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慕璟翊紧皱眉头,就这样吊着胳膊。
纪檀音蹙眉,将他的胳膊抬起,卷起袖袍,却发现被撞了的地方如今有了一大片的淤青。
她无奈地叹气,从一旁的暗格内拿出散淤膏,涂抹在他的手臂上,用掌心轻按着。
慕璟翊的耳根不知为何,泛起了微微地红色。
他疼地哇哇叫,顺势将面具戴上。
他那亮晶晶的双眼便这样盯着纪檀音看着。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帘洒落入车内,映照在她绝色的容颜上,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手臂,没有半点地不耐烦,在他疼地叫出声的时候,她便放轻了力度。
慕璟翊不知何故,渐渐地没了声音。
纪檀音将他的手臂放下,扭头从匣子里拿了一块栗子糕给他。
慕璟翊揭开面具,拿过栗子糕,在一旁高兴地吃着。
锦竹的脸色不怎么好。
这个世子整日傻乎乎的,难道她家姑娘要一辈子都要如此?
锦竹心疼地看向纪檀音,干脆寻个时机,将这世子给……
锦竹一闪而过的念头,让纪檀音给打断了。
她重新看着那状纸,“此事儿需要好好查一查。”
“事关大爷的声誉。”锦竹回道。
远处,传来马蹄声。
玄风瞧着骑着马过来的人,一身官袍,待来人走近,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是大爷。”锦竹掀开车帘看了过去。
纪檀音将状纸收起,“是迎咱们来的。”
她下了马车,纪轩也翻身下马,快步上前。
“下官见过世子妃。”纪轩恭敬一礼。
纪檀音笑道,“兄长。”
纪轩爽朗一笑,“算着日子你也该到了,我特意前来恭迎。”
纪檀音随即道,“世子在马车内,咱们回临南再说。”
“好。”纪轩点头。
不过还是行至马车前,朝着马车内的慕璟翊拱手一礼。
车帘掀开,慕璟翊探出头看向纪轩。
他一脸懵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纪檀音随即也上了马车,纪轩这才转身翻身上马。
一行人便前往临南。
锦竹盯着那状纸,又看向纪檀音,“世子妃,这状纸?”
“等到了临南安顿好再说。”纪檀音慢悠悠道,“派人看着那老妇。”
“是。”锦竹垂眸应道。
慕璟翊也只是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吃东西。
黑豆有些打蔫,这一路上都不怎么搭理人。
这临南闷热,黑豆浑身都不自在。
纪檀音打算到时候给黑豆剃毛。
不过还是要与慕璟翊说清楚,免得他到时候闹起来。
直等到傍晚,纪檀音终于到了临南。
纪轩知晓她一早便在此处安排了住处。
故而,他亲自送他们去了宅子。
“世子与世子妃安心歇息,下官明日再来。”
纪轩看着她说道。
纪檀音轻轻点头,转身入了宅子。
这处一切都收拾妥当,玄风安排人将带来的东西都抬了进去。
慕璟翊瞧着眼前的院子,里头的陈设也都是按照他原先住的准备的。
不过比起恒王府的自然要清减不少。
自从与慕璟翊成亲之后,这一路上,总算是能消停了。
慕璟翊是真的累了,当即收拾妥当之后,嚷嚷着去睡了。
黑豆趴在床榻前,显得没精打采的。
纪檀音沐浴更衣后,去了书房。
未免打扰慕璟翊歇息,纪檀音特意将书房搬去了西院。
两处相隔甚远,中间还有一个垂花门,衔接着一处长廊。
慕璟翊翻身起来,行至软榻前坐下。
“世子,那老妇属下已经派人安顿好了。”
玄风看向他说道。
“莫要被她发现端倪。”慕璟翊淡淡道。
“世子,您说世子妃前往临南,可是为了那样东西?”玄风小心地问道。
“如今瞧着倒也不像。”慕璟翊揉了揉眉心,抬起手臂,感觉到了疼,随即垂下。
“榆城知县如何了?”慕璟翊问道。
“他私自炸毁堤坝,导致下游水患严重,已经被革职查办。”
玄风看向他,“在押解入京的前一晚畏罪自杀。”
“如实上奏便是。”慕璟翊低声道。
“这是皇上密旨。”玄风说着,双手递给他。
慕璟翊接过,仔细地看过,“皇上很看重纪轩。”
“听闻纪知县三年任期满之后,会将他过继到世子妃父亲,已故纪伯爷名下。”玄风又道。
“那他便是我的大舅哥了?”慕璟翊挑眉。
“纪知县刚到临南半年,清理了临南不少的陈年旧案,这位老妇的丈夫乃是华安镇镇长。”
慕璟翊抬眸看向一旁放着的纪檀音留下的帕子。
他沉思了片刻,“此事儿先暗中盯着。”
“世子是想知晓世子妃该如何决断?”玄风开口。
慕璟翊没好气道,“怎么?你如今也要揣度我的心思?”
“这一路前来,世子妃做了不少事儿。”
玄风并不怕他,反倒继续道。
慕璟翊薄唇微抿,“她做了什么?整日做一些讨人嫌的。”
他又想起了那承诺书,“那东西我得想法子给毁了。”
玄风在一旁低垂着头不语。
此时。
纪檀音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她抬眸看向锦竹,“兄长在做什么?”
“大爷回了县衙便继续处理公务去了。”
锦竹又道,“大爷上任半年,办了不少陈年旧案,百姓对他很是爱戴。”
“那老妇呢?”纪檀音又道。
“奴婢派人暗中盯着,她如今还在医馆内。”锦竹看向她,“世子妃,此事儿要告诉大爷吗?”
“明日等他前来,便将状纸给他。”纪檀音直言道。
“是。”锦竹垂眸应道。
纪轩日后是要承袭东伯府的,万不能出任何地闪失。
更何况,此事儿本就蹊跷。
那老妇偏偏要冲她喊冤,显然是有人提前告知她马车内是何人。
纪檀音蹙眉,她与慕璟翊前来临南求医,除了京城内的人,会有谁在意呢?
可见,这临南与京城有人牵扯甚深。
当初她选中了临南,乃是因她需要借住临南做自己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临南本就是一滩浑水。
哎!
纪檀音看了一眼天色,“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世子妃,可是要东院?”锦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