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苦兮若雷,抢救轮船
若雷和同事们回到了轮上。
轮船静悄悄地停靠在趸船上,轮船前部底舱灌满了水,好在底舱中部的机舱没有事。
机舱是轮船的心脏,心脏部位如果进水,那里的机器不能正常工作,就无法为全船提供电力和动力。
八台大功率的水泵在轮船前部不停地抽着水,就是不见前部底舱水位的下降,船舱内水位始终和江水保持一样的水平。
幸好轮船底舱内各舱室之间密封性能合格,一个底舱进水不影响其他各底舱,否则,底舱全部都进水了,轮船就会有沉没的风险。
轮船上全体船员都在船上等待公司里的通知。
轮船上为了争求利益最大化,在底舱做了好个船员舱室,若雷也住在下面。
底舱里早已灌满了水,他的衣柜都已经浮到了底舱的出口处。
他心痛极了,那里有他的全部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
幸好衣柜上了锁的,不然那里面的东西会随处散落,在底舱到处飘浮。
他找来一根长铁钩,把他的衣柜拉了过来,费力地捞上了船甲板。
他的衣服,两套西装,还有那些秋衣秋裤,毛衣棉衣全都被水浸透了。他从学校里带出来一直跟着他的《轮机管理》方面的书,全都泡胀了,全都毁了,让他非常心痛。
里面还有一袋没有开封的洗衣粉,他借来大水桶把他的衣服提到二楼中部,反反复复地洗着。
一整个上午,他洗了三遍才放心,他把洗好的衣服晾在船舷上,让江风吹着。
公司里都好几个月就不能按时发工资了,没有了这些衣服,冬天他也就更难了。
轮船停靠在这里,船上的工作人员都在大街上四处逛着,只是一到了饭点的时候就都回来了。
轮船停了下来,没有了收入,生活也很差,若雷又想起了文婷,在她们办事处那里,他们吃什么都可以自己煮。
反正在轮船上的这些人,天天无事都在街上乱逛,第二天上午,他又来到了文婷的身边。
他向文婷叙说着轮船上的事,只有到了文婷的身边,他才能忘却一切烦恼和忧愁。
两天后,公司里的安全科长刘武就到了办事处。
他看见了若雷劈头盖脸地问,\"轮船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躲在这里呢?\"
\"在船上成天什么事也没有,况且,我还在休息期间呢。\"若雷辩解道。
\"不要再说了,马上跟我一路回到轮船上去。\"刘科长不容分辩地命令道。
刘武高中就来到了轮船公司,当时的总经理还是谭总经理,就被派送到河运学校培训了一年。
正是他在一年里学到的法律知识,让他在一次航运事故纠纷案中,他力陈证据据理力争,为公司赢回了八十万的赔偿。
此后他在公司里一路高升,不到几年就坐上了安全科长的位置。
河运学校毕业来到轮船公司的同学们都把这位和蔼可亲的师兄当成了老大哥的看待,大家时常都爱和他交流思想认识,有什么问题也爱寻求这位老大哥的帮助。
若雷难得看见刘科长发这么大的火气,什么也没有再说,跟着他又回到了轮船上。
当天晚上,刘科长把轮船上的六个同学全都召集三楼餐厅,他以他私人的名义给大家弄了一大桌子菜。
\"你们是公司里花重金召过来的栋梁之才,你们的一言一行都有许多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一些别有用心的靶子,你们受到了打击,我和谭经理也不好受,脸上也无光。
\"就比如若雷这一次,你虽然还在休假期间,但是你回到了轮船上后又离开了,这会让人在公司里添油加醋地说事。\"
老大哥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若雷心中很惭愧,他感谢着老大哥的点拨。
这一晚,会喝酒的,不会喝酒的,同学们都喝了很多的酒,都发誓在接下来的轮船抢救工作中好好表现,好让谭经理们以后为他们这些学生们争取利益的时候,说话更有了硬气。
两天后,若雷在大管轮的带领修理完机器正在洗手的时候,他从机舱窗口瞟见了文婷的身影。
文婷来轮船上找他来了,他赶紧拉着文婷就回到了他住的二等舱室。
他们的寝室被江水淹了以后,他就去开了一间二等舱住着。
若雷关上门,文婷就扑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柴油味,汗水味,混合成那股\"若雷味\",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攀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她的嘴唇。
他手中的毛巾落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拥紧了她,一语不发,只是用嘴唇紧紧压着她的嘴唇,饥渴地,贪婪地,热烈地吻着她,几百个相思,几千个相思,几万个相思……,都融化在这一吻里。
这一吻直吻得天旋地转,地久天长,他喘息着,试着推开她,\"哦,婷婷,我弄脏了你。\"他说,\"我身上都是汗水和油渍,我要去先洗个澡。\"
\"我不管。\"她嚷着,\"我不管,我就喜欢你这股汗水味和油味。\"
若雷看着怀里清香得像一朵茉莉花的文婷,又伸手搂紧了她狂吻着她。俩人正在兴头上,房门被打开了,邓海蓉把头伸了进来。
她看见了房间里的情况,又赶紧退了回去关上了房门。
可是被她这么一弄,文婷全然没有了兴趣,她立刻冲出去把邓海蓉拉了进来。
邓海蓉是公司里供应科科长江坤的儿媳,她在公司办公楼总电台室上班的时候就和文婷成了朋友。
后来,她成了公司驻枝城办事处主任(办事处就只有她一个人)后,她实际上是在宜城开展业务,两个人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若雷让两个女人先坐着说说话,他抓起了衣服庆冲进了浴室,他要把身体洗得干干净净的。文婷来了。他要和文婷好好想想。
可是,当他洗完澡回到了房间内,这两个女人都不在房间内。
他正在纳闷,文婷却走了进来。
若雷上去拉住了她的手,文婷顺从地滑到了他的怀里。
\"刚刚刘武科长把我叫过去说了许多,在这多事之秋,我不能拖你的后腿,为了你专心工作,我和海蓉还是回去吧!\"
文婷依偎在若雷怀里让若雷拥抱了一会儿,就推开了他,\"我该走了,不然会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车了。\"
若雷拉着文婷的手,他是真舍不得文婷离开,也不知道刘科长都给他说了些什么,让她坚决地要离开。但是,文婷已经决定了要走,他又不能强留她。
他拉着文婷的手,把他送到了趸船上,文婷挣脱了他的手,\"你快回去吧,在船上好好干,多听听刘科长的话,他一心为你们着想。\"
若雷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文婷离开,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远,最后变得了一个小点消失不见了。
晚饭后,刘武又把若雷叫到他的房间,语重心长地给他说了很多。
又过了两天,在家休息的轮机长刘小明终于赶到了轮船上。
他一回到了轮船上就召开了部门会议,在会上,他部署了轮机部当前的重点工作——把机舱各机器检修到位,让机舱里所有的机器全都以最佳的状态迎接轮船的抢救工作。
最后,他着重把若雷狠狠批评了一顿,在这么关键的时立川,若雷居然回到了轮船上又擅自离岗了。他离家这么远还能一听到消息后就立马赶到了轮船上。
若雷只是歪着头静静地听着。话不投机半句多,在这样的领导面前,他也懒得和他争辩半句。
常言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狗狂要遭豹子祸。轮船公司都这样了,他还还么狂,若雷到要看他狂傲到几时。
同样是休息,若雷一听到消息就赶到了轮船上。虽然他中间离开了两天,但是他回到了轮船上一共待了五天,刘小明才赶到了轮船上。
若雷和轮机部的人员机器都检修了两天了,后来的刘小明还能理直气壮地严励批评若雷,这还真是有权就可以任性?轮船前部的八台水泵一直抽着水,却不见水位下降,舱内的水位一直和江面持平。
机舱里的机器经过轮船部全体人员两天两夜的抢修,也让所有的机器也全都达到了最佳运行状态。
这一天下午,机舱里的左右主机都启动了,轮船慢慢地前行,船头在水力的作用下,船舷一直和江面持平。船尾反而高高翘起。
四十公里的路程,经过了3个多小时的航行,轮船终于到达了枝城修船厂。
轮船驶进了船坞,船坞在修船厂里几台绞车的带动下缓缓向上提升着。
轮船头部慢慢地浮出了水面,机舱里的机器全部熄了火,在几台绞车的带动下,轮船逐渐全部浮出水面。
轮船前部底舱右舷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大窟窿,里面的江水倾泻而出。
待到船坞也渐渐全部浮出了水面,绞车停止了运行。
轮机长刘小明和修船厂的负责人一起下到船坞上,检查了船坞对轮船底部的可靠支撑情况。
在确保船坞对轮船支撑受力可靠的情况,轮船上关掉了所有的门窗,所有的人员全部下了轮船。几台绞车带动着船坞把轮船拖进了修船厂。
轮船在船坞上高高地悬着,靠着两部长长的楼梯才能上船。
轮船接通了修船厂的电源,轮船蓄水舱提前蓄满了水的,厨房可以生火煮饭了。
轮船在修船厂得救了,可是,公司的管理已经是千疮百孔,一副病秧秧的样子,谁又来拯救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