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外一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以羊一遥和章玫两人双双跌进瀑布里,两败俱伤告终。
“哼!”
“哼哼!”
不多时,两只落水狗同时从水里爬了出来,谁也看不惯谁,恶狠狠的试图开始眼神杀。
时栖乐没忍住笑出声来,跑过去凑到两人中间。
“别打了啊,回去换衣服吧。”
羊一遥拧了拧衣角的水,她一向很听时栖乐的话,一边拨弄着湿漉漉黏在脸上的头发。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时栖乐扭头看向另一边,大小姐冷哼一声,拖着沉重的衣服,像是小鸭子一样,哒哒哒就走了。
“…………”
傲娇大小姐还怪可爱的。
少年倚在一旁,懒洋洋的挑眉,果然生活还是得有点乐子啊。
他当初找了时栖乐这个志同道合的人,又招来羊一遥和章玫,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走了。”
他打了声招呼,就回东篱峰去了,还得陪宥宥玩呢。
三人都走了,时栖乐却在这里待到天色暗下来,才拎着九霄,一抛一扔的,慢悠悠回去。
这一次,她没有往主殿那条路走,依旧是绕开了。
然而就在另外一条路上,时栖乐还是遇到了君枕弦,她头都大了。
本想直觉溜走,却在看到他的脸时,陡然停住了脚。
青年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望着她,风扬起他的银丝,俊美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仙君。”
时栖乐不由得停在原地,视线与他遥遥对上。
听到这一声仙君,君枕弦长睫颤了颤,背在身后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克制着自己不过去。
会更招人厌的。
他垂下眼睫,看一眼就好了,不能贪心太多的。
青年垂下眼帘,不欲再多看她,转身离开了,背影却透着几分孤寂落寞。
时栖乐:“…………”
她脑袋歪了歪,看着君枕弦离去的背影,握着九霄的手紧了紧,狗男人怎么可怜巴巴的。
直到看不见人,少女眨了眨眼,也打算回房间。
下一秒,猛的滞住了。
时栖乐鼻子动了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很淡很淡。
她不明所以的低头,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下,又把九霄拎起来,上下打量了一遍。
“咦?”
“这也没受伤啊,怎么那么……我去!不会是狗男人吧?!”
少女惊呼了一声,扭头就往主殿那边走。
此时,主殿的门紧闭着。
一条轻柔的白纱在空中转了好几圈,看着紧闭的门简直是要疯了,臭主人居然不让它出去。
坏主人!
君枕弦面上情绪很淡,浓密的眼睫根根分明,眉毛倏的皱起,苍白如纸的唇瓣也微微抿起。
“别去打扰她。”
他冷声警告着,冷冽的视线落在三清绫上。
青年骨节分明的指尖流出殷红的血来,但他却浑不在意。
三清绫瑟缩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毫不犹豫的砰砰撞门,主人这状态怎么跟十几年前似的。
不行,得去找栖栖。
砰砰砰砰的,它使劲的撞着。
等时栖乐过来后,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副诡异的场景。
“仙君?”
她挠了挠头,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敲门,哪知下一刻三清绫撞得更狠了,好像要把门撞开。
时栖乐:“…………”
三清绫小宝贝这是抽疯啦?!
没过几秒,撞门声就停止了,里面变得安静如鸡。
“仙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问了一声,但里面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时栖乐挑了挑眉,等了一小会后,熟练的推开门,迈着步子就走了进去,视线搜了一圈。
没人?!
没人的话,她吃屎!
少女哼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后,她了然的往内室走去,往里面一看,果然人在床榻上。
“仙君。”
没应声。
她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月光从窗台上洒进来,青年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尊玉雕的人像。
呼吸均匀清浅,装得还挺像一回事的。
时栖乐站在床榻边上,垂眸盯着他几秒后,无声笑了笑。
“原来仙君睡了啊。”
少女挑了挑眉,掀开君枕弦的被子,直截了当的去探他的脉。
当指尖搭上他的手腕时,时栖乐很明显的感受到他颤了一下,不多时,她拧了拧眉。
体内的毒没发作,身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外伤。
方才那一丝血腥味哪来的?
时栖乐抿了抿唇,看着执意装睡的人,眉眼间闪过一丝丝无奈,顿了顿,又重新把他被子盖好。
“既然仙君睡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轻轻说了一句,转身打算离开。
这时,角落里一道白光闪过,轻柔的白纱缠上了少女手腕,死死的攥着她,不让她走。
呜呜呜,栖栖不要走。
臭主人都是装的,呜呜,他都快要难过死了。
时栖乐猝不及防被扯住,脚步踉跄了一下,她稳住脚步后,低头一看,“怎么了这是?”
三清绫,正哭成稀里哗啦的。
水珠一滴滴往下掉,滴滴答答的,跟局部下雨似的。
她足足愣了几秒,三清绫这种反常的情况上一次也出现过,而那次是君枕弦体内的毒发作。
时栖乐起了些许疑心,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
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三清绫,回来。”
她回过头去,方才还在装睡的人已经醒了,坐在床榻上,青年冰冷的眉峰冷冽的弯起。
“别让我说第二遍。”
君枕弦的视线落在三清绫上,格外的冰冷。
三清绫顿了几秒后,骤然从少女手上脱落,完全失了力量一般,重新回到了君枕弦手中。
“回去吧,它不会去扰你清静。”
青年微微侧头,从始至终都没敢去看她,声音却是沙哑的。
时栖乐脑袋一歪,望着他几秒后,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笑了笑,“原来仙君是在装睡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灵动,想必那双眼睛都在笑。
君枕弦闭了闭眼,攥着衣角的手越发紧了,指骨泛白,喉结滚了滚,确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但若此时他睁眼,便会发现少女眼里毫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