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请的也不是秀才,秀才要价太高而且也不是村里请来的,只是一个童生就用尽了族里人脉,而且还是一个年迈的老童生。
这要是能有个识字的去继续教,无论男女,村里都高兴还来不及,还排斥?
排斥个屁!
就是那老童生虽然迂腐,但是能有人分担,他也开心,就是出去被人提及时候会说几句酸话,但一到村里,绝对不会说个一二,定会满脸笑容。
那老童生会来事,要胖婶说,那老童生虽然受村里人爱戴,但是她觉得不如严格的凶巴巴的那些先生,因为老童生不会打,就是对谁都是笑眯眯,不管孩子们做了啥都是好好好。
哪有什么好好好?
胖婶将村里学堂情况说了下,近来那位老童生身子也不太好了,准备离开回去养老了,可是村里还没有请来新的教书先生,实在不行打算请个读过书的,但这样都不如不请,怕把聪明孩子教坏喽。
这要是秀才女儿拿着秀才笔记来教,总比那些不知根底的连童生都不是的好吧?
“胖婶,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村里不嫌弃,但是等这些孩子出去读书,说起来是我一个女子教的,他们在外抬不起头的,你可知在外的人从不用手杀人,而是用嘴杀人,几句话就能毁了一个人一个家族一辈子,”简一才不会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若是这些孩子还没有被先生教过,倒还好。
但是这个老童生已经在村里这样教导好些年了,跟本老童生一样不负责的教,等这些人长大慢慢就知道有些事不是宽和的就是好的,老童生是能离开,但是自己就是村里的?
而自己若是严格来教,你且看着,绝对会从孩子不满慢慢上升到村里人对自己不满,不是说所有人,但足够让她这个外来户膈应,若相互之间再出现什么龃龉,村里更加在意的铁定是人家本族人。
这种事是简一不会去做的,而且自己如今多自在,自己儿子长大教导儿子读书去考个秀才举人就好,何必去教学堂教。
“你说得对,这天啊,哪给女人出路,咱们女人就比男人笨吗?我看着,咱们村里女人厉害多了,你看着那些听女人的一个个家里越过越有,再看看那些男子当家的一个个穷的嘞~表面光内里一堆屎尿屁,”胖婶一脸嫌弃,“就说我家当家的,他活着时候我说了多少次阴天下雨天黑都不能去打猎,就算是下雨过后一天也不行,只能在外围,他根本不听,你看,人没了吧?最后是后悔了,但有啥用?”
“你且不知我一个寡妇再厉害,那也是被人议论的,好在咱们村里人好,日常帮忙,就算说点闲话也不会真的当面指指点点,村长和村长家的都会看着些,你看隔壁桃花村好些年前有个寡妇长得也漂亮,被活生生逼得上吊了,人家儿子也不读书了,直接在晚上放了一把火,烧死了不少人,这件事闹大,那个村长被砍头,村里不少人被打了板子,那个村里那些年的姑娘没人敢去,男娃是没人敢嫁。”
胖婶不禁感叹,“这些年才好些,哎哟,回去再说,都到地方了。”
李狼重重叹了口气,自家老娘了那话是啥也说,一说起来就没完,但这话他是不敢说的,怕被自家酿唠叨好几天,还说他不孝。
“你叹什么气?咋了嫌弃你娘啊?”胖婶眉毛一挑,盯着自家儿子后脑袋,“你别反驳,你一撅腚,老娘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李狼觉得自己可真委屈,耳朵红的都快滴血了,“我……我没有,娘,我错了,”都不敢回头。
“哼,给一一面子,等回家再收拾你,”胖婶拉着简一下牛车,还不忘对李狼冷哼一下。
温大头跳下牛车后对着李狼眨眨眼,李大哥被他娘骂了哎~可是媳妇儿说胖婶很好,那肯定是李大哥不好,温大头还远离了李狼几步。
李狼:……
李狼看到了温大头神色,实在是太好懂了,这咋说呢?
无妄之灾啊!
算了,自己错,自己就不该嫌弃老娘唠叨,是他的错,以后坚决不嫌弃。
很快李狼去将东西卖了,皮毛卖给一个布庄,肉和活的兔子等是卖给一家酒楼。
然后便带着简一和温大头去了马市,虽然叫马市,但那里卖猫狗的都有,只是这猫狗一般是县城富户买,村里都是各家要。
里面有马但很少,基本是驴子、骡子还有牛,以及其他宠物,比如表演的猴子、孔雀,当然那是几乎一年都不一定有一次。
这次有牛,李狼看好了一头,简一也很满意,胖婶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将价钱定在了十六两七百文。
简一牵着牛走出县城时候,温大头摸了摸牛的屁股,“上次的牛是租来的,都给还回去了,这才是自家的,”那虎虎还是回去吧,有他在,其他动物都胆怯的不行。
“对,这就是自己的了,你将牛甩在车尾巴上,就跟着走,”胖婶看了看牛,看了看板车开口道。
“我牵!”温大头不干,自家的牛,他要自己牵着,温大头知道这是自家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和之前那头不一样,他就感觉之前那头不是自家的,不像……不像一头牛!
“你牵,这牛跟你最亲,你还可以骑在牛上,”简一看向温大头开口道。
温大头摇头,“不要,奶奶说牛是耕地好伙伴,要好好照顾它,它好累好累的,”温大头眼睛很明亮,还拿脑袋蹭了蹭黄牛的肚子。
那黄牛仿佛知道身边人没有坏心一样,就老老实实让他蹭。
“哎哟,这牛都有灵性,你对它好,它都知道,你看你家牛和大头多亲啊,这叫什么吃的心,那句话咋说来?就是咱家源儿说的那个吃心?”胖婶想要说出点读书人能说的词,突然间忘记咋说了。
“赤子之心,”简一看着李狼憋了半天没有憋出来,便开口道,“可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