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踩着楼道的水泥台阶往下走，铁门推开时一股陈年油烟味扑上来，混着夜风灌进鼻腔。他下意识把档案袋往胸口压了压，脚步却没慢半分。
他知道有人在盯他。
地铁口快到的时候，手机轻轻震了一下。技术组传来的加密信息。他靠上灯柱，手指飞快滑动屏幕，几份文件加载得慢吞吞的。
“天启科技”的法人还是陈远，可资金流向绕得跟迷宫似的，三家境外空壳公司兜了一圈，最后落进一个叫“R.S.计划”的账户——和x-23录像带里的纸条一模一样。
他眯起眼，脑中回响陈明远临别那句：“他们一直在等你。”
等谁？等x系列？
他深吸一口气，拨出号码。
电话响三声后接通，传来低哑嗓音：“你总算找我了。”
“灰影。”林羽声音压低，“我要一份名单。”
对方沉默两秒：“不是普通名单吧。”
“Σ-Ω会成员的。”
又是一段静默，接着是金属轻碰的声音，像锁扣被打开。
“你在玩命。”灰影低声警告，“上次查这个的人，尸首是在长江下游捞起来的。”
“我知道。”林羽语气沉稳，“但我已经没退路了。”
灰影叹口气：“二十四小时。”
挂断电话，他转身走进地铁站。车厢灯光昏黄，人不多，他靠着扶手坐下，开始梳理从陈明远那里拿到的信息。
Σ-Ω会的目标，是制造“完美意识载体”。
而x系列……就是实验品。
母亲的死，绝不是意外。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后台那条留言：
【你看到的，未必是你自己。】
同步率91.7%……
他到底是谁？
清晨，林羽回到安全屋，把昨晚的数据导入电脑。他联系张工，请求协助追踪ΔΣΩ账号身份。
“这号有点意思。”耳机里传来张工的声音，“最早出现在三年前一个心理学论坛，后来活跃于多个暗网平台，内容全是‘意识融合’、‘记忆移植’之类的。”
“有没有关联真实身份？”
“Ip跳转频繁，但最近一次登录地点显示在A省b市。”
林羽心头一紧。
李文森就在那儿。
“能定位更具体的位置吗？”
“不行，用了多重代理，还有反追踪脚本。”张工顿了顿，“不过我发现点东西。”
“什么？”
“半年前，这个账号参加过一场虚拟心理测试实验，题目包括‘自我认知偏差’、‘行为模式复制’、‘潜意识镜像反应’。”
林羽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题……不正是x系列实验的内容吗？
“谢谢。”他说完就挂断，迅速打开地图，在A省b市标了个红点。
正准备上传数据备份，电脑屏幕突然一闪，所有文件瞬间消失，连硬盘都变空白。
他猛地拔掉电源线，心跳加快。
系统被入侵了。
手法极其专业。
他换上备用笔记本，启动离线数据库，调出关键资料。同时取出U盘，拷贝数据，藏进一枚特制纽扣里。
这是他早就备好的应急方案。
但现在……组织已经察觉他的动作。
不能再贸然行动。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
是灰影。
“名单找到了。”他说，“只有一部分，是十年前的照片扫描件。”
“照片？”林羽皱眉。
“七个人，站在实验室门口。”灰影压低声音，“其中一人……和你很像。”
林羽瞳孔微缩。
“发过来。”
几秒后，一张泛黄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画面里，七人穿着白大褂，站在标有“R.S.”字样的门前。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冷静。
林羽的目光落在最右边的男人身上。
三十岁上下，五官轮廓分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放大图片，在那人胸前的名牌上看到了一行小字：
【陈远·首席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