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酆都，程家旺确实是在电话亭里，挂了电话，赶忙回到范无救的队伍里，等着去赶差。
这是范无救特许他能托梦一次的，羡煞其他鬼差也。
但也只能一小会儿，他感念范无救的好心，也不能给他添麻烦，说几句就赶紧结束。
“可能是之前地府炼狱被恶意损毁，还有一些出逃恶鬼没有收回来的，得赶紧拘回来了事。”
恶鬼横行，因身缠怨气，比普通鬼要更有威力，不赶紧收回，一定会祸乱人间。
所以地府才会求援天庭，派出梅山兄弟和草头神去协助。
和顺默然，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地府的事，心里总有股奇怪的感觉。
虽然接受了世间有神仙有妖鬼，可听起来还是别扭，毕竟接受了近三十年的科学价值观教育。
杨戬敢坦然说，一是相信和顺的人品，他不是乱说的人，二是像这种古怪异事，接触过的人大多会闭口不谈，这是口契的效力。
口契属于一种隐形的契约效力，单纯接触灵异事件不会触发，一旦这些个异事有神仙参与，经历的人就会默契地心照不宣，守口如瓶。
有心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挂电话前，和顺把原先镜波潭和饕餮事件两个案件受害者的结局说了一下，基本没有奇迹发生。
杨戬把事情也同步给了天上的老君，凶兽是从天庭逃出的，天庭有权利知道，也有义务想办法怎么挽救。
收好手机，再看阳台，天光大亮，天色正好，再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他到房间轻轻拍醒垚善：“不是说好了今天去练习吗？”
垚善迷蒙着，还沉浸在睡眠中，眼睛都不睁的：“嗯……好早，晚一点再去。”她翻个身，背对杨戬。
杨戬无奈笑一下，再拍她：“现在时间正好，我们练功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呢，早点练完早点掌握不好吗？”
静了一会儿，垚善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建设，强行睁开眼皮，还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知道了。”
她双手伸开要杨戬抱起来，杨戬照做，她像个无尾熊一样两条白生生的腿圈在他的精腰上，愣是被抱着去了浴室。
杨戬像是伺候女儿一样，水打好，牙膏挤好，牙刷头送到她嘴边让她刷牙。
乾县的清早，空气清新，街市口已经有勤劳的摊贩出来摆摊了，这个点许多都是卖早点的。
杨戬和垚善去了熟悉的婆婆早点档口，范婆婆看到熟人，笑呵呵的抽出蒸笼抽屉。
“又是老三样撒？”
垚善眉眼弯弯，“哎，嬢嬢。”
两人坐在街边等早餐上来，热腾腾的豆浆、肉包和红油抄手送上来。
垚善最喜欢吃辣乎乎的抄手，一口一个，嘴边一圈红辣油，杨戬抽出一张纸帮她擦掉。
吃完早餐再步行筒子楼方向，路过于婆婆家，门口站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女的皱眉嫌弃说：“周良，你是不是你奶奶亲生的，她人死都死了连房都不留给你。”
周良三角眼里尽是不满：“这老不死的，真是没用！”说完不解气，还踢了一脚铁门，发出“哐”的一声。
垚善这才留意到，门上锁都换成电子锁了，看来已经卖出去，有新的住客了。
见到杨戬和垚善看过来，周良还嚣张地吼一声：“看什么？”
两人面孔十分熟悉，吼完他就想起在商场门口被这两人教训的场面。
别看杨戬精瘦，实则孔武有力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就像是钢铁一样捏得他生疼。
又有些后怕，退缩了一步，想到女友还在身边，人不能怂，虚张声势加了句：“赶紧走！”
杨戬和垚善也不理他，径直路过。
垚善慨叹一声：“于婆婆这么好的人，怎么生个孙子是这样的？”
杨戬捏捏她的小手，软乎乎的，“各人有各命，一切天道都注定好了，按着命数走下去就是。”
那次在商场见面，不是他第一次见周良。
他记性很好，一眼就看出他是那个被红衣女鬼缠身的倒霉蛋，据说当时还偷了于婆婆治病的钱上网。
垚善抬头，眼神迷惘：“那我呢，我的命数也定好了吗？可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呢。”
杨戬听不得垚善这么说，“我不是说了吗，你有可能是龙族，也许你的记忆被尘封了，只记得18岁以后的事。”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什么没有民国时期的记忆了。
到了无人境地，杨戬直接托举着垚善到了树林深处，曾经收服饕餮的位置是一块空地，正正好能用来训练。
“闭眼，凝聚心神，你的听觉嗅觉都会放大。”
垚善站在空地中央，杨戬挪到她身后，引领她去做。
“听到了吗，露珠从树叶上滴落，融入泥土里的声音。”
“嗅到了吗，草木细微的香气。”
垚善用全身的力气把注意力集中在两处感官上，只试了一次，她果真听到山风虫鸣的声音，鼻间除了草木味，还有不知名的花香。
她惊喜一笑，睁开眼睛，跳了两下：“我做到了，也不是很难嘛！”向杨戬邀功，求表扬。
“很聪明。”垚善确实有天赋，杨戬一开始修炼时，都不能做到第一次就成功。
她抬起头，噘起嘴，嘴唇动一动：“你不给我奖励吗？我想要一个亲亲。”
杨戬笑一下，低下头，满足她的要求。
垚善还想再亲，踮起脚尖就要凑上去，被杨戬用掌心按在额头，推远不让她靠近。
垚善不满，脸都拉拉长了。
杨戬是个严师，尽管态度温和，但行动不容置喙。
“这只是第一步，那你再试试，能不能调动起身体里的法力，把那个蜘蛛网穿破。”
他把垚善的肩一转，站在她身后，伸手指向空点前方第一棵树的树枝上织成的一片完整蛛网。
垚善收敛情绪，认真照做。
杨戬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后脖处，挠得她有点痒，思绪有点飘。
他的手从肩头向下移，移到垚善腹部：“把精气沉在丹田处转一圈，再流转到掌心处，推出去。”
垚善试了一下，第一次没成功，手掌推出去，一阵风呼呼吹过，像是嘲笑，有点尴尬。
她也不气馁，再试了一次，一缕幽红自掌心现出，没打出多远就消失了。
垚善高兴了一下，抬头看一眼杨戬，得到他肯定的点头，更有信心继续了。
试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射程远。
最后不知道多少次，浓浑的力量涌在丹田，不住流转，聚向经脉。
手一挥出，一股幽红法力强势击出，迅猛冲向那张蛛网，从正中央击穿。
莫大的喜悦冒出，垚善蹦跳起来，笑眼弯成一道弧：“杨昭惠你看你看！”
杨戬也为她高兴，她给他的称呼，时而杨戬时而杨昭惠，但大多时候是后。
他无所谓，反正都是他，随她怎么叫。
垚善蹦着转过身面向他，抬起头又想求亲亲。
杨戬却瞳孔一缩，眼神一滞。
红鳞顺着她衣服里的肌肤迅速蔓延到脖颈，爬上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