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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染血的手指,堪堪触到座椅暗格内那冰冷坚硬的鎏金吞口刀柄时,龙母那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天儿——!”,正被后方装甲车队狂暴的引擎轰鸣声,如同脆弱的帛锦般,狠狠撕碎,淹没在钢铁的咆哮里。

“噌——!”

一声清越如九天龙吟的刀鸣,陡然压过了一切喧嚣!那柄光绪帝御赐、象征无上荣宠的虎头湛金宝刀,终于挣脱了丝绒刀袱的束缚,在车厢内弥漫的硝烟与血腥中,露出了它嗜血的獠牙!

鎏金刀鞘上镶嵌的九颗浑圆东珠,在马车剧烈的颠簸与窗外灌入的疾风中,竟颗颗迸落!如同断线的玉珠,叮叮咚咚滚落在铺着波斯地毯的车厢地板上,瞬间被尘土和不知是谁的血迹玷污。

刀身出鞘的刹那,森寒的刃光如同实质,瞬间将昏暗的车厢映得一片雪亮,映照着龙天那双燃烧着烈焰、却冷冽如寒潭的眸子。

“不可!回来!”龙父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雄狮,混杂着马车底盘齿轮疯狂咬合、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带着惊怒与恐惧,狠狠撞向龙天的耳膜。

然而,迟了!

“砰——!”

防弹车窗被龙天灌注了恐怖巨力的一脚,如同纸糊般轰然踹开!凛冽如刀的狂风,裹挟着浓烈的硝烟、血腥、还有汗血宝马扬蹄狂奔掀起的尘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倒灌而入!

冰冷刺骨的空气,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龙天的肺叶!他深深吸气,胸膛如风箱般鼓胀,屈膝、拧腰、发力!整个人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狂龙,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悍然跃入半空!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滞。

夕阳最后一缕残红,如同垂死者不甘的呕血,涂抹在铅灰色的天幕上。龙天矫健的身影,在暮色与硝烟交织的背景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手中那柄虎头湛金刀,被他高举过头,刀光如一道撕裂混沌的新月,带着斩断一切的凛冽与霸道,悍然劈开了沉重的暮色!也劈开了这场死亡追猎的序章!

最先逼近的那辆戴姆勒装甲车,车顶的机枪手正手忙脚乱地试图调转沉重的枪口,瞄准这不可思议的“人形凶器”。他头盔下瞪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然而,他的动作,在龙天眼中,慢得如同蜗牛爬行。

靴底,带着踏碎山河的沛然巨力,如同陨星坠落,精准无比地踏在了机枪手暴露的咽喉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脆响!喉骨连同颈椎,如同朽木般应声碎裂!机枪手眼中的惊骇瞬间凝固,变成一片死灰。他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头颅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

龙天借力腾空,手中的虎头湛金刀,带着无坚不摧的意志,顺势下劈!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目标,正是那厚重的装甲车顶!

“嗤啦——!!!”

刺耳到令人灵魂战栗的金属撕裂声,如同恶鬼的哀嚎,猛然炸响!号称能抵御步枪弹的德国精钢装甲板,在这柄御赐宝刀灌注了龙天恐怖力量的锋刃下,竟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生生劈开一道巨大的豁口!刀刃与钢铁剧烈摩擦,迸溅出大蓬大蓬炽白刺眼的火星!如同地狱喷发的烟火,带着灼人的高温,狠狠溅射进豁口下方驾驶员惊恐圆睁的瞳孔!

“啊——!我的眼睛!”凄厉的德语惨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那辆被开了膛的钢铁巨兽,发出濒死的咆哮,失控地向前猛冲!龙天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飘落车顶。刀光一闪,顺势绞入车内!

“噗嗤!噗噗噗——!”

血肉被撕裂的闷响,金属零件被暴力破坏的扭曲声,混合着濒死的惨嚎!驾驶员的脖颈,被飞旋崩裂的齿轮碎片瞬间削断!喷涌着滚烫鲜血的头颅,如同被大力抽射的皮球,呼啸着飞了出去,狠狠撞在路旁“六必居”酱园门口巨大的酱缸上!

“砰——哗啦!”

坚硬的陶缸应声炸裂!暗红色的酱汁混合着粘稠的脑浆与刺目的鲜血,如同泼墨般,在斑驳的墙壁和碎裂的缸片上,炸开一幅残酷到极致的抽象画!浓烈的酱香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条街巷!

**“刃卷西风三十转,踏碎敌阵骨作山!”**

龙天的长啸,如同龙吟虎咆,盖过了引擎的轰鸣与垂死的哀嚎!带着睥睨天下的狂放与杀伐决断的冰冷,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激荡!

“天儿——!”龙母带着哭腔的悲鸣,从疾驰的马车内隐隐传来,如同风中飘摇的蛛丝,充满了撕心裂肺的担忧。

龙天充耳不闻,或者说,那悲鸣反而化作了更炽烈的战意!他反手将沉重的鎏金刀鞘,如同掷铁饼般猛地甩出!

“呜——!”

刀鞘旋转着,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它不再是华贵的装饰,而是化作了夺命的飞轮!

“噗!噗!噗!”

三声几乎不分先后的闷响!三名正从侧翼包抄、试图举枪瞄准的德寇手腕,如同被利斧劈中的朽木,应声而断!断手连同毛瑟步枪一起飞上半空!凄厉的惨嚎尚未出口,那旋转的鎏金刀鞘,如同长了眼睛的死神镰刀,已带着最后的力量,狠狠嵌入第四名德寇的眉心!

“咔嚓!”

头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德寇连哼都没哼一声,仰面便倒,眉心处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深可见骨!

而龙天的身影,在刀鞘脱手的刹那,已如大鹏展翅,凌空踏过追击车队的车顶!他足尖每一次轻点,都如同蜻蜓点水,却又蕴含着千钧之力,将坚固的车顶钢板踏出清晰的凹痕!手中的虎头湛金刀,再无鞘的束缚,彻底化作一道泼洒的、死亡的银色瀑布!刀光所过之处,如同热浪席卷冰原!

“嗤嗤嗤——!”

“铛!咔嚓!”

“啊——!”

钢甲如同纸片般迸裂、扭曲!断肢残臂伴随着灼热的火星与滚烫的鲜血,在暮色中疯狂抛飞!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盆凄艳的血雨!每一次踏步,都在钢铁车顶上留下一个死亡的印记!他如同在死亡的弦上舞蹈,优雅而致命,狂放而精准!

**“血溅穹苍忽垂首,恐惊故宅老枝颤!”**

第二句诗号吟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却又被更浓烈的杀意覆盖。那是对身后马车内父母的担忧,化作了更加狂暴的力量!

两辆体型更为庞大的梅赛德斯装甲车,如同嗅到血腥的巨鲨,从左右两侧凶狠地包抄而来!车顶上,那黑洞洞的克虏伯野战炮炮口,已然开始充能,幽蓝的电弧在炮膛深处跳跃闪烁,散发出毁灭的气息!炮口锁定的,正是龙天在车队顶上腾挪的身影!

致命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脊背!

龙天眼中寒芒暴涨!他足尖在最后一辆装甲车顶猛地一踏!

“轰隆!”

那处车顶钢板竟被踏得深深凹陷下去!巨大的反作用力下,龙天的身体如同离弦的重弩之箭,向着左侧的装甲车阵暴射而去!落地的瞬间,脚下坚硬的青石板,如同被重锤轰击的冰面,以他落脚点为中心,“咔嚓嚓”呈蛛网状疯狂龟裂开来!碎石激射!

虎头湛金刀被他双手紧握,刀尖拖地,划出一溜刺目的火星!就在身体即将撞上左侧装甲车厚重侧甲的瞬间,龙天吐气开声,腰身拧转如龙,全身的力量如同江河奔涌,自足底升腾,经腰胯传递,最终尽数灌注于双臂,灌注于那柄绝世凶刃!

刀光!自下而上,撩天而起!

一道凄厉到极致的银色弧光,仿佛要将这昏暗的天地都劈成两半!

“嗤——!!!!”

令人牙酸的、仿佛地狱熔炉开启的金属撕裂声,达到了顶点!那辆重达数吨的梅赛德斯装甲车,厚重的底盘装甲,竟被这非人的一刀,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更恐怖的是,沛然莫御的刀气,竟透车而过!

整辆庞大的钢铁战车,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掀了一把,车轮瞬间离地三寸!车内,后排那个正疯狂摇动供弹手柄的机枪手,动作猛地僵住!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突然出现的、一个碗口大的、前后通透的血洞!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他手中的黄铜子弹链,“哗啦啦”散落一地,发出清脆而诡异的声响。

**“横刀立雪吞雷色,背护柴门抵万蛮!”**

第三句诗号,带着硬撼钢铁、气吞山河的狂傲,响彻云霄!

右侧的炮手,目睹同伴惨状,惊骇欲绝!在极度的恐惧驱使下,他手指痉挛般地扣动了发射扳机!

“轰——!!”

75mm克虏伯炮弹,拖着橘红色的死亡尾焰,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朝着刚刚劈开车体、身形未稳的龙天,暴射而至!灼热的气浪瞬间将周围的空气烤得扭曲!

千钧一发!

龙天瞳孔骤缩,非但没有退避,反而迎着那死亡的炮口,猛地旋身!他手中的虎头湛金刀,被他舞动得泼水不进!刀光在他身前瞬间画出一个完美的、凝练到极致的银色光圆!仿佛一轮满月,骤然降临人间!

“铛——!!!!!”

一声超越了人类听觉极限的、如同洪钟大吕被巨锤轰击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那枚足以将坚固工事炸成齑粉的炮弹,竟然……竟然被那柄看似古朴的长刀,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炽白的火光在劈开的弹体中心猛烈爆开!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距离爆炸中心五丈外,一辆废弃的黄包车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狠狠掀飞出去,在空中翻滚着解体!

而龙天,在劈开炮弹的瞬间,借着那股沛然莫御的冲击巨力,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借势向后上方轻盈地腾空而起!这一跃,竟达三丈之高!凌驾于右侧那辆装甲车之上!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锁定下方!

他双手握刀,刀尖向下!身体如同捕猎的鹰隼,带着下坠的万钧之势,狠狠刺下!

“噗嗤——!!!”

虎头湛金刀的刀尖,如同刺穿豆腐般,轻易洞穿了装甲车顶部相对薄弱的钢板!龙天手腕猛地一拧、一搅!刀身在车体内爆发出恐怖的破坏力!

“嘎吱!嘣!咔嚓嚓——!”

一阵令人心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如同巨兽的骨骼被寸寸碾碎!传动轴、齿轮箱、引擎连杆……车内最核心的传动部件,在龙天那非人的力量搅动下,如同被顽童肆意蹂躏的玩具,瞬间扭曲、变形、寸寸断裂!

车内,一名佩戴着铁十字勋章的德籍军官,刚刚摸向腰间的鲁格手枪,脸上还残留着惊骇与茫然。

“轰隆——!!!”

整辆装甲车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巨兽,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失控地向着路旁的同仁堂药铺狠狠侧翻撞去!

“哗啦啦——轰!”

百年老店“同仁堂”那面象征着信誉与传承的巨大金匾,在漫天飞舞的当归、黄芪、党参等药材的“药雨”中,被沉重的钢铁车体砸得粉碎!木屑与金漆的碎片,混合着名贵药材的残骸,如同祭奠的纸钱,纷纷扬扬洒落。

**“轻拭老父炉边刃,笑温娘亲鬓上霜。”**

第四句诗号吟出,带着一丝尘埃落定般的平静与温柔,却又蕴含着无尽的血腥与杀伐。龙天足尖轻点在那辆侧翻冒烟的装甲车残骸之上,虎头湛金刀斜指地面,粘稠的鲜血顺着森寒的刃口,一滴一滴,砸落在龟裂的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如同死神的秒针。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德意志的废物。”一边吟诗一边杀敌,豪放得如同踏青赏花,却又残酷得令人窒息。

暮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长街。然而,就在这昏暗之中,数十支毛瑟步枪的枪口,如同鬼火般,从残垣断壁、街角阴影中骤然亮起!

“砰砰砰砰——!”

子弹如疯狂的蝗群,撕裂空气,发出密集的尖啸,铺天盖地般朝着傲立场中的龙天笼罩而来!死亡的网,瞬间收紧!

龙天眼神一厉,左手如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竟生生将身旁一面巨大的、厚实的铜皮招牌(依稀可见“全聚德”的字样)扯了下来!沉重的铜牌在他手中轻若无物,被舞动得如同巨大的盾牌!

“铛铛铛铛——!”

密集如雨的铅弹狠狠凿击在铜牌之上,爆发出连珠炮般的炸响!凄艳的火星如同盛放的死亡烟花,在昏暗中疯狂迸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龙天手臂微麻,但他下盘稳如磐石!同时,他右手虎头湛金刀横斩而出!刀光化作一道凝练的银色匹练,如同满月乍现!

“叮叮叮叮——!”

又是一阵更加密集、更加刺耳的金铁交鸣!精准到毫巅的刀锋,竟将那些侥幸未被铜牌挡下的流弹,尽数劈飞!甚至有几枚被刀身精准磕飞的弹头,如同长了眼睛般,呼啸着倒飞回去!

“噗!噗!噗!”

远处三个隐蔽的枪手,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猛然爆开!红白之物溅满了他们藏身的断墙!

而龙天手中的铜牌,也在密集的弹雨中被打得千疮百孔,“全聚德”三个大字早已支离破碎。他猛地将扭曲变形的铜牌掷向一处火力点,砸得人仰马翻!而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悍然突入了混乱的敌阵!

真正的修罗场,降临了!

刀光起处,血浪滔天!

一式“青龙摆尾”,刀光如青色巨龙横扫,六颗戴着不同军帽的头颅,带着凝固的惊骇表情,旋转着飞上半空!热血如同喷泉,将暮色染得更深!

回身“白虎跳涧”,刀锋如猛虎扑击,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瞬间贯穿三具穿着不同制服的胸膛!刀尖透背而出,带出大盆混合着内脏碎块的血雨!

一个身材高大的德寇,显然被这非人的杀戮刺激得疯狂,挺着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嚎叫着从侧面猛刺而来!寒光闪闪的刺刀,直指龙天肋下!

龙天看也不看,左手如毒蛇出洞,后发先至,竟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滚烫的枪管!五指骤然发力!

“嘎吱——嘣!”

那精钢打造的枪管,竟如同软泥般,被他硬生生捏成了扭曲的麻花状!

那德寇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

龙天右膝如攻城巨锤,带着风雷之声,狠狠顶在其胸口!

“咔嚓嚓——!”

一片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整个胸腔瞬间塌陷下去!那德寇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

而龙天的刀,在顶膝的瞬间已然反手撩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自下而上,精准地劈开了从背后偷袭的另一名敌人头顶的钢盔!

“噗——嗤啦——!”

刀刃劈开钢盔,劈开头骨,劈开鼻梁,劈开胸膛,劈开腹腔……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牛油!一道笔直的血线,从头顶蔓延至胯下!

那偷袭者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的凶悍化为极致的茫然。随即,他的身体,沿着那道血线,缓缓地、缓缓地向左右两边分开、倾倒……内脏和鲜血,如同倾倒的垃圾般,哗啦啦流了一地!

“小心毒针!”龙父苍老却依旧锐利的声音,如同穿透迷雾的号角,在枪林弹雨的喧嚣中,清晰地传入龙天耳中!

龙天耳廓微不可察地一动!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柳枝,猛地向后一仰!一个近乎铁板桥的极限动作!

“咻!咻!咻!”

三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喂毒袖箭,贴着他的鼻尖、咽喉、胸膛险之又险地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

龙天眼中寒光一闪!在身体后仰至极限的瞬间,手中虎头湛金刀的刀背,如同拍苍蝇般,精准无比地反手拍出!

“叮叮叮!”

三声轻响!那三枚淬毒的袖箭,竟被刀背蕴含的巧劲,原路震回!速度比来时更快!更疾!

百米外,一座残破钟楼的顶部,一个刚刚探出半个身子的狙击手,身体猛地一僵!他的喉间,赫然插着三枚自己射出的毒针!针尾犹在微微颤动!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手指徒劳地抓向喉咙,身体却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从高高的钟楼顶栽落下来!

“轰——哗啦!”

下方一辆废弃的福特t型车顶棚,被这沉重的“人肉炮弹”砸得彻底塌陷!玻璃碎片混合着鲜血四溅!

龙天顺势脚尖一挑,地上一柄完好的毛瑟步枪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稳稳落入他左手!他甚至无需用眼去看,右手拇指闪电般在枪栓上一弹!

“咔嚓!”

清脆的上膛声!行云流水!

“砰!砰!砰!”

三点射!如同死神的点名!三发子弹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钻入远处三个正在疯狂扫射的机枪手眉心!三朵血花,几乎同时在昏暗的光线下绽放!

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气,终于引来了潜伏在暗处的真正恶狼。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动的战鼓,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四个身高足有九尺(近三米)、如同神话中走出的普鲁士巨汉,推开身前残存的、早已吓破胆的普通士兵,如同移动的铁塔般,从弥漫的硝烟中走了出来!

他们浑身覆盖着特制的厚重板甲,关节处用粗大的铆钉加固,在仅存的暮色天光下,泛着冷硬、死寂的金属光泽!手中所持,赫然是足有磨盘大小的流星锤和门板般宽阔的双手巨剑!每一步踏下,脚下的青石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裂开来!

如同四尊从地狱熔炉中爬出的钢铁巨灵神!

残存的德寇眼中,重新燃起了病态的希望之光。

龙天看着这四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嗤笑。那笑容,如同猛虎看到向自己呲牙的土狗。

他随手一掷,将那柄毛瑟步枪如同丢弃垃圾般扔开。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他竟将手中那柄刚刚斩杀了无数敌人的虎头湛金刀,倒转刀尖,狠狠地、随意地插入了脚下坚硬的地砖之中!

“嗤!”

刀身直没至柄!只留下鎏金的虎头刀镡在地面上微微震颤!

他要干什么?!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龙天竟松开了刀柄!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清脆的骨节爆响。然后,他猛地一踏地面!

“轰!”

脚下的青石地砖瞬间化为齑粉!烟尘弥漫!

他整个人,竟如同一头发狂的太古蛮象,带着一往无前、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以纯粹的血肉之躯,悍然撞向了那四尊移动的钢铁堡垒!撞向了那片死亡的钢铁洪流!

首当其冲的那名持流星锤的巨汉,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暴虐的凶光!他怒吼一声,粗壮的臂膀肌肉虬结,磨盘大的流星锤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朝着龙天当头砸下!这一锤,足以将坦克的装甲砸出深坑!

然而,他的动作,在龙天眼中,依旧太慢!

龙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流星锤即将及体的瞬间,不可思议地加速!他竟直接撞入了巨汉挥舞流星锤时露出的中门!左手五指并拢如钢锥,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巨汉持锤手腕的关节缝隙——那里是板甲覆盖最薄弱之处!

五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刺入!

“咔嚓嚓——!!!”

一阵令人头皮彻底炸裂、骨髓都为之冻结的恐怖骨裂脆响,猛然爆开!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那巨汉碗口粗的手腕骨,连同覆盖其上的精钢护腕,竟被龙天这看似随意的一扣,如同捏碎一根腐朽的枯枝般,生生捏成了扭曲的麻花状!

“嗷——!!!”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瞬间撕裂了暮色!巨汉手中的流星锤脱手飞出,砸塌了半堵残墙!

龙天夺锤在手,看也不看,手腕猛地一抖!那沉重的流星锤,在他手中竟轻若无物,被他抡动得如同风车般急速旋转起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呜咽声!

“呜——砰!噗嗤!轰!”

流星锤化作死亡的旋风,狠狠砸向另外三名刚刚举起巨剑的巨汉!

第一锤,正中面门!厚重的面甲如同纸片般凹陷下去,连同里面的头颅一起,被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烂泥!

第二锤,拦腰横扫!精钢打造的板甲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碎裂、扭曲!巨汉庞大的身躯被拦腰砸断!上半身带着喷涌的肠脏飞了出去!

第三锤,自上而下,力劈华山!最后一个巨汉高举格挡的巨剑,连同他覆盖着肩甲的头颅和半个肩膀,被这蕴含了龙天恐怖力量的流星锤,狠狠砸进了胸腔!整个人如同被钉进地面的木桩,瞬间矮了一截!变成了一摊混合着钢铁与血肉的、惨不忍睹的肉泥!

从夺锤到击杀三人,不过电光石石之间!

最后那名被捏碎手腕的巨汉,剧痛与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他仅存的左手,颤抖着举起门板巨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龙天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肩头!冰冷的眼神,俯视着护目镜下那双充满极致恐惧的瞳孔。

双指并拢如剑!快!准!狠!

“噗嗤!”

双指如同烧红的钢钎,轻易刺穿了护目镜脆弱的缝隙!狠狠插入眼窝深处!

“呃啊——!”

更加凄厉绝望的惨嚎戛然而止!龙天双指猛地向外一扯!

“嗤啦——!”

连带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球,以及后面粘连着的、白花花的脑浆和神经束,被硬生生拽出了半尺有余!如同扯断了一串血腥的糖葫芦!

“怪物……这…这是东方的魔鬼!撤!快撤!”残存的德寇,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最后一丝抵抗意志被这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恐怖画面彻底碾碎!肝胆俱裂的哭嚎声响起,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命令、荣誉,如同炸窝的蚂蚁,丢盔弃甲,疯狂地调转车头,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只想逃离这片由一个人制造的炼狱!

暮色,如同沉重的幕布,彻底笼罩了这条浸满鲜血的街道。龙天站在尸山血海中央,脚下是扭曲的钢铁、破碎的肢体、凝固的鲜血汇成的粘稠溪流。那柄虎头湛金刀,依旧深深插在叠成小山的、各式各样染血钢盔的顶端,刀身在微弱的残光下,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槽。他如同从地狱血池中走出的魔神,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

看着那些亡命奔逃的钢铁残骸,龙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如同巨大的风箱般猛烈鼓动,将弥漫着浓烈血腥与硝烟的空气,贪婪地吸入肺中。那气息,仿佛能点燃他体内无穷的战意。

他俯身,随手抓起地上一柄沾满泥污和血迹的毛瑟步枪。掂量了一下,如同掂量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手臂肌肉瞬间贲张!腰身拧转如弓!

“呜——!”

那柄沉重的步枪,被他如同标枪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掷出!长枪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道死亡的流光!

“噗嗤!噗嗤!噗嗤!”

连续三声沉闷的贯穿声!

长枪如同串糖葫芦般,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三辆正在加速逃窜的装甲车薄弱的油箱!

“轰——!!!”

“轰——!!!”

“轰——!!!”

三团巨大的、橘红色的火球,如同地狱之花,在逃窜的车队中猛烈绽放!烈焰瞬间吞噬了钢铁残骸,顺着流淌的汽油,在柏油路面上疯狂蔓延、流淌!将整条尸横遍野、断壁残垣的街市,照得亮如白昼!扭曲的人影在火焰中疯狂舞动,发出骇人的惨嚎!空气被灼烧得扭曲,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还——有——谁——?!”

龙天震刀长啸!那啸声如同九天龙吟,蕴含着无边的杀意与狂傲,又如同实质的音波巨浪,轰然扩散开来!

“哗啦啦——!”

三十丈外,一座哥特式小教堂残存的彩色玻璃窗,在这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音波冲击下,瞬间爆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

某个藏在一处半塌砖墙废墟后的德军通讯军官,被这啸声震得耳鼻出血,肝胆俱裂!他颤抖着,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摸向怀中那部笨重的野战电报机,试图发出最后的求援或警告信号。

然而,他的手刚刚触及冰冷的机器外壳——

“呜——噗嗤!”

一道凄厉的刀光,如同跨越了空间的界限,破开浓烟与火光,瞬息而至!

虎头湛金刀带着龙天无边的杀意,如同死神的判决,将那军官连同他怀中抱着的电报机,如同钉死一只苍蝇般,狠狠钉在了身后“谦祥益”绸缎庄那面还算完好的青砖墙壁上!

刀身贯穿胸膛,透背而出,深深没入砖石之中!军官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口中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和内脏碎块,头颅无力地垂下,彻底没了声息。刀身摩擦骨骼和砖石的细微“咯咯”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令几个躲在更远处瓦砾下装死的幸存者,瞬间失禁!

伤痕累累的鎏金马车,终于缓缓调头驶来,停在了这片人间炼狱的边缘。车轮碾过粘稠的血泊,发出令人心悸的咕噜声。

车门打开,龙父颤巍巍地探出身。他枯槁的手指紧紧抓着车门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项上那枚象征着身份与岁月的翡翠扳指,赫然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

老人浑浊的目光扫过遍地狼藉的钢铁残骸、堆积如山的破碎尸体、还在熊熊燃烧的烈焰……喉咙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干涩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挤出几个艰涩的字眼:

“你…你这身武艺…”

话音未落!

龙天背对着马车,仿佛脑后长眼!身体毫无征兆地猛然旋身!手中的虎头湛金刀化作一道撕裂火光的匹练,向着远处那座钟楼残骸的顶端,狠狠劈出!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刀气,破空而去!

“噗!”

钟楼顶部,一个刚刚架好狙击枪、试图做最后挣扎的黑影,连同他手中的枪械,被这道无形的刀气,干净利落地斩成了两截!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枪械零件,从高高的钟楼上滚落下来。

龙天这才缓缓收刀,动作流畅而沉稳。他转过身,面向马车上的父母。脸上狂放不羁的杀意瞬间敛去,如同潮水退却。他微微垂首,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朗,甚至带着一丝恭敬:

“父亲教导的周天星斗步,孩儿每日未敢懈怠。”(*周天星斗步,不过是龙父当年为强身健体、兼带些花哨观赏性而胡乱编造的一套步法罢了,除了姿态飘逸美观,在真正的生死搏杀中,可谓毫无用处。龙天此言,不过是给父亲一个台阶,一个体面的说辞。

他真正的依仗,是那早已将肉身淬炼至非人境界、足以与楚霸王项羽比肩甚至超越的《苍龙炼体诀》!但在龙家,在父母眼中,他依旧是那个武学资质平庸、需要严加管教的“不成器”儿子。这份认知的鸿沟,此刻成了最完美的掩饰。)

“铮!”

归刀入鞘!鎏金吞口咬合的声音,清脆如风铃,在这死寂的、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冰冷。

他望向马车内,母亲正颤抖着掀开车帘,露出那张因过度惊吓而苍白如纸的面容。龙天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歉疚。他忽然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声音低沉而清晰:

“孩儿莽撞,让二老受惊了。”

龙母的金镶玉护甲,带着微微的颤抖,轻轻抚上儿子溅满血污与烟尘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是年轻肌肤的温热,以及那隐藏在温润表皮之下、如同钢铁般坚韧的质感。她腕间的伽楠香珠缠绕上龙天虎口处那厚厚的老茧,那触感粗糙而坚硬,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苦修与磨砺。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与无尽的心疼:

“我儿…何时变得这般…”(*何时变得这般…强大?这般…陌生?这般…如同行走人间的凶神?龙母心中的震撼与困惑,如同滔天巨浪。在她和丈夫的认知里,龙天依旧是那个需要他们庇护、武艺平平的儿子。这份根深蒂固的“差评”,与眼前这尸山血海中傲立的修罗身影,形成了荒谬绝伦的对比!)

话音,再次被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引擎轰鸣声,狠狠打断!

“呜——嗡——!!!”

街角尽头,如同打开了地狱的另一个闸门!十辆漆成土黄色、车头插着刺目旭日旗的装甲车,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轰鸣着、咆哮着,碾过燃烧的残骸与破碎的尸体,蛮横地涌入了这条刚刚经历过血洗的死亡长街!车顶的重机枪,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喷吐出更加密集、更加疯狂的火舌!子弹如同泼水般,朝着马车和跪地的龙天,倾泻而下!

新的死亡阴影,带着东洋的寒意,瞬间笼罩!

龙天霍然起身!单膝跪地的姿态瞬间化为蓄势待发的猎豹!所有的温情、歉疚瞬间收敛!那双刚刚还带着一丝柔和的眸子,再次被冰冷刺骨的杀意和沸腾的战血填满!如同寒潭深处点燃的烈焰!他手中的虎头湛金刀,在掌心猛地一旋!刀光化作一轮急速旋转的银色风车!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微微侧头,对着马车方向,声音平静得如同冻结的寒冰,却又蕴含着足以焚毁天地的狂暴:

“看来今日,要杀个日月无光。”

随即,他看向父亲,嘴角勾起一抹狂放到极致的弧度,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朗声问道:

“父亲!孩儿做的如何?!”

龙父看着儿子染血的侧影,看着那柄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虎头湛金刀,看着远处那碾压而来的、代表着另一股致命威胁的旭日战车,枯槁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喉咙深处滚动着复杂的情绪——惊骇、茫然、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还有更深沉的、对未来的绝望与决绝。最终,所有的情绪,只化作两个干涩、艰难、却又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挤出的字:

“不……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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