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好妹妹。马上中秋了,王府里的活计本就多,我这几日忙得啊······。”纳雅晓之以理才说了半句。
纳兰的口风丝毫不缓,就一句给她噎了回去,道:“你们皇亲甲胄的事情,同我这个民妇讲不着。”
“早先,祖父在世时,说济世堂由咱们大房经管不假。但在祖父故去时,可没说这济世堂就给了我欧阳纳兰。这些年呢,我俩都守寡,我一直在家,所以我就照看着济世堂的买卖,顺道管管家里。”纳兰沉着脸继续说道。
“可如今,我也嫁人了,跟侯爷已经成了亲。你也看到了,侯府有自己田产庄子,也有自己的门面铺子。我现在就是欧阳家泼出去的水了,再想我为了济世堂出去抛头露面,你们坐在家里年底收红利,不开心时,来找我麻烦,顺道欺负我夫君,王妃娘娘这么明事理,觉得合适吗?”纳兰高声质问道。
纳雅还没来得及开口,纳兰又道:“还有,中秋将至,那是大事。可不光你们王府要过,我们侯府门上也得过啊。夫君说了,这是我过门的第一个年,家里添丁进口,得好生操办操办,热热闹闹,为侯府增添喜庆。”
说完端起茶案上的茶盏,道:“至于祖母那,还有三爷爷那里,就要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这事我做不了主。夫为妻纲,我夫君愿意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我作为妻子,只能支持。”
顿了一下,又道:“二房的性德,不是一直要这个管家之权吗?这次刚好可以给他了,祖母也可以稳定各房,安抚人心了。至于纳雪,她愿意跟我这侯府,我不会撵她回去,她要想回去,我也不会强留她。”
“不是,济世堂怎么能跟你没关系了呢?”纳雅听了纳兰这些话,再看看纳兰,与之前那个济世堂的大东家简直判若两人,诧异道:“济世堂的秘方都教给你了,你不管,谁管?”
“你们要学啊,我全教给你们便是了。”纳兰沉着脸,冷笑道:“同是大房的女儿,这么些年也该轮到你了罢?你们不一直都当我跟赵慕图济世堂,图欧阳家的么?现在我们不管了,不要了。”
“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一个寡妇失业的,在王府里一个人已经很难了。你现下好了,不说帮帮我······”纳雅被纳兰这一番连说带挤兑的,惹红了眼圈,捂嘴哭了出来。
抽噎着道:“从小到大,我有什么好的,是没有想着你?但凡得了什么赏赐不是都让你先挑选。你如今却跟我说这些个六亲不认的话。”
“谁六亲不认?”纳兰见她又要跟自己哭闹,直接不耐烦道:“你不用每每在王府受了气,都往我这哭天抹泪,这么些年,我对欧阳家问心无愧,对你这个姐姐,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你那次要银子我没给?那件事情没给你想办法?”
“不管就不管,随便济世堂败了没了,也跟我说不着,和我没关系!”纳雅哭着跺着脚就要往外走。
荷清看着两姐妹就这样吵了起来,赶忙上前揽了纳雅坐到一半,好言相劝。
而在门后听得差不多赵瑢和王蒹葭,也知道自己该现身了。
“王妃娘娘光临寒舍,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赵瑢的话,本就让哭得停不下来纳雅,眼泪更加汹涌了。
王蒹葭诧异望向赵瑢,眼神里仿佛在说:“表姐,我们在门外商量时,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好进来劝劝吗?”
纳兰自是知道两人在门外偷听,她起身向赵瑢行了一礼,道:“阿姐来了。”
纳雅听着纳兰喊“阿姐”,结果却不是喊自己,顿时更加伤心。
赵瑢冷笑一下,在心里道:“这么容易破防吗?这老太太派你来,可真是失策啊。”
纳兰看了一眼正在哭泣的纳雅,朝荷清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安慰住,不然太丢脸,打了人家,还跑到人家来哭诉。
荷清自是知道,可纳雅这位祖宗,她也没办法啊,无奈的朝纳兰摇了摇头。
赵瑢走上前,坐在纳兰旁边的椅子上,道:“想让纳兰继续经管济世堂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几个条件,你们应了,我就帮你们劝劝纳兰,你们不应,那就自便罢。”
闻言,王蒹葭又是一愣,暗道:“不是,表姐,不是说好,不插手欧阳府里的事情,你这是要干嘛?老感觉你要挖坑给纳雅跳。”
纳雅闻言,抬起头,望向纳兰,“你的意思呢?”
纳兰此时也很无奈,她是真的想扔掉欧阳府这一烂摊子的事情,这样她和赵慕之间,没这些人参与,也就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了。
可此时,赵瑢掺和进来,不知是赵慕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自己都只能顺从,半晌她才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纳雅见状,抹净眼泪,转头望向赵瑢,道:“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赵瑢从容淡定说道:“纳兰为了你们欧阳家,这么些年,可谓是呕心沥血,就让她这么丢了,我也觉得可惜。要是你们能做到以后,不许任何房头参与济世堂任何买卖上的大小事宜,她的就是她的,你们只能领你们的红利。另外,欧阳府中大小事宜,她不再过问,你们另选掌家之人,她管着济世堂已经很累。”
“还有什么?”纳雅接着问道,她知道这人开口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赵瑢明明白白道:“还有就是,你们欧阳家必须上门亲自给我弟弟道歉,另外,牢里那个,你们也别想捞了,衙门怎么判,那是衙门的事情。若是宫里那位要折腾,我们侯府自会奉陪到底。”
“我们王府也会奉陪到底。”王蒹葭也附和说道。
纳雅看着三人的态度,明白她们这是为赵慕鸣不平。此时她心里也在暗骂三老太爷,“这个老东西,他要是不动手,那会有今日这么些个事。”
但是让欧阳府内的人来道歉,尤其是二房那几个,她不敢答应,想了一会儿,皱着眉说道:“容我回去和祖母商量一番,明日给你们答复如何?”
“行啊,反正我们不急,急得只是你们罢了。”赵瑢无所谓说道。
赵瑢见话也递到了,起身带着王蒹葭走了出去。
等她两个走后,纳兰压低声音道:“你当现在情势就你难吗?你看着吧,侯爷这一次受伤,侯府和王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我更不会轻易咽下去。之前你撺掇他去京兆府衙挨板子的事情,没有王家在参与其中,你以为永昌伯爵周家会这么善罢甘休,你再看看周家的后果,姐姐,若是府里再不分清形势,御药很快就会归养心堂了。”
“养心堂?那不是镇国公府?所以,当初永昌伯爵去府衙告你,也有他家的事情?我们朝中没有人,就这么让人欺负。”纳雅愤愤道。
纳兰望向纳雅,很是无奈,只好说道:“大姐姐,有些事情,我劝你不要参与其中,不然很可能惹一身腥味,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想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你回去跟祖母说清楚,让她想清楚,如今事情闹到这一步,不都是我们府里众人还抱着祖父在世时荣耀,沾沾自喜。若是王家彻底跟我们翻脸,你看,欧阳府还会有好日过吗?”
纳兰很是头疼,为什么祖母不会看到这些,还是说看到了,以为赵慕喜欢自己,就可以随意拿捏吗?
她话点到此处,怎么做,就看纳雅和祖母了。
而赵慕这边,正跟月清和荷月,开心的逛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