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局!” 花浸月意犹未尽,抱着宁曦宛的手臂摇晃,眼睛亮得惊人。
“宁姐姐~再玩一局嘛!这次让欣荣哥哥当法官!哥哥肯定不敢再那么嚣张了!” 她狡黠地朝夜清流皱了皱鼻子。
宁曦宛被摇得心软,笑着看向木欣荣:“欣荣,你来当法官?省得这小子又算计我们。”
她看向夜清流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纵容宠溺,仿佛他之前的“大杀四方”只是聪明孩子的小把戏。
木欣荣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好!我来试试!”
他坐到主位的法官椅上,有点紧张。
段疏策推了推眼镜,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扫过夜清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特意看了一眼宁曦宛,眼神里写着:宛宛,这局公正点?
宁曦宛接收到男友的“警告”,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背,算是安抚,但那眼神分明在说:放心,我有分寸(但清流要是被欺负了可不行)。
花浸月兴奋地洗牌发牌。木欣荣深吸一口气,努力进入法官角色。
朝幽叶神色平静,目光在段疏策和宁曦宛之间微妙地流转了一瞬。
角色牌分发完毕。
木欣荣(法官)看着大家掀牌。段疏策掀开一角——预言家!他镜片后的目光瞬间锐利了几分,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夜清流。
朝幽叶看完牌,对木欣荣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夜清流依旧是那副随意一瞥便扣牌的模样,灰蓝色的眼眸扫过全场,无波无澜,只在掠过段疏策时,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微光。
白芷晔看完牌,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夜清流身上。花浸月则攥着牌,小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偷偷给夜清流递了个“搞事”的眼色。
“天黑了,请闭眼。” 木欣荣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努力保持平稳。
众人闭眼。黑暗中,木欣荣的声音响起:“狼人请睁眼。”
木欣荣凝神细听。他捕捉到了三个极其轻微、几乎同时响起的、如同羽毛落地的气音。一个来自夜清流,一个来自白芷晔,还有一个……来自花浸月!
紧接着,是食指在柔软地毯上,极其克制地、连续敲击了四下——笃、笃、笃、笃。
“狼人请互相确认身份,并选择击杀目标。”
短暂的沉默。木欣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狼刀会指向谁?威胁最大的预言家段疏策?还是……
“狼人请闭眼。” 木欣荣宣布。
“预言家请睁眼。”
段疏策立刻睁眼。木欣荣无声示意他选择查验对象。
段疏策几乎没有犹豫,手指极其明确地指向了——夜清流!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这次看你往哪跑”的笃定。
木欣荣深吸一口气,无声地对他比出狼人手势!
段疏策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眯起,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了然和战意的弧度。
很好!他无声地闭眼。
后续女巫、守卫等角色行动。
“天亮了,大家请睁眼。” 木欣荣宣布,“昨夜,段疏策倒牌。没有遗言。”
“什么?!” 宁曦宛第一个惊呼出声,猛地看向段疏策,眼神里是真实的关切和心疼。
“疏策!你……” 仿佛他真被捅了一刀。
段疏策靠在舒适的懒人沙发里,抱着一个抱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幽幽地扫过夜清流、白芷晔。
最后落在花浸月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震惊?愤怒?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醋意和委屈?
他张了张嘴,想起没有遗言,又默默闭上,只是把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了,活脱脱一个被至亲至爱联手“谋杀”的怨夫。
客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花浸月努力憋着笑,小脸涨得通红,肩膀可疑地耸动。白芷晔微微垂眸,掩饰唇边温柔的笑意。
朝幽叶眼底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只有宁曦宛,是真的又气又心疼,瞪着夜清流:“小清流!是不是你干的?!”
夜清流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声音清冽:“宛姐,无证据的指控不符合逻辑。预言家倒牌,对好人损失巨大。”
他完美地将自己摘出去,还一副忧心好人阵营的模样。
“从花浸月开始发言。” 木欣荣努力主持局面。
花浸月立刻坐直,小脸瞬间换上担忧和不解的表情:“天哪!段哥是预言家?好可惜啊!狼人太狡猾了!我是闭眼玩家,什么都不知道。不过……”
她话锋一转,目光“天真”地看向宁曦宛,“宛姐,你刚才那么紧张段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或者……你和他有特殊关系?”
她巧妙地利用宁曦宛的反应,试图搅混水,顺便给哥哥打掩护。
宁曦宛被问得一噎,看着花浸月那“纯真”的大眼睛,又看看旁边抱着抱枕、散发着幽怨气息的男友,顿时有点尴尬。
“浸月!别胡说!我……我就是觉得预言家第一晚就被刀太可惜了!”
她试图解释,但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哦~” 花浸月拖长了调子,一副“我懂了我懂了”的表情,看得宁曦宛想打人。
下一个发言是白芷晔。她声音温温柔柔,逻辑却异常清晰:“预言家首夜倒牌,损失惨重。狼人刀法精准,显然有所预谋。浸月妹妹的疑问……虽然有些冒失,但也提醒了我们,场上可能存在情侣或特殊关联。”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宁曦宛和段疏策,再看向夜清流,“清流刚才说得对,无证据指控无效。我建议好人冷静,从发言逻辑和投票倾向入手。比如……朝幽叶同学,一直很沉默,是信息太少,还是……”
她巧妙地将矛头引向一直没说话的朝幽叶,为狼队分散火力。
朝幽叶抬眸,紫罗兰色的眼眸平静地迎上白芷晔的目光,声音清冷:“闭眼玩家,无信息。发言少不代表有问题。倒是白学姐,”
他目光转向花浸月,“浸月刚才试图将矛头引向宁学姐和段学长的关系,转移焦点意图明显。结合她过于‘天真’的反应,我认为她嫌疑很大。”
花浸月立刻瞪大眼睛,委屈地看向宁曦宛:“宁姐姐!你看他!他又欺负我!我只是好奇问问嘛!”
宁曦宛立刻接收到信号,护崽模式启动:“朝幽叶!说话注意点!浸月年纪小,天真烂漫,问两句怎么了?倒是你,这么针对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心虚?”
她完全无视了朝幽叶的逻辑分析,火力全开护着花浸月。
段疏策看着自家女友再次为了“夜家兄妹”不分青红皂白地怼别人(这次是朝幽叶),抱着抱枕的手指都捏得发白了。
那幽怨的醋意简直要冲破天花板,他默默地把脸往抱枕里埋了埋。
木欣荣(法官)看得目瞪口呆,努力维持秩序:“咳……发言继续。下一个,夜清流。”
夜清流抬眸,灰蓝色的眼眸平静如水,仿佛这场因他而起的混乱与他无关。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冽,瞬间将歪掉的楼扶正:
“预言家倒牌,信息缺失。目前焦点在浸月身上。朝幽叶点出浸月转移焦点的行为逻辑成立,但定性为‘嫌疑很大’稍显武断,可能只是她游戏风格活泼。宛姐护妹心切,情绪化发言,可理解但应避免影响判断。”
他四两拨千斤,既肯定了朝幽叶的部分观点(给好人阵营一点甜头),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花浸月的危机,顺便把宁曦宛的“胡闹”归为“情绪化”,再次定义为无效信息。
“我的视角清晰,是好人。” 夜清流语气笃定,“建议本轮暂放浸月,从发言划水或前后矛盾者入手。比如……”
他的目光精准地投向木欣荣(法官旁边的位置空着,意指不在发言序列,但目光暗示明显),“上轮积极发言者本轮异常沉默,或有隐情。”
他巧妙地将疑点抛给还未发言的、相对好对付的木欣荣(虽然木是法官,但夜清流暗示的是玩家状态)。
宁曦宛发言,依旧带着对夜清流无条件的信任:“清流分析得最冷静!浸月肯定没问题!朝幽叶太较真了!至于沉默的……嗯,欣荣是法官不算。我看奈子就很好,发言清晰又温柔!不像某些人!”
她意有所指地瞪了朝幽叶一眼,顺便夸了白芷晔。
段疏策听着女友全程“清流说得对”、“浸月没问题”、“奈子最棒”,唯独没有一句关心他这个“冤死预言家”的,醋海彻底翻腾!
他抱着抱枕,幽幽地、用不大不小刚好全场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唉……预言家,首夜被刀,无人问津……女友还帮着‘凶手’说话……世态炎凉啊……” 那语气,酸得能腌黄瓜。
宁曦宛:“……”
夜清流:“……”
白芷晔掩唇轻笑。
花浸月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朝幽叶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木欣荣(法官)差点笑出声,强忍着。
局面在宁曦宛无原则的“溺爱”、段疏策翻江倒海的醋意、以及狼队三人(夜清流、白芷晔、花浸月)天衣无缝的配合下,变得极其诡异又充满张力。
夜清流和白芷晔凭借超强逻辑和冷静分析,不断搅浑水、转移焦点。花浸月在宁曦宛的“庇护伞”下,时而装傻充愣,时而委屈卖萌,成功扰乱视线。
宁曦宛则坚定地站在“我们家清流、浸月”这边,对任何指向他们的质疑都火力全开。
朝幽叶几次试图力挽狂澜,凭借强大的洞察力点破夜清流逻辑中极其隐蔽的引导性漏洞(如对守卫守人可能性的刻意弱化),指出白芷晔发言中微妙的立场偏向(总是在附和夜清流的同时踩低别人)。
他甚至抓住花浸月在投票时一个极其短暂的、看向夜清流的眼神。
然而,他的每一次精准狙击,都被宁曦宛以“清流\/奈子那么聪明怎么会错”、“浸月那是不懂事”、“朝幽叶你太针对人了”为由强力打断并驳回。
最终,在“母爱”的强力干扰和狼队滴水不漏的操控下,好人阵营彻底崩盘。
守卫(朝幽叶)的身份被白芷晔巧妙引导暴露,惨遭狼刀。
女巫(本轮是宁曦宛!她拿到女巫牌却因盲目信任“自家孩子”,在段疏策被刀时犹豫不决没用解药,在朝幽叶被刀时又因“看他不顺眼”没用毒药)形同虚设。
而唯一清醒的段疏策(预言家),早已冤死,只能抱着抱枕散发怨念。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胜利。” 木欣荣宣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憋笑。
“耶!又赢啦!” 花浸月欢呼雀跃,这次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宁曦宛,“宁姐姐最好啦!有宁姐姐在,我们赢定啦!”
白芷晔也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挽住了夜清流的胳膊。
宁曦宛搂着花浸月,得意地看向夜清流和白芷晔,仿佛胜利是她指挥得来的:“看吧!姐姐罩着你们,稳赢!”
夜清流:“……”
白芷晔温柔浅笑:“谢谢宁姐。”
段疏策终于爆发了,他猛地将抱枕往旁边一丢(虽然动作很轻),站起身,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兴奋的花浸月、一脸“与我无关”的夜清流、温柔浅笑的白芷晔。
最后定格在满脸“求表扬”的宁曦宛脸上,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和控诉:
“宛宛!我是预言家!首夜被他们三个(手指夜清流、白芷晔、花浸月)合伙精准刀死!你!你拿着女巫牌,不救我!还不毒狼!全程帮他们说话!
“‘我们家清流’、‘奈子最棒’、‘浸月没问题’……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男朋友吗?!还有我这个死掉的预言家吗?!”
醋意混合着怨气,直冲云霄,“女友跟‘儿子’‘女儿’一起杀我?!”
客厅里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木欣荣笑得直拍大腿。朝幽叶也忍不住低笑出声。花浸月笑得滚到地毯上。白芷晔笑得肩膀直颤。
夜清流看着段疏策那副“怨气冲天”的模样,再看看宁曦宛被吼得有点懵的表情。
夜清流灰蓝色的眼眸里终于漾开一丝真实而轻松的笑意,那笑意甚至染上了些许少年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
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唇角勾起一个清浅却极其耀眼的弧度。
“疏策,” 他清晰地喊了段疏策的名字,声音清冽中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促狭,“游戏而已。下次……争取让你活过第一夜?”
这简直是精准补刀!
“夜!清!流!” 段疏策差点原地爆炸。
“好了好了!” 宁曦宛终于从“男友暴怒”中反应过来,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连忙扑过去抱住段疏策的腰,像哄炸毛的大型犬一样。
“疏策疏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你是预言家啊!我以为……我以为狼刀歪了嘛!而且清流他们……他们……”
她看着段疏策越来越黑的脸色,赶紧改口。“他们太狡猾了!对!太狡猾了!都是他们的错!宛宛晚上请你吃最贵的日料!和牛管够!清酒管够!不带他们!”
她指着夜清流三人。
“真的?” 段疏策眼神稍缓,醋意稍减,但依旧带着傲娇,“……那还要加两份海胆,现开的。”
“加!加三份!” 宁曦宛满口答应。
花浸月立刻凑过来:“宛姐!我也要吃海胆!”
“你个小狼崽子!不带!” 宁曦宛故意板起脸。
“宁姐姐~~~” 花浸月瞬间开启撒娇模式,声音甜得发腻。
夜清流看向白芷晔,几不可察地扬了扬下巴。
白芷晔会意,温柔道:“清流,我们也去上次那家法餐厅?你喜欢的鹅肝。”
“嗯。” 夜清流淡淡应道。
木欣荣看着这鸡飞狗跳又温馨无比的场面,笑得肚子抽筋。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朝幽叶,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暖的笑意和一丝难得的轻松。
木欣荣心念一动,在喧闹的掩护下,悄悄伸出手,在厚厚的地毯下,轻轻勾住了朝幽叶微凉的手指。
朝幽叶指尖微颤,随即反手,坚定地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