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杰一众公子哥纷纷瞪大眼睛看向他。
这委屈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他们的霍四爷吗?
云不羡真的懒得喷。
她扫一眼周围那些看戏的客人和酒吧工作人员。
冷着脸留下一句:“照片视频都处理一下!”
然后就催促李凯赶紧送常律去医院。
自己也跟着去了。
霍廷霄顿时就慌了。
这时才想起云不羡搬进碧园那天晚上定下的条件。
最后一条,不谈感情,不过问,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他刚刚的举动,算不算是干涉她的生活?
她向他求救,让他帮忙拉开常律。
他只需要听她的话,拉开常律就够了。
接下来的事让她自己处理。
但他冲动了,没忍住动手了。
可是那种情况下,谁能忍得住不动手?
他看到常律那样紧紧抱着云不羡。
恨不得把他手给剁了。
他凭什么抱云不羡?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凭什么对她动手动脚?
霍廷霄慌张地冲着云不羡的背影喊了一声:“你去哪儿?”
云不羡没有理会。
他整个人陷入无边的慌乱。
沉着脸看向丁志杰,“帮我处理一下。”
说完,他大步跑了出去。
等他追出去,已经看不到云不羡的人影。
打她的电话,也没人接。
云不羡带常律去医院做了全方位检查。
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
她打发了李凯他们,就带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常律回了常家。
常家人看到常律这幅样子都震惊了。
“阿律这是怎么了?”
云不羡满脸歉意地把今晚的事情大致解释了一下。
只不过隐去了霍廷霄的名字。
只说是自己的一位朋友。
徐慧兰神色复杂,长叹一口气:
“这傻子,我就说他肯定会后悔。”
她看向云不羡,一脸盼望:
“不羡,阿律想回头了,你是怎么想的?”
“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
常乐不悦道:“妈,您把姐姐当什么人了?”
“她是咱们常家能随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听她这么一说,徐慧兰也意识到自己问得不妥当。
立即道歉:“抱歉不羡,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不羡笑着牵住她的手:“我知道。”
“妈,您别多想。”
“阿律他只是喝多了把我当成艾芸了,没别的意思。”
徐慧兰讪讪点头。
“天色这么晚了,你开车不安全,就别走了,在家住一晚吧。”
正好云不羡也不想回去面对霍廷霄。
干脆就答应了。
她已经和常律分开,再住同一间房自然是不可能。
她睡在客房,躺在床上,回想起常律今晚在酒吧说的那些话。
【羡羡,你怎么能嫌弃我?怎么能!】
【当初我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谁都可以讨厌我,只有你不能!】
【你知道我看到那本日记的时候,心有多痛吗?】
【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羡羡。】
【你的心好狠。】
名字叫错一两次是偶然。
叫错那么多次,那就不可能是认错人了。
常律知道是她,没有将她认作任何人。
所以他为什么说那些话?
什么嫌弃他,为她受伤?
常律确实曾为她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
那是高二的时候。
她代表学校去西班牙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常律请假全程陪同。
比赛结束后,两人一起去兰布拉大道逛街,买了不少东西。
那时候那时候他们还没听说巴塞罗那的‘抢包之都’的名号。
并不知道,在他们逛得开心的时候。
有几个抢劫惯犯盯上了他们。
在他们回酒店的路上。
两个西班牙人互相配合。
将常律拎的购物袋和云不羡的包包都抢走了。
那时候两人都是正义感爆棚的热血年纪。
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事情?
再加上他们都学了几年的跆拳道。
一个蓝带,一个红蓝带。
以前都是跟同学打,跟比赛对手打。
还从没跟犯罪分子打过。
这场景,瞬间点燃两个热血少年内心对战斗的期待。
他们不顾和那两个成年西班牙人的身材差距。
冲上去就是干。
结果当然是被惨揍一顿。
只不过是常律单方面的惨。
云不羡只有一点擦伤。
因为常律一直死死护在她身前。
替她挡住了大半伤害。
看到常律受伤,她当时就后悔了。
不该那么冲动的。
东西被抢就被抢,总共加起来也就价值十几万。
哪有两人的命值钱。
她当时害怕极了。
短短几个瞬间,脑子里就胡思乱想了一堆。
觉得很快两人就要惨死在西班牙街头。
连个帮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不停地给那两个人道歉。
希望他们能够放过常律。
可他们无动于衷,嘲讽她的男友就是个废物。
好在附近有路过看到的人帮忙报警。
直到他们听到警报声,这才匆匆离开。
这时候常律已经失血过多,意识模糊。
送去医院一检查。
发现他背部身中四刀。
肋骨断了两根,头皮创口累计长达10cm。
云不羡看着那些血淋淋的伤口。
哭得浑身发抖。
在西班牙住院的那半个月。
她日日守在床边照顾他。
等他能下地了,回国休养。
她一如既往地小心照顾他。
还说过他要是残废了。
她也一样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
这何来的嫌弃?
常律为什么说她嫌弃他?
还有日记本又是什么鬼?
她从不写日记。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谁能把心里话写日记里?
写出来的哪能叫心里话?
胡思乱想了一阵,云不羡就越是睡不着了。
不知道几点,她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她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一身睡衣的常乐站在门口。
她惊讶:“阿乐,你怎么还不睡?”
常乐:“我口渴了,起来倒水喝。”
“发现你房里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没想到你真的还没睡。”
她走到床边,期待地看着她:“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云不羡笑了,“当然可以,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来吧。”
她小时候来常家玩。
有时候玩得太晚了,徐慧兰就留她过夜。
那时候她都是睡在常乐房间的。
常乐压下眼底兴奋。
小心翼翼地上床,又轻轻地在云不羡的身旁躺下。
云不羡忍不住笑:“这里是你家,你拘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