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反应迅速地把蓝依澄推进车里，让司机载她离开。
寻老太开场白一如既往，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和你姑现在发达了啊，都坐豪车了，听说勾搭上了富豪，狐媚人的功夫了得啊！”
寻觅往角落里的小树林里走。
“哪儿能跟你们比，天天跟下水道里的脏老鼠一样惹人嫌，看见就让人反胃。”
寻老太小跑着绕到她前面，刚抬起手，寻觅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倒在水泥地上。
“哎呦，我的腰，寻觅你个死丫头，想造反是不是！”
她撑着地想爬起来。
寻觅呵笑了声，再次把她推倒，“是啊，老早就想了。”
寻老太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死妮子，别以为我现在没你们的把柄。”
“我知道你姑攀上了富豪，要是我去富豪那儿把你姑之前那些事翻出来，你们别想好过！”
寻觅找了个树桩坐下，余光扫过不远处一个身影，闲散地裹了裹身上的棉服。
“说呗，说了就更没钱给你大孙还赌债。”
寻老太瞪着三角眼，骂天骂地，“你个杀千刀的死丫头，下贱胚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哥的事了，故意看热闹！”
“老太婆注意好你的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既然能打听到姑妈的消息，我们凭什么不知道寻耀祖做的那点破事？”
寻老太气的站起来要扇寻觅，扑过来的时候，寻觅踢了个树枝过去，老太婆被绊倒在地。
这次应该是真伤到了，捂着腰面露苦色。
一个低矮的身影从不远处冲过来，扶起寻老太，对着寻觅骂：“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是我们亲奶奶，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来人就是寻老太的宝贝大孙寻耀祖，除了五官端正点，整个就是一黑煤球。
寻觅看了看自己新做的美甲，刚才路过商场，蓝依澄非拉她一起做，一副她不做就要哭的样子，就挑了个最简单的裸粉本甲。
“这话你们应该先问问自己，真羡慕你们皮肤保养的真厚。”
大冷天的，她不想浪费时间，“说吧，这次来干什么？”
寻耀祖大言不惭道：“你把奶推伤了，赔我们十万块钱！”
“还有之前你答应的九万，一次性给了！”
寻奶奶哎了一声，声音跟破锣一样尖锐刺耳。
“十万可不够，必须给五十万！”
“不然我们就不走了，告你虐待老人！”
寻觅微微俯身，表情挺真诚的。
“要钱总要先说缘由吧，不然姑妈也不给我，你们说得对，毕竟我也姓寻，要是寻家完了，我也挺没脸的。”
演戏演久了，寻觅想把自己塑造成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堪比影后。
真诚的模样配上老实乖巧的装扮，极易让人放松警惕。
寻老太怀疑道：“你真这么想？”
寻觅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坐在木桩上。
“当然了，刚才你骂我我才生气，你不骂我打我，我推你干什么，我说话是难听，但你上次来我把钱都给你了。”
“那一万块是姑妈给我的全部零花钱，全给你了。”
寻老太多看了她几眼，还是不怎么信，打感情牌。
“还不是你哥在外面赌博欠了钱，对方扬言钱还不上就要砍掉他的手脚。”
“你哥虽然游手好闲的，但从小对你没的说，天天妹妹长妹妹短的。”
“当年要不是你那个骚狐狸妈，咱们寻家哪儿会被害成现在这样，有时候我也是太气你妈，对你才不好了点。”
“你跟你那个偷钱的妈不一样，要是这次救了你哥，就还是寻家的好孙女。”
寻觅叹了口气，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我知道，但哥怎么就欠了钱，一共欠了多少，你说清楚我心里才有数问姑妈要钱。”
寻老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寻耀祖一眼。
寻耀祖道：“五……五十万了，后天还不上钱对方就要砍我手脚。”
“这样啊。”寻觅点了点头，“我好像认识一个哥，我先打电话问问知不知道这事，让他通融一下拖延一段时间好筹钱。”
寻老太着急上火还钱，脑子一时没转开，挺信寻觅的。
“好，你在大城市门路多，快问问。”
寻觅走远了些给赵通打电话。
刚才不全是假话，赵通人脉广，真认识这方面的人。
“喂，赵哥，你帮帮查查寻耀祖欠了多少赌债。”
没一会儿赵通就给了她消息：“妹子，五十万啊，截止日期后天，你这窝囊哥这次要摊上大事了啊。”
寻觅：“哥，能不能找人打通关系宽限几天，我手里还有点闲钱，给酒吧再添点设施。”
上次卖学区房的几百万还在她卡里。
要不是上次急着出手，正常能卖八位数。
赵通：“妹子不用客气，小事，我去打个招呼，宽限到过完年怎么样？”
寻觅想了下，一个月足够寻耀祖再欠好几个五十万。
“好，过两天我去酒吧看你，咱们再一起吃个饭。”
电话挂断，寻觅回去，对两人道：“我好说歹说对方才同意打招呼宽限。”
寻老太激动道：“宽限多久，够你筹钱吗？”
“一个月，大概到年后。”
寻觅担忧地看向寻耀祖：“哥，收手吧，确实有不少一夜暴富翻盘成暴发户的，但你玩不过赌场那帮人，那么多钱从哪儿弄啊。”
寻耀祖眼里冒着贪婪的光，“妹，你手里有没有闲钱再给哥转点，哥肯定能钱生钱。”
寻老太打了他一巴掌，“生什么钱，以后给我老实点！”
寻觅为难地操作手机：“我只剩五千了先转给你，你带奶奶好好过年，千万不能再赌了，你看看能不能借钱先还点，我也想想办法。”
“主要是之前我把钱都给你们了，姑妈现在挺防我的，我也不好过。”
寻老太上前握住寻觅的手，“我就知道你是被你姑带坏的，你还是奶奶的好孙女，你哥现在有困难，你不能见死不救，等你哥以后发达了忘不了你的好。”
寻觅抹了把眼睛，“奶，我知道了，你和哥先回村准备过年吧，再借点钱，我在这边也看看，主要是我爸手术还欠了好几十万没还，人还在医院。”
寻老太一听立马松开她的手，躲她跟瘟神一样。
“这样啊，那我们先走了，别忘了帮你哥还钱的事啊。”
寻耀祖扶着寻老太离开，寻觅哼着歌走回钟家。
这里离钟家还有不远的距离，寻觅手机没电了，打算走回去当作锻炼身体。
走到一半天空飘起了雪花。
她戴上棉衣帽子继续走，无所谓渐黑的天和越来越大的鹅毛雪。
小学冬天步行去上学，多大的雪没见过，基本都是她一个人。
距离钟家几百米的一个小上坡，瞧见一个撑着伞的颀长身影朝她走来。
那人穿着黑色大衣，撑着一把白色的伞，几乎和飘扬的雪花融为一体。
一阵寒风刮过，把他白皙的骨节吹的泛了红，伞被吹的歪歪斜斜，露出赛雪的脸颊和沾雪的黑发。
寻觅闪开眼不看他，抛开主观情绪，被物质操控的脑子第N次升起念头：去当鸭绝对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