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的议论夫妻俩都不知道,霍从野牵着顾若溪来到了打靶区,站得远远的。
身旁的人很少,他不喜欢那群小兵崽子看他媳妇儿的眼神。
“霍从野!你当我是千里眼吗?这我怎么看得见嘛~”
顾若溪叉着腰,娇嫩的小脸鼓起,娇呵道。
“宝宝先别生气,看!这是什么?”
霍从野语气轻柔地供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型双镜头望远镜。
“那也没有前面看得清楚嘛~”
虽然脸还是气呼呼的,嘴巴委屈地撇着,但是顾若溪还是接过他手里的望远镜。
霍从野伸手将她耳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趁机捏捏她粉白的耳垂。
“我们家娇气包的眼睛金贵着呢,哪能被火药味熏着?”
他垂眸看着娇娇的宝贝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
“而且,老公不允许宝儿有一丁点儿受伤的可能。”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顾若溪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后腰却稳稳贴上温热的胸膛。
霍从野将下巴搁在她发顶,手臂像铁铸的枷锁般牢牢圈住她。
“别怕,老公在。”
背靠着霍从野炙热宽厚的胸膛,随着第一声枪响,顾若溪透过望远镜看见子弹破空的尖啸撕裂寂静,弹孔精准镶嵌在靶心黑圈内。
“哇,那个第四个靶位的人好厉害!”
顾若溪兴奋地抓住霍从野的胳膊,军装下紧实的肌肉线条隔着布料传来灼热的温度。
“宝贝儿,老公更厉害。”
霍从野幽幽道,声音带着丝丝怨念。
“嗯嗯嗯,老公最厉害啦。”
顾若溪虽然嘴巴敷衍着,望远镜却一直架着,视线一直看着四号从立姿换成蹲姿。
他的身体重心落在前腿和支撑地面的膝盖上,左手托枪,右手握把,枪支依托在左小臂上。
“老公,这怎么换姿势了呀?”
自觉冷落了自家老公,顾若溪抬头望着男人,小手搭上他充满力量的手臂轻轻地捏了捏,声音娇娇的,无辜的杏眸冲着他眨呀眨。
“不看四号了?”霍从野凉凉地看她一眼。
顾若溪歪着脑袋,睫毛扑闪如蝶翼,“可是四号再厉害,也没我老公厉害呀~
我老公就是不想出风头,不然哪一项不是第一名,哼哼。
不止实力强,长得还高大威猛,脸还很俊,还对媳妇儿那么好,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么好的老公呢。”
被顾若溪直白的夸赞夸成了翘嘴的男人,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步枪精度比赛要用三个姿势完赛,比赛规则是三种姿势各打五发,总环数定胜负。
分别是立姿,跪姿和卧姿,立姿考验稳定性,跪姿讲究支撑点,卧姿......”
“卧姿最舒服!”顾若溪突然插话,踮脚用望远镜观察远处正在卧倒的选手。
“趴在地上肯定晃得轻瞄得准,还省力呢。”
霍从野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掠过她发顶。
“宝儿可是说错了噢,卧姿才是最难的,地面硬度、沙袋高度、甚至呼吸频率都会影响弹道。”
“老公老公!”顾若溪抓着他的手臂兴奋道。
“比完了,谁得了第一呀?”
刚刚光顾着聊天了,都没听裁判报环数。
霍从野:“……”
“四号。”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霍从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咱们部的人呢?得了第几名呀?得名次了吗?”
顾若溪被他拉着走向建筑物,大手挡在她额头挡着越来越炙热的阳光。
“队伍太多了,现在才是第一个小组的比赛,我们部的人在第四小组呢。”
“霍团长!”
一道响亮的喊声传来,顾若溪条件反射地回头,霍从野也停下了脚步。
一个身形矫健的男人跑了过来,跑近了一看,顾若溪认出他是刚刚的四号。
原因是他在那几个参赛队员里面是最白的,也是长得最好的。
并不是说他长得多帅,而是对比其他人,他长得更眉清目秀和端正一些,在顾若溪眼里,小白脸的长相自然比不得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的老公。
“林子阳?你怎么在这儿?”
霍从野难得神色微怔,眼里有惊讶和疑惑。
林子阳算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十六岁入伍,跟在霍从野的队伍里十年了。
霍从野退伍的时候,他那时候也是个连长了。
“自从霍团您申请转业之后,我也申请了转回家乡,现在在松宁市武装部的军事科呢。”
林子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
“为什么?受伤了?”
“不是,是觉得,没有目标了。”
霍从野沉默了一瞬,“你的目标是超越我?”
“不是,当然不是!”
林子阳高声道,声音急切地否认道。
“您是我们团的灯塔,只要看到您在,我们就像有了主心骨,您走后……”
霍从野沉默着,眼神平静无波。
“以前霍团您在的时候,别的团都不敢欺负我们,参加比赛永远都是第一,出任务伤亡率最低,成功率最高。”
“所以,你是在说你转业的原因是因为霍从野?”
顾若溪冷不丁开口。
“不是,我,我没有说……”
林子阳刚刚就注意到了霍从野身边的漂亮得形容不出来的少女,此时被她清冷淡漠的话语质问,被说中了最隐秘的心事的他下意识地反驳。
“可是,我听到的,你的意思分明就是怪霍从野抛下你们转了业,害你们团被别的团赶超,所以你才也退了伍转了业。
可是,凭什么呢?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他想做什么想过什么样的人生,他喜欢他做决定就行,凭什么要考虑其他人呢?
又凭什么为了当你们的破“灯塔”,就放弃他想要选择的人生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