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甲深深掐进渗血的掌心,玉牌上 “以血为引” 的字迹在雨幕中泛着妖异红光。苏璃的短刃横在身前,云纹刀刃映出漩涡中骨傀大军的黑影:“先退!孤儿院地宫的入口在……” 话未说完,牛头的镔铁棍撕裂雨帘砸下,苏璃拽着他侧身翻滚,碎石飞溅处露出半截青铜锁链。
“想逃?黄泉路可没回头票!” 牛头的嘶吼震得林渊耳膜生疼,阴瞳却突然捕捉到锁链上的符文 —— 与鬼市入口的标记如出一辙。记忆如闪电划过:三天前在工地,红衣女鬼指尖滴落的黑血也曾在积水里凝成相同符号。
“去鬼市!” 林渊扯断缠在腰间的阴司锁链,裂口纹路顺着手臂疯狂蔓延,“阳寿黑市或许有镇魂钉的解法。” 苏璃瞳孔骤缩,短刃却已调转方向劈开骨傀浪潮:“那里是三不管地带,连阎罗王的令符都不好使。”
暴雨突然转为血红色。两人冲破骨傀防线时,林渊后颈的裂口纹路触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竟自动勾勒出鬼市方位。穿过三条挂满引魂幡的暗巷,锈迹斑斑的青铜门在血泊中浮现,门环上的饕餮吞口正吞吐着幽蓝鬼火。
“凭什么证明你们是活人?” 门后传来沙哑女声,门缝渗出的黑雾凝成骷髅手。林渊亮出染血的玉牌,骷髅纹路与饕餮鬼火共鸣,青铜门轰然洞开。扑面而来的腐臭中,万千阴魂挤在血晶摊位前交易,有人用婴儿骸骨换取阳寿,有人用活人影子典当往生簿。
“分头找《拘魂大典》残页。” 苏璃的短刃抵住腰间,云纹泛起戒备的银光。林渊刚踏入集市,玉牌突然发烫 —— 东南角的暗帐里,半块刻着镇魂钉图纹的竹简正在发光。他拨开血晶帘幕,却见摊主竟是戴斗笠的白无常,靛青纹路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阴阳命也逛黑市?” 白无常的哭丧棒点地,竹简化作流光没入林渊掌心,“这是无面教三年前拍卖的禁术,代价嘛……” 话音未落,林渊后颈的裂口纹路突然暴涨,缠上白无常的锁链。阴瞳中闪过画面:白无常曾将牛头的契约书递给红衣女鬼。
“你早就通敌!” 林渊挥拳砸向白无常面门,却穿过虚影撞碎身后的血晶墙。墙后密室里,数十个玻璃瓶泡着婴孩魂魄,瓶身刻满与镇魂钉相同的符咒。苏璃的惊呼声从集市中央传来,林渊转身望去,只见她被黑无常的阴钩逼入角落,周围摊主纷纷亮出无面教的骷髅徽记。
“交出完整的生死簿!” 黑无常的狞笑混着鬼市的喧嚣,阴钩勾住苏璃锁骨处的刺青,“你们以为能瞒过无面大人?她早就知道……” 林渊的玉牌突然炸裂,碎片化作判官笔虚影钉入黑无常肩头。剧痛中,他看见苏璃刺青下的咒文正在融化 —— 那根本不是地府印记,而是无面教的镇魂锁。
“苏璃你……” 林渊的质问被鬼市突然的震颤打断。中央高台升起血色祭坛,红衣女鬼手持完整的生死簿端坐在白骨王座上,她脚下踩着叶冰瑶半透明的魂体。生死簿自动翻开,林渊的生辰八字赫然出现在 “献祭者” 名录首位。
“阴阳命终于入局了。” 女鬼的声音让所有阴魂伏地颤抖,生死簿射出的黑光缠住林渊手腕,“你以为鬼市真是买卖阳寿的地方?不过是收集祭品的诱饵 —— 包括你身边这位……” 苏璃的短刃突然抵住林渊咽喉,云纹刀刃渗出黑血。
林渊的阴瞳在剧痛中解析出惊人真相:苏璃早在三年前就已死亡,如今的躯壳是无面教用镇魂钉操控的傀儡。而此刻,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清明,竟与叶雪晴临终前的残念如出一辙。
鬼市穹顶轰然塌陷,露出上方孤儿院的轮廓。红衣女鬼挥动手册,万千阴魂化作锁链缠向林渊。他握紧染血的竹简,裂口纹路已蔓延至心脏。恍惚间,竹简上浮现出残缺的解法 —— 除了人魂献祭,还有个用 “阴阳命本源” 的禁忌之术。
“想救她们?就用你的命来换。” 女鬼的指尖触到叶冰瑶即将消散的魂火,生死簿的黑页开始吞噬鬼市。林渊后颈的裂口突然绽放金光,竟将缠来的锁链反吞。当他再次睁眼,瞳孔里流转着判官的竖瞳 —— 而苏璃傀儡的嘴角,正溢出叶雪晴的血字:“地宫…… 有…… 真……”
警报声从鬼市四面八方响起,青铜门涌出持镰刀的冥兵。林渊拽着苏璃傀儡撞破血晶墙,身后传来红衣女鬼的冷笑:“阴阳命,你逃不掉的。下一个祭品,就是你最在意的……” 余音被爆炸声吞没,孤儿院方向升起冲天阴气,那里的镇魂钉阵,已亮起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