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小子，快跑吧，你别死在这里连累我。鬼管你什么破计划。】
【老子要是被你连累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老子才诞生不过一百来年呢，还没享受这花花世界。妈的，都怪那个艾诺丝·奎拉，那个天杀的套路老子，给老子施加了什么悖论天言，必须完成一切鬼愿望。老子至于变成今天这鬼样子吗？】
黑塔内的克塔耶一脸的愤愤不平，浑身稻草枯黄了不少，看上去病殃殃地，还被锁链捆住四肢，再也不似初次见面时那种意气风发，不停的吐槽着。
【你小子再学不会「造梦」的正确用法就真要死在这里了，不是出力越大越强，而是想象力...知道吗？想象力，适当地时候，适当的物品比能力更强大。】
【这才是我伟大的克塔耶遇强则强的关键。】
沈一衡吐出一口血，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嘿嘿地笑着：“那是不是也遇弱则弱啊。”
“啪啪啪。”
不远处的灰雾中传来清脆的响声，季未然与贺屿声藏身其中若隐若现，浑身气息也降低到最低。
“不得不承认，沈一衡你确实很强，难怪简厄辰那样看中你，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你的横空出世确实是人类的福气，我怀着诚意再问你一句。”
“你身体内的第三天灾很难制衡吧，我季未然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你如果肯降服于我，我便会给足你最多的资源，给你找相同类型的异端收容对冲，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直到将他彻底收服为止。”
“就像简厄辰那样。”
临了季未然又补充了一句，听的沈一衡眉头狂跳。
“你的意思是说，简总队体内也有......”
“呵呵，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行，就当你不知道。我再加上一点，会告诉你全部的秘密，有关于这个世界，有关于人族的未来，有关于......万物伊始。”
季未然这话说的极有诚意，哪怕是一直看不上季未然的沈一衡都听的出来，对方确实是想招揽自己的。而且这些加码，他确实也很难拒绝。
“不可啊！季科长，我们才是一致的合作关系。”贺屿声顿时大惊，他盯着此刻在地面上那个虚弱至极的男人身影，方才他独战迦门三名公认能力难缠的地level2污染体的画面还在眼前，仅仅几招就将他们彻底打败。
要是真的让沈一衡加入恐怕再也没有他的地位了，毕竟谁都喜欢跟强者合作。
“嗯？我问的是沈队长的意见。”季未然斜视了一眼身旁的贺屿声，对方的行为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他失望。这人小心思太多了，若不是目前还需要他，恐怕第一时间就要选择放弃他了。
季未然的话音刚落，地面上忽然也涌现出一抹相同的灰雾中，从中却也传来一声低笑。
是沈一衡。
他蹲在塌陷地面的一角，右臂已经血肉模糊，残破的制服挂在肩头，像从废墟中爬出的战场幽魂。左手拿着那刚被季未然丢弃在地，曾装着灰色液体的瓶子，灰色雾气不停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到最低。
他抬起头，眼神幽暗如夜色中倒映的深渊：
“你倒是说得挺有诚意的。”
“可不仅仅是诚意，我能满足一切你想要的，你的欲望，你的索求。我只要求你站在我这一边，很简单吧。”
“只可惜啊，我不爱当狗。”说完，沈一衡身上爆发出更为汹涌的灰色雾气，一时间竟然将整个坍塌的废墟弥漫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季未然盯着沈一衡手中的空瓶，这家伙的创造力确实有点烦人，这也能模拟出来？
这样看来，即便那三只恢复过来也无法对沈一衡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了，毕竟他能模拟出「灰色物质」那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季未然盯着那三只已经从沈一衡能力中苏醒过来的污染体，可它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看来，真的要动用那个了......
两个灰色的雾气相互碰撞融合，无声无息，不，还有第三股。
这第三股不同于另外两股只是看起来诡异，可实际上是而这一股灰雾也是无比的阴森可怖，仔细看上去那巨大的灰色雾气颗粒根本不是颗粒，而是无数只挥舞着小翅膀，如昆虫般大小的鸟类。
“呵，豪言壮语阶段，等你能从【灰鸟巢」手中落下来再说。”
「灰鸟」低空飞行，视线在地面上的人中扫了一眼。从祂地翅膀上散落无数小型飞鸟，遇到地一切生物体都难逃他们的入侵。
“灰鸟”低空掠过的瞬间，一股黏滞的寒意猛然压下。那些小型飞鸟状的雾粒扑扇着翅膀，在灰雾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群落，如同密集的梦魇蜂巢。
沈一衡的瞳孔微缩。
——不是污染体，是认知具象。
他侧身猛地翻滚躲开一只猛扑下来的“雾鸟”，那东西在他身后爆开，炸开的羽毛像是炸雷迅速溶入大地，一大片水泥地表在瞬间龟裂剥落，露出底层焦黑的触须裂缝。
“靠。”他一脚踩上断壁边缘，用力撑起残破的身躯，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低声骂道，“这玩意儿分辨不出灰雾，直接整个地毯式轰炸。好一个饱和攻击，你是这个......”
【等等？！他们说这是「灰鸟巢」？卧槽，大补啊，一群不识货的家伙。】
【小子，我多借你点能力，你能做到啥程度就做到啥程度。使劲勾引祂扔点小灰鸟来轰炸你，我趁机把祂给吞了。】
还没等沈一衡答应，一只“灰鸟”扑面袭来，那双灰色眼珠里仿佛映出沈一衡童年时街头蜷缩的一幕，身旁还有个穿着工装服，左耳戴着一个银色耳环的男人。
——是幻觉。
但那幕太过真实。
“给我滚！”他猛地抬手，五指间绷紧，从五指间抽出根破布条，像是五条辫子，啪的一声在空中炸出一圈扭曲的涟漪。
“小鸡就是要被好好抽打。”
“轰！”
“灰鸟”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鸣叫，被生生震散成千万支羽毛。
“我说你这人啊。”沈一衡再次抬起头，身上残破的制服已经被染透，灰雾缠绕间，他的身影像被时间拖影的分身扭曲。
“真是...乐善好施啊。”
“灰鸟”群扑天盖地的朝着沈一衡涌来，顷刻间将整片空间填满。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道极其尖锐的鸣叫从深处传来，整个坍塌的废墟边缘，一道被尘灰掩盖的虚幻之门缓缓开启，那座梦城本来在破碎的边缘此刻竟然又缓慢的愈合了。
从门后，一根缠满稻草、斑驳溃烂的稻草人手掌缓缓探出，一把抓住了那庞大的灰鸟群。
顷刻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