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院墙犹如巨兽的牢笼,月光洒在锈蚀的铁锁上,暗红的锈水缓缓渗出,仿佛是岁月凝结的血泪。
收押室深陷在阴影的最深处,防弹钢门如同一道冰冷的屏障,隔绝着外界的喧嚣与雨幕。
门后的狭小空间里,几个蜷缩的身影裹着残破不堪的衣物,脚踝上的镣铐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作响,那细微的声响,仿佛是这群偷渡客与外界仅存的微弱联系。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刚刚从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死里逃生,此刻,即便身处这温暖逼仄的牢笼,也仍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劫后余生者。角落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与头顶忽明忽暗的白炽灯相互交织,形成了一曲荒诞又诡异的“平安夜歌”,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回荡。
在这群人中,那个皮肤蜡黄的金发男人显得格外突兀。他歪斜地靠在铁门旁,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配着他的身体。
他的掌心处,一枚六芒星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淡蓝色的微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当整间屋子陷入最深的沉睡,金发男人突然暴起。他的犬齿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疯狂撕咬。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绽开一朵朵诡异的红梅。然而,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哪怕半句痛哼,只是更加用力地撕扯,直到撕下一块带皮的血肉,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监控屏幕前,值班员的瞳孔骤然收缩。画面里,金发男人正将沾满鲜血的手指探入手腕的骨肉中,硬生生地抠出一枚刻着六芒星的石制徽章。随着沙哑晦涩的咒语从他那血肉模糊的口中溢出,徽章表面泛起幽蓝的光芒,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觉醒。
“咔嚓”一声脆响,石制徽章化作齑粉。一道漆黑的裂隙在空气中撕开,浓稠如沥青的黑雾汹涌而出,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
金发男人掌心的六芒星爆发出刺目蓝光,疯狂吞噬着黑雾。黑色脉络顺着他的血管飞速蔓延,所到之处皮肤寸寸皲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他的惨叫穿透钢筋混凝土墙壁,惊飞了院墙上的夜枭,那凄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睡梦中的偷渡客们猛然惊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瞳孔地震。那个曾与他们同病相怜的男人,此刻正化作一团不断膨胀的怪物,长满獠牙的巨口开合间,飞溅的血沫落在他们脸上。
有人惊恐地尖叫,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有人绝望地捶打着铁窗,试图寻找一丝生机,然而一切都被随之而来的、骨肉被撕裂的声响淹没,收押室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当处突小队携带重型装备赶到时,收押室的钢门已经向内外陷出蛛网般的裂纹,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混着低沉的嘶吼,正从门缝里源源不断地涌出,仿佛有无数恶魔在门后肆虐。
警报声撕裂了城市的宁静,刺耳的鸣响在大街小巷回荡。陈默站在看守所外围山包下的临时指挥帐篷里,目光如炬,紧盯着面前的电子沙盘。屏幕上,红色的标记如同瘟疫般在城市地图上蔓延,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处危险,每一秒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
同一个沙盘的另外一处区域,代表着郊区林场污染点周围,逃出的恶堕生物的踪迹也被标记出来,形势愈发严峻。
“陈主管,疏散工作进度到90%了,但城南和城西的街道已经被怪物阻断,剩下的市民根本无法按原计划撤离!”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情况的危急。
陈默甲胄下的脸庞皱起眉头,手指重重地按在沙盘上城南的位置,眼神坚定而决绝:“通知军队,抽调三个连的兵力,全力打通城南的交通要道。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他深知,每耽误一分钟,就会有更多的生命陷入危险。
这座他熟悉的城市,此刻正被未知的恐惧笼罩,而他作为分部主管,必须扛起这份责任,守护这座城市的希望。
这时,他的耳麦电流声响起:“陈指挥,怪物们又压下来了!有很多逃出了包围圈。”陈默抄起身旁的长刀向着帐篷外跑去,一边回复到:“给我守住阵线!清创小队很快就会回援。”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给前线的战士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轰鸣的炮火把看守所的山体染成铁灰色,战壕与工事如蛛网般密布在山脚下的建筑间隙。重机枪阵地吞吐着火舌,震得绿叶簌簌掉落,就连看守所北面的密林也被探照灯织成的光网层层笼罩。
此起彼伏的枪炮声中,战士们的嘶吼与金属碰撞声交织成残酷的战歌,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热血与牺牲。
遥远的天边,在北方的山脊线上,装甲部队组成的钢铁洪流正碾碎浓雾疾驰而来。装甲部队的车灯在山道上蜿蜒成金色长龙,那是希望的光芒,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力量。
这片缺乏重型火力的战场上,每一名坚守的战士都在与时间赛跑。他们身后是需要守护的土地,而远方那道钢铁洪流,正是扭转战局的希望曙光。他们深知,自己的每一次射击、每一次坚守,都关乎着这座城市的存亡。
陈默握紧手中的长刀,滚烫的弹壳不断砸在他的脚边,仿佛是战争的鼓点。阵地前,怪物们如同黑色潮水般汹涌而来,半空中的飞行怪物向着各处的阵地发起袭击,然而它们都在密集的弹雨中成片倒下或坠落,又被后面的同类踏成肉泥。
忽然,十几头身形堪比巨象的怪物分开怪潮,它们头部覆盖着黑亮的厚重甲壳,脖颈处凸起嶙峋的骨板,宛如移动的战争堡垒,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战士们的子弹打在它们头上,只溅起一串火星;迫击炮弹在它们腹部旁边炸开,血肉横飞间露出跳动的脏器,腥臭的气味混着硝烟弥漫战场。可这怪物似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继续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阵地。它们身后,密密麻麻的怪物群如同附骨之蛆,踩着同伴的尸体蜂拥而上,就像永远也杀不完一般。
“火箭筒!快!”陈默嘶吼着提醒战友。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一枚穿甲弹精准命中最前方怪物的额头。弹头引爆的瞬间,高温的金属射流直接将甲壳轰出碗口大的血洞,怪物发出凄厉的哀嚎,摇晃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失去屏障的怪物群瞬间暴露在交叉火力下,战士们扣动扳机,枪管喷吐着致命火舌,将它们撕成飞溅的碎肉,腥风血雨之中,阵地前很快堆起了小山般的尸骸。看着越积越多的怪物尸体,陈默按动耳麦高呼到:“用上喷火器和燃烧弹,尽快处理怪物尸体。”说罢,抬起一挺机枪加入到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