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当是眼前之人。
李秋寒一脸茫然,仍旧露出柔媚的笑意。
“这位郎君,你这是做什么。你我无冤无仇,为何第一次见面,却对我使出如此的杀招。”
“听闻青莲宗宗主李暮寒一手惊鸿剑和游龙刀,用的出神入化,小生不才,特来挑战,还望李宗主成全。”
秦七剑随手将青崖剑扎在地上,拱手朝李秋寒拜礼说道。
“我想你恐怕认错人了。”李秋寒心中有些惊异,这人竟然认出了他的身份。
但,他还是否认。“李宗主就在长安城里,可不是我这个小小的太卜署卜师。”
“你说的是广发青莲贴的人,还是那个四处张扬的娘子。”秦七剑凝视着李秋寒,满脸都是质疑。
“若我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会错认了他们是您李暮寒,那我也白在这江湖上走动这么久了。”
李秋寒看到对方眼神里透出的坚定神色,知道对他是隐瞒不了身份了。
索性,他也不去隐瞒,柔媚一笑,说,“秦七剑,你如今的剑术已经高神莫测,足以在江湖上成名,为何非要和我比武。你可知道,若是失败,那你如今好容易积攒的名声,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我学艺不精,我定然会退隐江湖,再去修炼。”秦七剑此时迅速将青崖剑攥在手中,注视着李秋寒,叫道,“但,今日之战不可避免。李暮寒,我定要和你一较高下。”
“我要是不同意呢。”李秋寒柔柔的笑着,轻声说,“今日你可直接杀了我,但,我绝对不会与你动手。”
话说着,他就驱马前行。
走了没多远,他又转过头,看着秦七剑呆呆的眼神,说,“还有,我已经隐退,现在,我的名字叫李秋寒,你记住了。我只是个喜欢驱鬼的卜师。”
说着,就催马而去。
秦七剑看着李秋寒远去的背影,足足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
许久,他才紧锁眉头,诧异的低吟道,“这,这江湖第一大帮的宗主,怎么成了这般模样。真不明白,独霸天下的江湖地位不要,却偏偏做一个委曲求全,不入流的小卜师。”
是啊,李秋寒的这种行为,何止他不明白呢。
恐怕,任何人都未必能明白。
因为,没人能体会到,李秋寒内心之中那隐藏的痛楚。
李秋寒终于赶到了芙蓉园,他下马后,却见长孙长风站在不远处。
他似乎也是刚来不久,适才将马栓了。
“李秋寒,你怎么现在才来?”长孙长风看了一眼李秋寒,带着几分责怪。
自然,李秋寒也不好给他说半路碰上秦七剑的情况,他随便敷衍一句,路上雾太大,走的慢了。
“进去吧,皇上派人都来催了几次了。”长孙长风说着,就朝里面而去。
李秋寒有些意外,今晚的宴会,没想到皇上竟然也来参加了。
芙蓉园,是长安城里一座非常精美的皇家园林。
其主要由五层楼阁式的建筑紫云楼,和彩云亭,以及曲江池中心的一座小岛组成。
尽管,此时大雾弥漫。
但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那紫云楼上的灯火通明,在浓雾的掩映之间,倒多了几分神秘感,像是悬浮于空中的楼阁一般。
除此之外,却见曲江池周围,更是悬挂着无数的宫灯,依托着湖畔修建的曲廊,拱桥,形成了非常华美的画面。
两人进来后,就有一个小黄门引着他们,上了一艘小船,随后就来到了曲江池中心的小岛上。
小岛上种满了垂柳,而在中央地段,就见偌大的一片空地上,早就摆满了酒宴。
在酒宴的周围,更是有无数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孔明灯。
这些孔明灯呈现高低不平的位置,密密麻麻,近乎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此时,高宗和武后,就端坐上首。
两人衣着华丽,头戴黑色软裹幞头,身着一袭齿黄袍服。腰间缠着十三环蹀躞玉带,踩着一双乌皮靴。
武后则头戴花束冠,穿着一件青质袆衣,上面绣着翟鸟纹,披了一件深青色霞帔,垂金玉坠子。
两人的身上,真可谓是富丽堂皇,金玉之色,仿佛要彻底盖过了那孔明灯的光芒。
而下面两边,各自坐了数个衣着华丽的命妇。
两人上前,迅速施礼参拜。
武后眼露光芒,迅速摆手,让他们起身。
此时,一众命妇们,纷纷将目光集中到了他们两人身上。
如今,长孙长风和李秋寒的名声,早就在长安城里传开了。
这两个郎君,一个翩翩若仙子下凡,满脸柔媚妖冶的气息。
一个伟岸雄伟,浑身都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不管如何,这都是让这些命妇们怦然心动。
也许,她们也见识过长相出众的男子,眉目传情的面首们。
但,那些人却在这两人面前,竟然都黯然失色。
就如同星芒和月亮比光芒,月亮和太阳比光芒。
那些命妇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
此时,却见坐在下首一个身着草纹霞帔,大约二十多岁的妇人,痴痴的看着他们俩,忽然说,“听闻长孙参军武功绝世,李卜师法术超群。今日,不妨给我们表演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界。”
她话音刚落,一旁一个年龄稍长的妇人,迅速拉了一下她,微微摇摇头。
长孙长风扫了一眼那妇人,眼神里透出了一抹寒光。
他看了看李秋寒,小声嘀咕说,“看到没,那妇人正是右领军卫将军薛仁贵的妾室,叫昭阳公主。她旁边那个妇人,是薛将军的正妻柳氏。”
这昭阳公主,李秋寒倒是听说过。
据说,当年薛仁贵平定铁勒的时候,娶了铁勒的一个公主,正是昭阳公主。
至于说柳氏,当年在薛仁贵未曾发迹的时候,力主他参军报国,最后才成就了薛仁贵如今的军功。
这已经成了长安城街头巷尾的假话,甚至有人给编排成了剧目演绎。
想来,也是因为她们身份特殊,才被皇后给请来了。
长孙长风内心一阵抵触,果然,这些妇人们还是将他们当成了杂耍艺人。
他心中一阵光火,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拒绝“想看表演,你们大可去西市,那里杂耍艺人多的是,但我们,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