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系统帮忙屏蔽了痛觉系统，但抽取信息素的恐惧深入灵魂，沈池这会儿只是感觉不到疼，可该有的低迷情绪一点都不少。
失落，难受，委屈。
好在这会儿陆沉洲还有一丝最后的理智，没有放他的信息素，不然沈池得生不如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薄唇微动，刚想要开口，纪言之看不下去了，及时拦了下来。
“陆沉洲，你别逼他，他刚抽完信息素，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沈秘书很勇敢，但凡换个人，这会儿还得昏迷不醒。”
纪言之说这些话，是想让陆沉洲冷静。
可他每说一个字，都在陆沉洲的雷点蹦跶。
他就那么需要五千万？
为了五千万，甘愿受这样的罪？
不，不止。
沈池不但为了五千万，受这样的罪，他还为了五千万，抛弃自己！
陆沉洲越想越气，看着手术台上沈池疲倦的神情，还有眼眸里透漏出的脆弱感，他一边心脏抽疼，一边又气。
“他还知道抽取信息素有多疼？”
“五千万？我缺他那个五千万了？！”
陆沉洲说到最后，爆了声粗，又瞥到缩在手术室门口张望的秘书，不由暗下眼神。
“你，过来！”
秘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茫然，又有些畏缩，怕他把气发在自己身上，只能远远站着，压根不敢靠近。
“我吗？小陆总有什么吩咐？”
陆沉洲愤怒到极致，这会儿一反常态，倒是平静了，可细看，那双阴沉森冷的眼眸，哪来是平静，分明是怨气更重了。
“对，就是你。”
“五千万，你通风报信的酬劳。”
沈池那么喜欢五千万，那就当着他的面，把五千万给别人！
明明……明明他只要对自己笑一笑，亲他一口，或者打他一下都行，别说五千万，就是五个亿，五十个亿，他都给的心甘情愿！
可结果……
陆沉洲现在就是小丑，就是笑话！
他在沈池眼中，就他妈只值五千万！
沈池与系统一直以为是纪言之通风报信，没想到是陆江的秘书倒戈，别说他们了，就连纪言之也惊愕地看了过去。
“居然是你？！”
秘书轻咳了一声，“陆总老了，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小陆总伤心。”
说的理直气壮，有理有据，还非常贴心。
系统忍不住感叹，【遥想当年，陆江也闹出不少腥风血雨，老了就是老了，连身边的人都开始倒向新的君主，不过就算是新君主，也要拜倒在我家大人的西装裤下！】
沈池：……
它敢说，他都不敢听！
秘书得到了报酬，嘴角都差点压不下去。
这会儿沈池字也签了，他钱也拿了，虽然好奇等会儿陆沉洲会做什么，但也得有名看啊。
“小陆总，这里已经没我的事情了，我需要将合同送给陆总，先告辞了。”
他走不走，陆沉洲并不在意。
他再说出五千万时，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沈池。
可惜，也不知道是太虚弱，还是不想面对，沈池自始至终都紧闭双眼。
陆沉洲烦躁的想抽烟，只是在口袋一摸，才想起自从两人一起后，他把烟都丢了。
“纪言之，给我烟。”
烦躁的声音响起，纪言之咽了咽口水，虽然害怕，他还是道：“陆总，沈秘书还未恢复，你抽烟的话，可能会对他的腺体造成危害。”
陆沉洲，“我他妈不抽，我他妈嚼也不行？”
“行！”纪言之这里有他备用的烟，闻言，马不停蹄地给他拿了过来。
纪言之一走，小小地手术室内就只剩下沈池与他两个人。
陆沉洲走到他面前，看着沈池薄薄地眼皮微微轻颤，知道他没睡着。
他眯起眼，伸出手，手掌抚过沈池的后背，眼看就要触碰到后颈，那么危险的动作，惊得他终于睁开了眼。
“陆沉洲……”
太虚弱了，就算喊他全名，也全然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陆沉洲能感受到手掌下的身体正在止不住的颤抖，他并没有因此放过，反而停留在距离他腺体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沈池，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你以为，这场游戏，你有退出的资格？”
他盯着沈池的后颈，看着上面因为强行抽取信息素，整块肌肤都开始发红，发肿，可怜至极的伤口，眼中只有漠然。
“沈池，我真后悔。”
沈池呼吸都开始细细颤抖，对方淡漠的语气，给他带来的却是压倒性的恐怖镇压。
此刻，他动弹不得，只能听着他如恶鬼一样在他耳边呢喃。
他说，“那次在度假村酒店，我就不应该心软……”
沈池忍着身体的不适，脑袋飞快运转。
死脑子，快想办法，快点啊！哄住他啊！
然而，办法还没想到，陆沉洲却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就应该*死你！”
“终身标记你！”
“让你这辈子除了我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沈池却听得瞳孔地震，原本还在运作的脑袋，此刻当场被炸的一片空白。
他不敢置信，额头已经冒出细汗。
陆沉洲还是心软了，没狠心摁在他的后颈伤口处，而是略过那一处，最后划到前面，扣住了他的下巴。
“宝宝，你最好祈祷你的伤口好的慢一点。”
四目相对，沈池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情绪。
冰冷，阴沉……
沈池身体一僵，随之而来的，是让他全身发毛的恐惧感。
“陆沉洲。”他张了张嘴，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喊他名字。
陆沉洲勾起唇角，只是眼中毫无笑意，“你放心，在此期间，我不会动你一下。”
沈池摇头，他每每摇一次头，后颈就传来一阵阵地刺痛，系统给的痛觉屏蔽已经失效，比起抽取的痛苦，这会儿只有绵延的刺痛。
可光是这点刺痛，就已经让他脸色发白，唇色发抖。
“陆沉洲，我没有想分手。”他急着解释，都说出了实情，可事情闹到这一步，就算他说的是真话，陆沉洲也不信了。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试图拉住自己衣服的小可怜，说着自己没有想分手，他讥讽一笑。
“沈池，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