帮他开车。”
“是。”
又加了句：“年轻人一停下来就喜欢看手机，不是好习惯，替和警官保管一下手机吧，让他好好休息。”
王春山整个过程都笑脸迎人，半点看不出是个心狠手辣、手段阴毒的毒贩。
和顺满脸寒霜，却半点不由他，只能被动坐进自己开的车的副驾驶，驾驶位上是王春山身边那名打手。
王春山反侦察意识十分强，打手放了个小仪器在车上，能干扰所有定位仪器。
手机被缴了，车被控制了，老周现在也掌控不了位置，和顺被动坐在副驾上，脸色十分不好。
实际上他有装的成分，他在心里松一口气，还好提前给老周他们拨通了电话。
只希望他们能快点赶到，车里有无辜群众呢。
和顺眼神一暗，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王春山手上了。
他们走进废楼，王春山带头，一步一步走在台阶上，走到了六楼，慢慢转身看一遍所处环境。
他满意点头：“这里挺大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和顺脸上，“可以容纳至少一百来个人在这里办公。”
和顺眼睑微动，一百来个人什么概念，就是有一百多个人在帮他做坏事！
和顺胸腔暴怒翻涌，面上却仍保持镇静，他不能再打草惊蛇，他得拖延时间，不能再放过他。
王春山闭着眼睛，面带享受地畅享未来蓝图，他要把产业链往国内拉一拉，国内人口基数大，可开发的市场就大。
他还要想想怎么处置这个一直撕咬他不放的，不怕死的警察。
突然，王春山睁眼，眼神带光，满脸期盼地说：“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