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缓缓地踏进店铺,目光扫视着四周,却发现偌大的问诊桌上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人气。而在一旁,一个药童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打瞌睡,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纳兰的脸色愈发阴沉,她心中的不满渐渐升腾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店内的沉寂。一位老者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店铺,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的咳嗽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店内回荡,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药童。
药童猛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三位客人,先是一愣,随后急忙铺开捡药的纸张,脸上露出一丝傲慢的神色,不耐烦地问道:“要抓什么药?”
纳兰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药童,厉声道:“你都不问一下我们的症状就直接抓药,你这样卖药,难道就不怕出事吗?”
药童似乎对纳兰的质问不以为意,他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出什么事?你要不要出门重新看看门匾,看看上面写得什么?”
赵慕站在一旁,听到药童的话,感到有些困惑。他老实巴交地回答道:“济世堂,怎么了?”
药童又接着问道:“济世堂,你可知道这是皇帝御赐的名字,已经传了三代,现在我们依然供应这大内的药材,当家门主更是大内御用的大夫,你觉得我们抓的药会出问题吗?”
纳兰听着药童那自负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这药童似乎把济世堂当成了自己家的产业一般,对这里的一切都显得与有荣焉,这虽然不错,但是就感觉怪怪的。
但是,纳兰心里明白,即使他说的都是事实,也不能因此就跳过望闻问切这一重要环节,随意地抓药给病人。这样的行为不仅不负责任,更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正当纳兰想要开口反驳时,一旁的赵慕却突然拦住了她。纳兰有些诧异,但还是决定先看看赵慕打得什么计划,这人每次都是不按套路出牌。
只见赵慕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需要抓的药材,药童听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抓药了。
在称秤的时候,药童更是显得麻痹大意,完全没有复称的意思。纳兰看着这一幕,心中愈发担忧起来。
她知道,药材的分量对于药效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如果称量不准确,很可能会影响到治疗效果。
然而,药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迅速地将药包好,然后直接递给了赵慕,说道:“给,你要的保胎药,一两银子。”说完,他便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向赵慕要钱。
赵慕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从随身的钱袋里掏出一两银子,丢给了药童。药童接过银子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着那位咳嗽得厉害的老者说道:“你要抓什么药,快点报上药材名。”
老者一边剧烈地咳嗽着,身体也随着咳嗽而颤抖,他艰难地说道:“咳咳……我上次抓去的药,吃了之后一点效果都没有啊。我想问问大夫什么时候来,我还想请大夫再给我看看,咳咳……”
药童站在一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他不耐烦地说道:“这就是你的责任了,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喝药啊?或者是你在煎药的时候,没有控制好火候?”
纳兰站在老者身旁,听到药童这样说话,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瞪大眼睛,怒视着药童,质问道:“这就是你们济世堂的医治手段吗?病人提出复诊,你不但不帮忙安排,反而质问病人,却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们的坐堂大夫——张春呢?”
药童听到纳兰提到张春的名字,立刻警觉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纳兰和赵慕,看到他们两人都穿着粗布麻衣,心中便放松了下来。
他语气嚣张地说道:“我们张大夫的大名也是你们可以随便提的吗?抓了药就赶紧走,别在这儿耽搁我们做生意!”
又转头对着不停咳嗽的老者说道:“你要抓药就赶紧拿出方子或者就报药名,不抓就赶紧走,别再这里耽搁时间。”
老者现在是左右为难啊!如果把药方拿出来,恐怕结果会和以前一样,喝了药也没有任何效果。可要是报出药名,自己这个大字不识的农民,又怎么能知道那些药材是用来治什么病的呢?
纳兰看着为难的老者,态度嚣张的药童,脾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就在这时,赵慕突然灵机一动,他凑到纳兰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纳兰听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顺从地跟着赵慕一起向外走去。
一直在马车旁守候的荷清和月清,一见到两人走出来,立刻想要迎上前去。然而,赵慕却悄悄地向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过来。荷清和月清见状,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赵慕的下一步指示。
赵慕带着纳兰走到街角的一个僻静之处,然后压低声音对纳兰说道:“我去把荷清和月清叫过来,咱们俩把衣服换一下。看看时间,张春应该已经收到你出门的消息了,估计他现在也快到了。”说完,赵慕不敢耽搁,急匆匆地转身返回,朝着月清招手示意她过来。
马车赶过来了,纳兰上了马车换衣服,走下马车后,赵慕说道:“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巡店, 这个店看来是你执掌家主印后的第一场硬战,这一战至关重要,我再去帮你打探打探点其他消息。”
纳兰带着荷月刚下马车,张春带着药童站在药店门口迎接,“哎哟,二小姐,今天怎么麻烦您亲自来巡店,辛苦了辛苦了。”
纳兰面无表情地扫了张春一眼,“张大夫你来的倒是时候,或者说正是时候。”
张春脸色微变,强笑道:“二小姐,你说笑了,我每日都是按时坐堂,从未有一日松懈啊。”
纳兰冷哼一声,径直走进店内,来到之前那问诊桌前。那打瞌睡的药童见是刚刚的人,却又惊觉她此刻穿着不凡,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
纳兰拎着他刚才抓的药包,“这抓药不按规矩,称量不精确,你可知后果?”
药童瑟瑟发抖,说不出话。张春赶忙上前打圆场,“二小姐息怒,是我管教不严,我这便重新教导他们。”
纳兰目光锐利,“张大夫,你确实有管教不严之责。”说着又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药童问道:“你姓什么?”
药童颤抖着身体,额头大汗直冒,声音颤抖说道:“回二小姐,小的···小的姓李。”
纳兰“哦”了一声,站头对荷清说道:“你去把刚才出去老者请进来。”
原来刚才老者刚才跟着赵慕他们一起出了药店,赵慕趁人不注意,对着老者说道:“老人家,你在这等一会儿,不一会儿,这个药店会来一位神医,并且看诊抓药都不要钱。”
张春额头冒汗,看着纳兰又将那老者请进店内,“张大夫,麻烦你来为这位老人家看诊。”
张春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走到诊桌做前坐下,老者一看是他,疑惑转头问道:“刚才的年轻人不是说神医吗?怎么又是张大夫,算了算了,我还是不看了。”
纳兰对着老人说道:“老人家,你先让他诊断,有什么不足,我自会帮你诊断。”
老者还是不为所动,荷清帮腔说道:“老人家,你面前这位小姐,便是济世堂的执权者,你放心诊治,有什么事情,这位小姐会帮你解决。”
老者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坐下让张春诊治,张春号完脉,观看老者脸色,便开始写方子。
荷清在他写完方子后,立马就走上前去拿方子,递给纳兰。纳兰拿着方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后,冷笑一声,张春立马吓得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