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去反驳,却被李秋寒拦住了。
李秋寒走过来,朝刘滔施礼后,柔声说,“刘郎君,我们的确无法救活他们三人。不过,我们却可以查出凶手,阻挡悲剧再次发生。”
看到李秋寒,刘滔的态度立刻缓和了不少。
他走上前,忙躬身朝李秋寒施礼,眼神里带着期盼的看着他,“李天师,你如何的说,我对你信任的。此案,那就拜托你了。”
“好,刘郎君,小臣一定会尽力而为。”
李秋寒也赶紧施礼,很恭敬的说道。
“这样,我们宅子里还有事情处理,有任何事情,你找我们二郎。”
刘滔回头看了一眼刘浚,给他点点头,当下就引着几个人出去了。
“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官不明白,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重要,竟然可以让刘大郎直接抽身而去。”
长孙长风看着刘滔远去的背影,不免讽刺了一句。
“啊,一点小事。”刘浚不自然的笑了笑,连忙拱手施礼,客气的说,“长孙参军,有何事,你尽管问我。”
“本官想知道,案子发生的始末?”长孙长风说道。
刘浚点点头,一摆手,就见三个同样七十多岁的男子,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颤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们是……”长孙长风有些错愕,愣了愣神。
刘浚忙说,:“是这样的,他们是另外的三个军士。他们都是我阿爷托付我们照看的人,具体的情况,他们也最为清楚。”
话说着,刘浚看了看他们三人,恭敬的施礼,说,“三位,烦请你们将刚才所发生事情,详细讲给长孙参军。”
三人连忙回礼,此时,其中一个人看了看长孙长风,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大约一个时辰之前,这三人正打算来宗祠里,和那遇害的三人进行交接。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声声呼喊救命。
他们闯进来一看,却见一个披头散发,面容狰狞的红衣女鬼,正追着那三人,举剑就朝他们劈砍。
他们连忙上前组阻挡,和那红衣女鬼拼杀一起。
可是,奈何他们六人年老体衰,根本不是这红衣女鬼的对手。
他们勉强只是砍掉了那个女鬼身上一截头发,而红衣女鬼,却直接杀了那三人。
在杀了三人后,女鬼就飞身朝墙壁上的一面画上冲了过去。
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伴随着轰隆隆的一阵打雷的声音,那女子竟然凭空消失。
他们三人随后,就跑到了墙壁边,仔细看那画。
这时,才发现画中一个红衣女子的头发,竟然少了一截。
众人听完,一个个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那画在哪里?”李秋寒忙问道。
“就在这里,事情发生后,大郎让我们将墙面盖住看了。”
这时,另一个男子连忙走向了墙角的位置,指着墙上挂着的一面黑布说道。
长孙长风等人也都走拉过来,长孙长风看着那黑布,说,“把布扯下来。”
“不可啊。”那男子一听,大惊失色,惊慌的叫道,“这画太诡异了,一旦打开,恐怕会让那画中的女鬼出来杀人。”
“什么鬼怪,若真有鬼怪,我倒还真想领教一下。”长孙长风说着,看了看李秋寒。
他意思很明显,就是暗示他,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采取行动。
当然,李秋寒这时也早就明白了。
刘浚走了过来,宽慰了一下那个老人,随即说,“来人,将黑布扯下来。”
当下,就有两个小厮上前来,迅速将那黑布用力拉扯了下来。
这时,众人纷纷凑了上前,仔细查看着这幅画。
但见,这墙壁上,几乎一堵墙上都是画。
这画里,却是一大片风景宜人的山水。
小桥流水,小道春风。
却见那溪流边,一个茅草屋外,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她正殷勤的沏茶。
而另一侧,则是一个戴着斗笠,正在垂钓的男子。
这两人夫唱妇和,倒像是一副很圆满的男耕女织的画面。
李月婵看到这情景,眼神里闪烁其光,她拉了一下李秋寒的胳膊,兴奋的说,“看到没有,这画面里的,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李秋寒分明注意到了,李月婵眼神里那渴望和期待。
他知道,此时此刻,李月婵其实希望得到的,是他的回答。
可是,他能回答的出吗?
李秋寒只是笑了笑,他正寻思要如何敷衍李月婵。
长孙长风回头看了一眼她,轻咳一声,说,“李宗主,现在不是你谈其他的时候。”
话说着,他就再次仔细的查看起画面。
李秋寒也打量着这一副画,尤其是那画中的红衣女子。
他隐约觉得,这画的风格,包括那红衣女子,仿佛和令狐云儿所住的宅子里的画风非常神似。
孙兰馨走上前,指了指画中那红衣女子,说,“你们看,她的头发,这里还真的少了一截。”
是啊,这画里的红衣女子的头发,可以明显看到少了一截,这让她的整个发髻都显得非常突兀。
长孙长风瞥了一眼孙兰馨,冷声说,“本官看到了,用不着你来指。”
“那些头发呢,拿给本官。”长孙长风盯着画,头也不回,说道。
刘浚一摆手,即刻,一个婢女就将一截扎起来的头发,递给了长孙长风。
这是一截大约有一指多长的一束发丝,长孙长风拿在手里,仔细嗅了嗅,可以闻得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回头看了一眼李秋寒,然后将头发递给了他。
李秋寒拿着头发,也仔细检查了起来。
不过,他看了半天,也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妥。
看到李秋寒没有任何表态,长孙长风心里也有些不安了。
看样子,这个案子恐怕又是非常棘手。
李秋寒此时看了看刘浚,忙问道,“刘郎君,敢问,这墙壁上的画,是什么画上去的,又是何人所作?”
刘浚想了一下,说,“这是当朝讲将作少监阎立本的徒弟范重进所画的,大约是在一年前,我阿爷特意花了重金,请范先生所作此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