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你说什么叫做保护费?我都已经依法纳税、守法经营了,为什么还要给你们莫名其妙的钱?”
她猛地站起身。
“国家的税务我一分没少缴,但这种来路不明的费用,请你们拿出任何合法的依据!”
黄毛嗤笑一声,嘴上的烟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哟呵,许老板,你就别装傻充愣啦。咱们这条街上,哪个店铺不是每个月准时把‘意思’递上来?你也算是一个女人开这个店不容易,兄弟们替你挡着风风雨雨的,收点儿辛苦费,难道不合理吗?”
他的语气虽然表面上客气,但眼底藏着威胁。
他靠近了柜台一步,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如果你说‘不交’的话——那就得做好心理准备。万一哪天你店里出了什么事儿,例如被人砸场子、断电路,或者不小心失个火啊什么的……到那时候,别怪我们兄弟没提醒过你。”
一个寸头男紧接着补了一句。
“你们最好识相点,乖乖交点‘保护费’,省得我们动起手来难看。”
他说完后,还冷笑着朝门口踱了几步。
白母和白凤面面相觑,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她们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闯进赵敏书的店里,还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模样。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她之前对赵敏书不太认可,觉得她这个儿媳妇太过强势、不近人情。
但这几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冲进来挑衅,她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心中的正义感促使她不能坐视不管。
“你们这是强行勒索!”
白母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旁年轻气盛的白凤便率先出言反驳。
“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在违法!难道你们真不怕坐牢吗?”
黄毛扭头看了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慢悠悠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白凤,目光在她的脸庞、肩膀以及衣着上停留片刻。
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并不整齐的牙。
“哟,还有两个外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调戏意味。
“长得挺水灵的啊,要不要哥哥带你们玩玩?保管让你们开开心心回不去。”
“闭嘴!”
站在一旁沉默已久的白母猛地抬起头,厉声喝道。
她活了几十年,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你们知不知道威胁别人犯法?”
“按法律来说,要是敲诈金额比较大的,最少也得坐三年牢,轻点的就是拘留或者管教,还要罚钱!”
黄毛愣了一下,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
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个中年女人不仅懂得法,还能把法律条文说得如此流畅。
“别跟我们讲这些大道理。”
旁边的平头男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上前一步打断了白母的话。
他的动作也很干脆,一手摆摆在半空中说道:“这里是湘城,不是你们外地!这片地盘归谁管,咱们自己说了才算!”
他眼中毫无惧意。
赵敏书看着这几个混混,心中早已是怒不可遏。
尽管表面上仍尽力维持着冷静。
但她紧握的双手、微颤的身体已经暴露了情绪。
她辛苦经营这家店是为了做生意赚钱,踏踏实实地生活。
凭什么要受这群人欺负?
就因为他们手里有点所谓的“势力”?
“如果你们还不离开,我就报警处理。”
赵敏书咬牙开口。
“我绝不会让我的店变成任何人肆意胡闹的地方!”
“报警?”
这句话刚落下,对面的几人齐刷刷地露出嗤笑。
其中一个人甚至还夸张地捂住肚子笑了起来。
“就你这小店还想报警?!”
黄毛忍不住咧开嘴笑出声来,露出一口略显泛黄的牙齿。
“许老板啊,您不会天真地以为,警方会为了这么点芝麻大的事儿专门跑一趟吧?那可真是高看自己了。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动家伙呀,大家就是来随便聊两句,意思意思。”
说着,他故意往前靠了两步。
脚步虽然不重,却充满了压迫感。
“要是连个好赖话都听不懂,那我们就只能不讲什么情面了,到那时候,场面就不太好看喽。”
赵敏书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身体绷得有些紧。
但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就算大白天明着来,还敢动手打人不成?这可是法治社会!”
“打人嘛,倒是不至于,”对面那名小混混冷笑一声,插话道,“但是你店里这些玩意儿啊……
那就不好说了。”
说完,这名小混混朝货架上努了努嘴,抬手便朝一只摆放整齐的鞋子伸了过去。
“不许乱碰!”
一道清脆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
是白凤冲了出来,挡在那名小混混面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你们已经违法了!我一定会举报。无论是在哪个地方,都是有规矩要遵守的,不是你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她语气一转,目光锐利。
“再说,我家里祖辈都是军人出身。你们真要把事情闹到上头去,到时候看看你们有没有麻烦,可就不是我说说而已的事儿了。”
黄毛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脸,被一个小姑娘当场顶了回来,脸上立刻有些挂不住了,心里也莫名咯噔一下。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咬牙冷哼。
“少管闲事,否则倒霉的只有你自己。”
“这就是在威胁我?”
白凤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我跟你说清楚了,我哥哥可是正规工厂的领导,是个硬骨头!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看你们有没有命从这事里脱身。”
从小就在厂区家庭长大,接受的是正统教育与纪律熏陶。
她哪见过这种小场面?
对眼前这几个人的恐吓,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听到“领导”两个字的那一瞬。
黄毛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忌惮。
但他表面上仍然故作强硬,不愿轻易低头。
“领导又怎样,难不成还能管我们这些本地人?你们不过是在这上班罢了,还能把这儿当工厂不成!”
看到女儿被无理威胁,原本还算镇定的白母终于彻底怒了。
她再也顾不上平日里对赵敏书那股不满劲儿。
“这种行为已经是涉嫌寻衅滋事,再加上恶意勒索恐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