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几次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她的手臂——一次是将她冰凉的手拉过去,环住他精壮的腰身,似乎在寻求某种形式的联结或确认;但没过多久,又带着一种赌气似的决绝,将她那只依旧僵硬无力的手轻轻掰开,重新放回她蜷曲的胸前。
他像是在摆弄一件极其珍贵又令他束手无策的玩偶。他笨拙地试图给她摆出一个看起来放松、舒服的睡姿,甚至几次轻轻拍抚她的背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笨拙温柔。
他没有强迫她顺从地依偎,只是徒劳地想让她看起来“好”一些。
然而,彻夜的摆弄并没有给她带来舒适。
此刻醒来,白芷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肩背和被他反复拉扯的手臂。
昨夜从墙上掉下来的摔痛,他强行箍抱留下的压迫感,加上后来被他不断调整姿势的折腾,让她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酸胀僵硬。她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肩膀,试图缓解那股不适。
几乎是立刻,身旁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起初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未褪的凶戾,随即聚焦在她脸上,声音嘶哑紧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那反应快得惊人,仿佛他的警觉从未真正沉睡。
白芷缓缓摇头,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曾国宇撑起身,眉头蹙得更紧。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伸出手,那双昨夜带着粗暴力道给她搓洗的手,此刻落在她的肩膀上,开始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按压着紧绷的肌肉和酸痛的关节,从肩膀到上臂,再到昨夜被他箍得最紧的腰侧和后背。他的动作没了昨夜的戾气,反而透着一股笨拙的专注,像是急于弥补什么,又像是在检查一件失而复得却已破损的珍宝是否还完整。
他揉捏得很仔细,覆盖了所有可能酸胀的部位。沉默在指掌与肌肤的触碰间流淌。
“睡好了?”他终于停下动作,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目光紧锁着她的脸。
白芷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焦虑的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让曾国宇紧绷的下颌线放松了一丝。
他不再多问,直接伸出手臂,用一种不容抗拒却又刻意放轻的动作将她从床榻上“提”了起来——像抱孩子一样,让她侧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然后双臂一收,将她整个人紧紧裹进自己滚烫的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单薄的肩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的皮肤上。
他抱着她,手臂收得很紧,却又好像刻意避开了她肩头的伤处。
“没关系,”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她颈侧传来,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妥协,“你不想和我说话就不说话,想闹脾气也随你。” 他的手臂又紧了紧,仿佛要借此汲取某种安全感,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恐惧,“……别离开四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