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进凹槽，刹那间，青铜匣表面的符文一下亮起幽蓝的光。赤璃身子一颤，下意识往后退半步。机关傀儡的手臂“唰”地自动展开，摆出防御姿态。月泠忙不迭翻开星图笔记，手指点着几行古文，嘴里嘟囔：“不是封印……是唤醒。”
玄寂眼睛盯着匣面，掌心的血珠还在渗。他手没动，就那么让符文顺着血脉游走，像是在呼应一场沉睡多年的召唤。
“匣子里这东西……”赤璃咬着牙，话里透着紧张，“咱们怕是搞不定。”
话刚说完，匣体中央慢慢裂开条缝，一股阴冷的气冒出来，有股腐朽和血腥混一起的味儿。三个人赶紧憋住气。
“先收起来。”玄寂压低声音，“这儿没法研究。”
月泠点头，掏出个银丝布袋，把青铜匣小心放进去。匣子一离地面，周围的铭文暗下去，墙上传来的呢喃声也小了，好像有啥东西被暂时镇住。
赤璃四周看了看，眉头皱起来：“刚才那声音……不只是机关响。”
“是记忆残响。”月泠解释，“上古术士用魂魄当媒介，把信息刻在石壁上。这声音，可能是记录的人留下的最后意识。”
玄寂沉默一会儿，转身往库房里头走：“接着走，别停。”
他们穿过窄通道，到了个大点儿的地方。这儿空气更闷，墙上有铜架，可大多卷轴烂得不像样，就几块金属板还发着怪光。
赤璃伸手碰了下金属板，凉得刺骨。她眯着眼看，上面文字排列跟之前不一样，像种古老密码。
“这些符号……”她皱着眉，“好像在说一个仪式。”
“啥仪式？”玄寂停下脚。
“献祭王族血脉，开黑渊之门。”她小声念出一段，脸色变了变，“他们说的‘开’，不是开门那么简单……是放个东西出来。”
“这么说，噬魂教不想统治大陆。”月泠接上话，声音挺沉，“是想召唤个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
玄寂眼神一冷：“他们要我们的血，因为我们有古代皇族血脉——能通黑渊的力量。”
赤璃咬着牙：“所以才追你，还制造灭门惨案。”
“不止我。”玄寂慢慢说，“所有王族血脉都被盯上了。”
一时间，气氛压抑得很。
“得找更多证据。”赤璃打破安静，“弄清楚他们拿血干啥。”
月泠点头，快步走到另一边石台，翻着地上的骨片和玉简。突然，她手指停在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上，眼睛瞪大了点儿。
“你们过来看。”
玄寂和赤璃赶紧凑过去，石板上画着个复杂的阵法图，中间写着个名字——霜月·玄寂。
赤璃倒抽口凉气：“他们拿你做实验。”
玄寂没说话，就那么盯着图，眼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这不是普通献祭阵。”月泠指着图上一个地方，“是共鸣阵，得用好多王族血脉一起启动。”
赤璃猛地抬头：“你是说，他们想让我们……”
“当钥匙。”玄寂接上，声音冷冰冰，“打开黑渊之门。”
空气好像一下子冻住了。
“必须阻止他们。”赤璃紧紧握着机关傀儡操控杆，手指关节都白了。
玄寂慢慢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像刀一样：“现在，离真相更近了。”
他们接着往库房里面走，越往里，空气越冷。墙上的铭文歪歪扭扭，像是在挣扎，又像在小声说话。
“这不是普通图书馆。”赤璃小声说，“更像……个笼子。”
“可能本来就是关东西用的。”月泠说着，手里星图一闪一闪。
终于，他们到了一间关着的屋子前。门口有两尊石像，各拿把剑，剑尖交叉着，像道屏障。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玄寂走过去，手贴在门上。
眨眼间，石像眼睛发出幽蓝光，剑锋交错，“当”地一声，金属撞得特响。
“想进来，得通过考验。”他小声说。
赤璃握紧操控杆，月泠急忙翻开笔记，找破解办法。
“门上有机关。”她看了会儿说，“得同时解开两边封印锁。”
玄寂点头，示意赤璃站左边，自己走到右边。月泠站中间指挥。
“三、二、一——动手！”
两人几乎同时按机关，封印锁“咔哒咔哒”响，慢慢松了。石像动作慢下来，剑锋分开，露出条窄道。
玄寂第一个走进去，赤璃和月泠跟在后面。门在他们身后慢慢关上，外面光全没了。
屋子中间，有个青铜匣，上面刻满符文。匣子周围，有几具枯骨，衣服上绣着褪色的徽记——是噬魂教的标志。
“看来，秘密在这儿。”赤璃走过去，想打开匣子。
玄寂伸手拦住她：“等等。”
他蹲下仔细看匣子上的符文，发现一行小字：“以王血为引，方可启封。”
他看看自己掌心，还有刚才沾铭文的暗红色印子。
“看来，我就是钥匙。”他轻声说。
赤璃和月泠对望一眼，眼里都是担心。
“你要试？”赤璃问。
玄寂沉默一会儿，慢慢伸出手指，割破掌心，一滴血滴进匣子中间的凹槽……
匣体轻轻晃了晃，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来。接着，一道幽蓝光柱从匣子里射出来，照在天花板上，映出一幅大大的星图。
星图慢慢转着，出现一行古老文字：“黑渊之门，将于极夜开启。”
月泠眼睛瞪大：“极夜？一年里最黑那天……”
“三天后。”赤璃脱口而出。
玄寂眼神冷峻：“他们开始准备了。”
赤璃刚要说话，脚下一震，地面动起来。接着，四周墙上的铭文闪得厉害，整个屋子像活了。
“糟了！”月泠大喊，“触发机制了！”
话刚落音，四面墙角的机关“轰隆”一声启动，铁链从天花板垂下来，伴着齿轮嘎吱声，十几具石像兵升起来，拿着刀，对着他们三个。
赤璃赶紧拉开机关傀儡，金属手臂弹出短刃，挡住第一波攻击。
“玄寂！”她喊，“想法关掉机关核心！”
玄寂扫视一圈，很快盯上墙角一块凸起的石砖，上面刻着噬魂教徽记，隐隐发红光。
“明白了。”他袖中蛊虫悄悄飞出去，在空中织成网一样的丝线，去缠石像兵。
赤璃趁机跳到高处，操控傀儡在空中转了圈，准确落在机关核心上面。她低头一看，石砖下面是复杂的齿轮结构。
“这种机关……”她嘴角一扬，带着点儿得意，“我拿手。”
她从腰间拿出个小机关针，轻轻插进齿轮缝里，手指动了动，开始调角度。
“快点！”玄寂急了，幻灵蛊术快撑不住，石像兵攻得更猛。
“再给我点儿时间。”赤璃咬着牙，额头冒出汗。
月泠在旁边不停翻星图笔记，想找办法帮忙：“赤璃，左边第三个齿轮是关键，倒着转，能破坏结构！”
赤璃听了，赶紧调整手法，机关针一挑，齿轮真的倒着转起来。
“轰隆——”
屋子剧烈摇晃，石像兵不动了，接着碎成石头掉下来。
赤璃喘着气站起来，看着玄寂：“搞定。”
玄寂走过去，确定机关核心完全坏了，才慢慢点头：“干得好。”
月泠收起星图，笑了笑：“你的机关术，比我想得还厉害。”
赤璃耸耸肩，笑着说：“暗阁十年没白待。”
玄寂深深看她一眼，然后看向屋子深处：“走吧，还有事儿等着。”
三个人往前走，穿过刚打开的通道，前面是更深的秘密，还有更危险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