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合上手机，心跳尚未平复，挂钟的指针仍在缓缓倒转。我没有多看一眼，抓起桌上的金属片和笔记本，快步走出办公室。
技术科还在加班。
“帮我查一下这块金属的来源。”我把金属片放在桌上，推给负责的老张。
他戴上放大镜仔细端详：“这材质有点特别，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合金。”
“能不能追踪到生产厂商或者经销商？”
老张敲了敲键盘，调出数据库比对：“这种型号的金属片，只有三家供应商有备案……其中两家已经倒闭，剩下的一家——‘恒源化工’。”
我记下名字，转身离开。
夜色浓重，街道上依旧弥漫着不安的气息。我开车驶向城郊，那家名为“恒源化工”的公司位于一片老旧工业区，周边空旷，灯光稀少。
我停下车，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跟踪后，走进仓库门口。
值班保安抬头看了我一眼，懒洋洋地问：“找谁？”
“你们老板在吗？”我亮出证件。
他皱眉：“这么晚了……你等会儿。”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从楼上下来，穿着西装但神情紧绷。
“我是晓薇警官。”我直视着他，“关于最近三起爆炸案，我们掌握了一些线索，怀疑贵公司可能涉及可疑材料流出。”
他脸色一变，却强作镇定：“我们是正规企业，所有出货都有记录。”
“那就请配合调查。”我拿出平板，“我想看看你们最近三个月的库存清单，特别是tNt、硝酸铵和铝粉的销售流向。”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我上了二楼办公室。
电脑打开，我快速浏览数据。
不对劲。
某些批次的原料登记显示“已售出”，但客户信息却是空白的。更奇怪的是，这些订单的时间点恰好与爆炸案发生前一周吻合。
“这些是谁签收的？”我指着屏幕。
他吞咽了一下：“这个……有时候是客户临时要求不登记，我们也就……没太在意。”
“你说‘有时候’？”我冷笑，“可我看数据，几乎每次都是‘有时候’。”
他额头冒汗，开始支吾其词。
我放缓语气：“我知道你不想惹麻烦。但如果有人威胁你，你可以选择保护自己。”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他们……不是普通人。有人来过，说如果我们透露半个字，就让我们全家消失。”
“他们是谁？”
他摇头：“我没见过正脸，只听声音是个女人，说话很冷静。”
“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哪怕是一张纸条、一张照片？”
他迟疑了一下，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模糊的照片。
我接过一看，心头一震。
照片上，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仓库门口，胸前隐约有一个标志——
**project Ignis**
我盯着那标志，呼吸变得沉重。
这不是巧合，也不是普通犯罪组织。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抬起头：“你还有没有别的资料？比如送货单、运输记录？”
他摇头：“都烧了。他们来的时候，把能毁的都毁了。”
“那你至少告诉我，最后一次送货是什么时候？”
他回忆片刻：“大约两周前。”
“地点？”
“市南的一个废弃工厂。”
我起身，准备离开。
他忽然低声说：“你小心点，他们盯得很紧。”
我点头，走向门口。
刚迈出一步，我就察觉到一丝异样。
外面的路灯明明灭灭，像是被风吹动，但风并不大。
我回头看向仓库二楼的窗户，隐约看见窗帘动了一下。
有人在监视。
我没有直接回车里，而是绕了个弯，钻进旁边一条小巷。
果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贴墙而行，掏出对讲机：“总部，我在恒源化工附近，疑似遭到不明人员跟踪，请支援。”
话音未落，前方拐角处一道黑影闪现。
我迅速蹲下，对方投来一个烟雾弹。
我屏住呼吸，拔枪在手。
烟雾弥漫间，我听到脚步声朝东南方向逃窜。
我不敢贸然追击，怕落入圈套，只能原地待命。
几分钟后，支援赶到。
我将情况上报，并让同事封锁现场。
回到车上，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晓薇。”我说，“帮我查一下市南那个废弃工厂的产权归属。”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你确定要查这个？”
“我确定。”
挂断电话，我靠在座椅上，闭眼深吸一口气。
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一丝潮湿的锈味。
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张模糊的照片。
project Ignis……
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时，我听见车内仪表盘发出一声轻响。
车载监控自动重启。
画面一闪，恢复正常。
但我分明记得，刚才那一瞬间，屏幕里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人影，站在远处的路灯下，身着白大褂，背对着我。
他似乎在笑。
我猛然睁眼，抬头望向前方。
街道空无一人。
只有那盏路灯，在夜色中闪烁不定。
这时她发现钟表指针在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