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谈的?”季明国粗声粗气。季烟雨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关系到我爸爸的遗产和大伯的后半生,难道您也不想听吗?”季烟雨若有所思的问。
一说起来遗产和后半生,季明国瞬间就来了精神。不过他又有些狐疑的看着季烟雨。
“你真的能做主吗?”
“东西现在在我手里,我虽然不能完全做主,但我觉得我有资格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季烟雨坦率的说。
手中握着的,就是最好的话语权。季明国毫不犹豫的把季烟雨请进了家门。家里现在就只有他一个,季烟雨倒也不意外。
“大伯,我妈妈她,有没有想好股权怎么分配。”季烟雨沉吟一番后问。季明国摇头,下意识回答:“还没有啊,怎么了?”
“那伯父想要怎么分配呢?”季烟雨追问。她问的速度实在是快,以至于季明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心里话说了。
“我是大哥,我自然是要15%的!”他说。啧,还真敢要。季烟雨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神色。
“可是,这就占了一半。”剩下的,小叔叔家也想分,还有陈淑玉。季明国当然知道季烟雨的想法,他语重心长:“小雨,你是个女孩子家,以后是要嫁人的。”
“你爸爸走了,以后能保护你的就只有我和你小叔了。”
“你小叔年纪小,很多都不懂,以后这个家还是要靠我这个大哥撑起来。”她小叔小?季烟雨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忽悠人,心底一阵冷笑。
要说干活,季明国不一定可以。但要说混吃等死,他绝对是第一。“那妈妈和小叔分别分多少呢?”季烟雨露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别怪大伯说话难听,你妈妈再怎么说也是姓陈,不是跟咱们一个姓,咱们一个姓的一家人就该齐心协力。”季明国循循善诱。
但实际上已经唾沫横飞了。季烟雨悄悄的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和眼前的人拉开了距离。
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季烟雨时不时的点头。“怎么样?你觉得大伯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发表完看法之后,季明国昂着头看着对面的人。像是斗胜的公鸡一样。
季烟雨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妈妈作为爸爸的妻子,应该要分大头才是。”
“这怎么能行?你妈现在还年轻,到时候要是再找一个男人嫁了的话,咱们家的东西不就变成别人家的了吗?”季明国几乎是痛心疾首:“你还年轻,还是个孩子,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你要能分得清啊!”
“是不是她在背地里和你说了什么?不要害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伯去帮你说!”季明国瞪着眼睛,恨不得这会儿就能去找陈淑玉。
季烟雨笑着安抚:“大伯您放心好了,我到底和谁是一家人,自己心里有数的,只不过我就担心小叔这边可能会有些说不通,到时候还麻烦您过去说一说了。”听季烟雨这么说,季明国只当季烟雨是答应了。
“好说好说。”事情谈妥了,季明国的心情当然好。离开的时候甚至还给季烟雨抓了一大把果子。从季明国这儿离开,季烟雨放心不下,又拐回了医院。
祁墨檩正在和季宴国聊天。见季烟雨去而复返,两个人都默契的止住了话头,只不过气氛一时间显得好像有些奇怪。
“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做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季宴国清了清嗓子。
季烟雨若有所思的看着季宴国:“爸爸好像很不希望我回来。”见女儿似乎是误会了,季宴国连忙摆手:“没有的,我只是怕你耽误了自己的正事儿。”
走到了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半碗粥,季烟雨略微松了口气。祁墨檩花了极大的心思,把季宴国安顿在医院的最顶层。
还专门请了护工来贴身照顾。除此之外,暗处还安排了几个人暗中保护。这么大的阵仗,季烟雨都觉得有些造作了。
“爸爸今天感觉怎么样?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会不会紧张?”季烟雨寻思了一下后问。“当然不会,一想到很快就能站起来了,我巴不得今天晚上就开始。”季宴国眼中闪着灼灼的光。
出车祸的那一瞬间,他只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小女儿了,没想到还能有死而复生的机会。
握住季宴国的手,季烟雨不动声色地探查着他的生命气息。她不是医生,也不懂什么医学,但他用最基本的方法可以探查一个人的身体状况。
季宴国现在身上的气息感觉还比较稳定,看样子没什么风险。有一个良好的身体基础是手术成功的关键。
“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出来了一天,伯父伯母可能会担心的。”季烟雨侧头看着身旁的祁墨檩。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大家都抓住眼下的风口,拼命的发展自己的圈子。
祁墨檩当然也不例外。公司里一定还有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季烟雨也绝对不会麻烦他。
“没关系,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祁墨檩说。临走的时候,季烟雨塞了一张符纸。“把这个随身带着吧,对你有好处。”
季烟雨坦率:“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要对付徐三爷,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恐怕会吃亏。”
祁墨檩略带意外的看着季烟雨:“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我们在商场里碰到徐三爷了,看到他带着陈淑玉两个人,去了一家很平价的甜品店。”季烟雨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说起陈淑玉,祁墨檩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季宴国。只见季宴国神色淡淡,仿佛早就知道了什么。
季烟雨瞬间会意。徐三爷那样骄傲的人,这么长时间又从来都没有吃过亏,如果不是因为落魄了,怎么会带陈淑玉去那种他们平时看不上的地方。
“孩子,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应该也知道了很多,不必顾及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