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王铁头! 挑二十个机灵胆大的老兵,配短枪匕首,换上便装,伪装成卖柴的、贩鱼的、走街串巷的货郎!
任务:侦察杭州各城门守备、城墙破损点、鬼子巡逻规律!重点摸清涌金门、清波门一带水门情况!为攻城部队提供精准情报!
4. 张大山、赵鸿达!一团、二团主力,化整为零,分多路隐蔽接近杭州城郊预定集结点(九溪、龙井、灵隐附近山林)!注意防空和伪装!没有命令,不得暴露!
5. 王承柱! 炮兵分队携带山炮、步兵炮,秘密部署于北高峰、南高峰反斜面预设阵地!炮口锁定钱塘门、武林门及城内日军弹药库、油料库坐标!等待总攻信号!
6.李振铎! 工兵营携带改造的武装筏、防水炸药包,沿钱塘江支流贴沙河隐蔽机动,潜伏于拱宸桥附近芦苇荡!准备接应水门突击或爆破城墙!
“所有人,行动!” 周大虎声音斩钉截铁,“记住!杭州不是野战,是龙潭虎穴!每一步,都要踩在鬼子和内奸的心尖上!出发!”
杭州城,这座“人间天堂”,在日寇铁蹄下失去了往日的灵秀,多了几分压抑的阴霾。
但西湖的烟波依旧,游人(多为日伪上层及商人)也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繁华。
楼外楼:林豹扮作富商,带着几个“伙计”,包下二楼临湖雅间。目光看似欣赏湖景,实则锐利地扫过楼下大堂每一个角落。一个提着精致紫砂壶、手指关节粗大的中年茶客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小兵穿着长衫,戴着眼镜,像个听书的教书先生。耳朵里却塞着微型耳麦,接收着宝石山侦听站传来的信息碎片。“…青蛇…竹…龙井…接头…” 断断续续的词语让他神经紧绷。
王铁头戴着破斗笠,穿着蓑衣,推着一车“鲜鱼”(下面是武器),操着生硬的本地口音跟守门的伪军小头目套近乎、递“孝敬”。
独臂巧妙地藏在蓑衣下,锐利的眼神却已将水门结构、哨兵位置、换岗时间摸得一清二楚。
他身后的“伙计”(孙二狗等复活老兵),看似木讷,却将周围地形、暗堡尽收眼底。
孙二狗看着水门旁一处被焚毁的宅院废墟,眉头紧锁,零碎的记忆(火光、哭喊)再次翻涌,却又抓不住关键。
几个“货郎”挑着担子,吆喝着“桂花糕~定胜糕~”,目光却死死盯着一处因雨水冲刷略显松动的城墙根。一个“货郎”假装跌倒,手在墙根泥土里快速摸索了一下,朝同伴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墙根可埋药)。
午后,宝石山临时侦听站。
“旅座!史迪威将军急电!” 张小兵拿着电报,表情有些古怪,“美方一架c-47运输机,一小时后将在梅家坞茶园附近空投一批‘非军事援助物资’,以‘支持英勇的杭州光复行动’… 但要求我们签署一份《物资接收及使用保证书》,承诺…承诺未来在合适时机,优先接受美军顾问团的‘战术指导’。”
指挥部内气氛一凝。林玉宇皱眉:“这是想掺沙子?拿点物资换将来插手我们指挥权?”
周大虎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化作冷笑:“告诉史迪威将军:物资,虎贲笑纳了! 情谊,虎贲记下了!但虎贲的刀,只听令于国家民族和死去的兄弟!顾问?等我们光复了东京,欢迎他来指导怎么重建! 保证书?没有!爱投不投!”
“是!” 张小兵会意一笑,迅速回电。
一小时后,梅家坞上空传来引擎轰鸣。几朵洁白的伞花在茶园上空绽放。
空投箱落地,打开一看:崭新的野战急救包(含磺胺)、高能压缩饼干、防水地图(杭州详图)、甚至还有一批尼龙绳和便携式净水器!都是虎贲急需的实用物资!箱底果然压着一份措辞“恳切”的英文保证书。
周大虎看都没看保证书,大手一挥:“东西分下去!急救包给医疗队,饼干分给各营!地图复制分发!绳子、净水器工兵营拿着!”
他拿起一包压缩饼干,掂量着,嘴角冷笑:“想用糖衣炮弹?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虎贲,不是谁都能养的狗!”
傍晚,涌金门外临时藏身处。
王铁头的小队正汇总侦察情报。孙二狗却对着水门旁那片废墟发呆,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微微颤抖。
“二狗?咋了?” 王铁头察觉异常。
“火…好大的火…阿姐…阿姐把我塞进水缸…鬼子…鬼子在笑…” 孙二狗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破碎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是这里!就是这里!阿姐…阿姐被鬼子拖进那间屋子…然后…然后就起了大火!” 他猛地指向废墟中一处残垣断壁,眼中血丝密布,泪水混着仇恨奔涌而出!
王铁头和周围的老兵瞬间明白了!孙二狗的家,就在涌金门外!他失散多年的姐姐,很可能就惨死在此处!
“狗日的小鬼子!” 王铁头独臂狠狠砸在墙上,压低声音怒吼,“二狗!这仇,老子帮你报定了!等旅座命令,老子第一个冲进去,把占着这水门的鬼子全剁碎了喂鱼!”
孙二狗抹了把脸,眼神变得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哑道:“副团长,我…我好像还记得…水门下面,有条废弃的引水暗渠…小时候偷溜进去玩过…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通…” 这个意外获得的记忆碎片,瞬间成了关键情报!
华灯初上,西湖飘起蒙蒙细雨。
楼外楼二楼,林豹的目光锁定在那个提着紫砂壶的茶客身上。此人看似悠闲品茗,眼神却不时飘向楼梯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壶嘴。
“目标有异动!” 耳麦里传来监控组的声音,“‘竹叶青’离开天香楼,正朝楼外楼方向移动!撑油纸伞,穿灰色长衫!”
林豹精神一振:“网要收了!”
细雨中的西湖,波光粼粼,画舫穿梭。一个撑着油纸伞、身形瘦削的灰色人影,不疾不徐地走向楼外楼。
伞沿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有握着伞柄的手指,苍白而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