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至少七八道高矮不一的黑影从各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它们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团团浓稠的黑暗,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和不祥。
它们移动缓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朝着余清歌和季宴修逼近,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这些是什么东西?”季宴修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惧,但仍旧挡在余清歌身侧。
余清歌眼神冰冷,将季宴修往身后拉了拉:“看来,我们打扰到这里的好邻居了。”
她的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那些黑影耳中。
为首的一个最为高大凝实的黑影停住了脚步,它似乎“看”向余清歌,一股阴寒刺骨的意念直接冲入两人脑海。
“擅入者死。”那声音不辨男女,沙哑而扭曲,充满了恶毒和冰冷。
季宴修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那种直接侵入脑海的声音,比任何厉鬼的嘶吼都让他感到恐惧。
余清歌眉头紧蹙,冷哼一声,一股无形的玄力屏障自身前荡开,将那股恶意冲击削弱了几分。
“口气倒是不小。”她看着那些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就凭你们这些连脸都不敢露的孤魂野鬼?”
那些黑影似乎被她的话激怒了,周身的黑气翻涌得更加厉害,发出阵阵低沉的呜咽,像是野兽的咆哮。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另一个稍矮小的黑影发出声音,同样是直接传入脑海的意念,但比之前的那个稍显稚嫩,却同样充满了恶意,“快滚,否则吃了你们。”
“吃了我们?”余清歌挑眉,“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手腕一翻,一张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符箓出现在指尖。
“看来,今晚是不能善了了。”她偏头对季宴修低声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季大影帝,抓稳了,等会儿场面可能有点刺激。”
季宴修紧抿着唇,尽管怕得要死,眼神却异常坚定:“放心吧。”
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他不能让余清歌一个人面对这些。
那高大的黑影似乎失去了耐心,它猛地抬起一只由黑气凝聚而成的手臂,遥遥指向余清歌:“冥顽不灵撕碎她!”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七八道黑影同时发出一声尖啸,化作数道黑色的闪电,从不同方向朝着余清歌和季宴修猛扑过来!
阴风呼啸,怨气冲天。
一场恶战,已然拉开序幕。
余清歌笑了一下,向着那群东西发起进攻。
“敕。”她低喝一声,符箓脱手飞出,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金色光盾,堪堪挡在两人身前。
“砰砰砰!”
几道最先扑至的黑影狠狠撞在光盾之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黑气被金光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尖叫。
那金色光盾剧烈震颤,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但终究是挡住了第一波攻势。
“有点本事。”那高大黑影的声音再次在两人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意外和更浓的杀意,“但,还没什么用。”
话音未落,又有两道黑影从侧面绕过光盾,如同毒蛇般袭向季宴修!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先解决掉这个看起来比较弱的。
“小心!”余清歌厉喝,反手一推季宴修,同时身形急转,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张银白色的符箓。
“破!”
银色符箓如利剑般射出,精准地击中其中一道黑影。那黑影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黑气瞬间溃散大半,变得虚幻起来,动作也迟滞了一瞬。
但另一道黑影却已近在咫尺,漆黑的爪子带着刺骨的寒意抓向季宴修的肩膀。
季宴修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身体却因为余清歌刚才那一推,险险避开了要害。
即便如此,那黑影的爪尖还是擦过了他的手臂,一股冰寒刺骨的痛楚瞬间传来,让他闷哼一声。
“季宴修。”余清歌见状,眸中怒火一闪。
她不再保留,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玄力鼓荡。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诛邪!”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数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气刃凭空出现,围绕着她急速旋转,然后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呼啸着射向周围的黑影。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普通的黑影在金色气刃的切割下,纷纷溃散,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越来越浓的怨气。
不过眨眼功夫,原本围攻他们的七八道黑影,就只剩下最初那个高大凝实的,以及另外两三个稍强一些,但也明显受了伤,黑气变得稀薄不稳。
季宴修捂着受伤的手臂,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后怕。他知道余清歌厉害,却没想到她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你没事吧?”他看向余清歌,声音有些沙哑。
余清歌脸色也有些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那一招对她消耗不小。
“死不了。”她喘了口气,目光依旧锐利地盯着那为首的黑影,“看来,你们的主子没教过你们,不要随便招惹不该惹的人。”
那高大黑影周身的黑气剧烈翻涌,显然被余清歌的实力和言语激怒。
“你究竟是什么人?”它嘶声道,声音中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余清歌冷笑:“取你们性命的人。”
她话音刚落,那高大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剩余的黑气猛地向它周身收缩,然后又骤然膨胀开来。
“不好。”余清歌脸色一变,“它要自爆怨气,季宴修,退后。”
她一把抓住季宴修,想将他推向更远的地方。
但那黑影的动作更快,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怨气冲击波以它为中心,轰然炸开!
“轰。”强大的气浪夹杂着浓郁的怨气和阴寒,瞬间席卷了整个院子。
余清歌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她下意识地将季宴修护在身后,自己则硬生生承受了大部分冲击。
“噗。”一口鲜血从余清歌嘴里喷了出来,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