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茧上爹的脸正对我狞笑:“亲手杀了我……”
娘透明的指尖在抖,小妹的金焰在颤。
哥破碎的身体里,却传出爹虚弱的声音:“烧那茧…别管我!”
娘最后的力量化作镜焰,小妹的琉璃金焰冲天而起!
可火焰触及菌茧的瞬间,爹扭曲的脸发出痛苦的哀嚎,那声音…是真的!
哥突然扑向祭坛,荒古根须扎进蓝月光柱:“要杀爹…先踏过我的尸身!”
根须引动祭坛古阵,蓝月轰鸣炸裂!
菌茧碎裂,爹焦黑的身躯坠落。
哥接住爹的刹那,左眼骤然化作幽蓝竖瞳。
菌茧搏动。
幽蓝的光泽在森白骨台与三轮妖异蓝月的交辉下,流淌着冰冷粘稠的质感。那张由焦炭与蠕动菌丝扭曲凸起的人脸,清晰得令人窒息。陈砚青的五官轮廓在菌丝的缠绕下痛苦地变形,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非人的折磨,而那双强行翻开的眼睑下,幽蓝的竖瞳却如同深渊的窗口,倒映着下方至亲的绝望与挣扎。
“来啊…我的…妻子…女儿…”沙哑的、属于陈砚青的低沉嗓音,被强行糅合进一种非人的、带着多重回响的神性冰冷,从那凸起的嘴唇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晚意和雨柔的心底,“亲手…杀了…我…”
狞笑在菌茧表面那张痛苦扭曲的脸上凝固,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一种对人性最深处软肋的精准拿捏。
林晚意透明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她虚托着苍白镜焰的指尖,那点凝聚了她最后镜源、足以焚灭神魂的冰冷火焰,此刻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镜湖般的眼眸倒映着菌茧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倒映着那双冰冷的幽蓝竖瞳,无边的恨意与撕心裂肺的痛楚在其中翻搅,几乎要将她残存的镜魂彻底撕裂。烧过去?那是砚青的躯壳!是他最后存在于世的凭依!可不烧?一旦那孽神破茧而出,掌控这具躯壳…
“娘…”雨柔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眉心火焰金痕疯狂跳动,琉璃金焰在她掌心升腾,炽热的气息灼烤着空气。她的金焰比林晚意的镜焰更纯粹,更具毁灭性,但此刻,这火焰也在微微摇曳。她看着菌茧上那张“爹”的脸,看着那双冰冷的竖瞳,听着那混合了爹嗓音的恶魔低语,小脸煞白,牙关紧咬,下唇已被咬出血痕。烧?那是爹的身体!是爹最后留下的东西!
“毁掉…那茧!别…管我!” 一个虚弱却无比清晰、带着决绝意志的声音,骤然从祭坛边缘响起!是寄宿在陈星野残破身体里的陈砚青残魂!他的声音透过儿子染血的嘴唇发出,气若游丝,却字字如铁,“它在…利用…我的身体…拖住你们…它在…挣脱封印!”
仿佛印证着他的警示!
嗡——!
钉在幽蓝神婴眉心的巨大镜心之梭,猛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梭体表面,苍白镜光与幽蓝侵蚀光芒的对抗骤然加剧!那孽神崩碎部分神源所化的菌丝,正疯狂汲取着三轮蓝月灌注的冰冷神能,全力冲击着镜梭的封印!一道更加刺眼的裂痕,如同蜈蚣般在苍白的梭体上蔓延开来!被钉在石台上的神婴本体,那双紧闭的幽蓝竖瞳,眼皮也在剧烈地颤动,仿佛随时会再次睁开!
不能再犹豫!
林晚意透明的脸上最后一丝犹豫被冰冷的决绝取代。镜魂即将彻底溃散的边缘,她燃烧着最后的存在,眉心焦黑的空洞仿佛也亮起微光!
“柔儿!”
一声厉叱,如同最后的战鼓!
林晚意虚托的掌心,那团苍白冰冷的镜焰猛地暴涨!不再是火焰的形状,而是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冻结时空的苍白光流!镜焰焚魂!目标直指菌茧上那张狞笑的人脸!
与此同时,雨柔眉心火焰金痕怒放!所有的迟疑、痛苦,在这一刻被守护至亲的决绝彻底压下!她尖啸一声,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全部潜能,双手猛地向前推出!掌心升腾的琉璃金焰化作一道焚灭万物的金色洪流!金焰净世!与林晚意的苍白镜焰光流并驾齐驱,狠狠轰向那搏动着的幽蓝菌茧!
“不——!!!”
就在两道毁灭性的光焰即将触及菌茧表面的刹那,那张由菌丝和焦炭构成的、属于陈砚青的脸,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嚎!这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混合了神性的冰冷戏谑,而是充满了纯粹的、撕心裂肺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痛苦!那是一种肉身被至亲力量灼烧的剧痛!那幽蓝竖瞳中,冰冷的神性光芒竟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怒!
嗤——!!!
苍白镜焰与琉璃金焰狠狠撞在幽蓝菌茧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与湮灭之声!
林晚意的镜焰,带着冻结灵魂的极寒与净化本源的力量,疯狂地侵蚀着菌茧表面粘稠的幽蓝菌丝!被镜焰灼烧的菌丝发出“滋滋”的尖啸,迅速变得灰败、枯萎、失去活性。然而,镜焰每灼烧一寸菌丝,林晚意透明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她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菌丝被焚灭时,那深藏在茧内、属于陈砚青躯壳和残存意识所承受的同步剧痛!那痛苦如同亿万根冰针,顺着她与菌丝对抗的本源联系,狠狠刺入她即将溃散的镜魂!淡金色的镜血从她透明的嘴角不断溢出,化为虚无的雾气。
雨柔的琉璃金焰则更加霸道!纯净的生命之焰带着焚尽一切污秽的净化意志,如同炽热的熔岩,狠狠灌入菌丝缠绕的缝隙!金焰所过之处,幽蓝菌丝如同遇到克星,剧烈扭曲着化为飞灰!焦炭般的表皮在金焰下迅速碳化、剥落!可就在金焰灼烧开部分焦炭表皮的瞬间,雨柔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茧内深处一闪而过的景象——那是属于陈砚青的记忆碎片!是荒古根须缠绕的守护,是魔毒蚀体的痛苦,是最后望向她和星野时,那双独眼中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爹!”雨柔发出一声悲鸣,掌心的金焰不由自主地一滞!
就是这刹那的迟滞!
“桀桀桀…痛苦吗?愤怒吗?这就是…凡物的…软弱!”菌茧内,那混合了陈砚青嗓音的冰冷神念再次响起,充满了恶毒的嘲讽!三轮蓝月的光柱仿佛受到刺激,光芒再次暴涨!更多的幽蓝菌丝从血岛粘稠的土地下、从森森白骨祭坛的缝隙中疯狂滋生,如同无数饥渴的毒蛇,前赴后继地扑向被镜焰和金焰灼烧出的缺口,试图重新包裹、修复菌茧!同时,一股更加庞大的、冰冷的神性力量顺着光柱注入菌茧,茧壳的搏动瞬间变得强劲有力,那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在菌丝蠕动下再次凸起,幽蓝竖瞳死死锁定下方,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钉在神婴眉心的镜心之梭,裂纹再次扩大!梭体发出刺耳的呻吟,苍白的镜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它在…加速…挣脱!它在…利用…蓝月!”陈砚青残魂的声音在星野体内响起,充满了焦急。
祭坛边缘,一直蜷缩在血泊中、气息奄奄、心口血肉在七彩霞光下缓慢蠕动的陈星野,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那只染血的、无意识搭在破碎心口位置的小手,猛地攥紧!
“呃啊——!”一声混合了少年嘶哑与成年男子痛苦的低吼从他喉间爆发!
不是陈星野的声音!也不是陈砚青的声音!
是两种声音在同一个躯体里重叠、碰撞!
陈星野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左眼,依旧是他自己的、布满血丝的、充满痛苦和虚弱的黑色眼眸。
而右眼…瞳孔深处,一点幽蓝的、冰冷的、带着神性漠然的竖瞳虚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闪而逝!一股混乱而狂暴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破碎的身体里弥漫开来!寄宿的双魂,在外部神性压迫和内部伪心残力的冲击下,竟出现了短暂的失控和融合异变!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异变,似乎让他捕捉到了什么!
“蓝月…光柱…能量…源头…”陈星野(或者说,是双魂混乱意识下的本能)染血的嘴唇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他的目光,艰难地抬起,穿透灼热的金焰与冰冷的镜焰,死死盯住了笼罩菌茧的那道粗壮幽蓝光柱!以及光柱的源头——那三轮悬挂在血色天穹上的妖异蓝月!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在他混乱的意识中炸开!
“根…须…”
他染血的小手,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猛地插进自己破碎心口那正在缓慢蠕动的血肉之中!
“呃——!”剧烈的痛苦让他身体弓起,但他眼中却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噗嗤!
他竟然从自己心口那片被七彩霞光和父亲残魂浸润的血肉里,硬生生扯出了一小段东西!
那不是血肉!那是一小截细弱却坚韧无比、缠绕着微弱七彩霞光与暗金血丝的——荒古嫩叶根须!
这截根须,一直深藏在他体内,与伪心相连,在父亲残魂和七彩霞光的刺激下,竟在此刻被他强行抽取出来!根须离体,他心口弥合的血肉瞬间崩裂,鲜血狂涌!但他不管不顾!
“要杀我爹…先踏过我的尸身!”陈星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音里混合着他自己的决绝与一丝陈砚青的沙哑!他不知从哪里榨取出最后的力量,拖着残破不堪、血流如注的身体,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朝着祭坛顶端、那被蓝月光柱笼罩的菌茧扑去!
“星野!不要!”林晚意和雨柔同时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
太迟了!
陈星野扑出的方向,并非菌茧本体,而是那道连接菌茧与三轮蓝月的幽蓝光柱!
他染血的手,死死攥着那截缠绕七彩霞光的荒古根须,如同握着一柄短匕,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狠狠扎向光柱的边缘!
“给我…连上!”他嘶吼着,眼中是豁出一切的疯狂!
滋啦——!!!
荒古根须接触蓝月光柱的瞬间,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强光和刺耳的电流嘶鸣!
想象中根须被神性能量瞬间气化的景象并未出现!
那截细弱的、缠绕着七彩霞光与暗金血丝的荒古根须,在接触幽蓝光柱的刹那,仿佛一头饥渴了亿万年的凶兽嗅到了同源的气息!根须上的七彩霞光猛地炽盛,暗金血丝疯狂扭动!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亘古洪荒气息的吸力,从根须尖端爆发!
嗡——!
整个由森森白骨垒砌的巨大祭坛,猛地一震!
祭坛表面,那些原本黯淡无光、扭曲痛苦的古老符文,在荒古根须接触蓝月光柱、引动洪荒气息的瞬间,如同沉睡的电路被突然接通,骤然亮起!不再是幽蓝的冰冷,而是一种沉重的、暗金色的、充满了镇压与禁锢意味的古老光芒!
暗金符文如同活过来的锁链,瞬间爬满了整座祭坛!一股远比幽蓝神性更加古老、更加厚重、更加不容亵渎的恐怖威压,从祭坛深处轰然苏醒!这股威压的目标,赫然是那道连接天地的幽蓝光柱,以及光柱的源头——三轮妖异蓝月!
仿佛触动了某个沉寂了无尽岁月的禁忌开关!
轰!轰!轰!
高悬于血色苍穹之上的三轮蓝月,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这光芒不再是冰冷的幽蓝,而是充满了暴怒与失控的炽白!三道炽白的光柱如同崩溃的天河,疯狂地倾泻而下!
然而,这倾泻并非滋养,而是毁灭性的反噬!
荒古根须如同一个贪婪的引雷针,祭坛古阵如同一个被激怒的镇压核心!蓝月灌注的磅礴神能,在古阵的镇压扭曲和荒古根须的疯狂抽取下,瞬间失去了控制!
“不——!!!”菌茧内,那冰冷的神念第一次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尖啸!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轰隆隆——!!!
恐怖的爆炸在蓝月光柱内部爆发!
炽白与幽蓝的光芒疯狂对冲、湮灭!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脱缰的怒龙,瞬间撕裂了笼罩菌茧的光柱!无数道失控的能量闪电般乱窜,狠狠劈在幽蓝菌茧之上!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心颤的碎裂声密集响起!
坚韧的幽蓝菌茧表面,在镜焰、金焰的持续灼烧下本就脆弱不堪,此刻再被这失控的蓝月能量乱流疯狂冲击,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菌丝大片大片地枯萎、断裂、化为飞灰!
那张凸起的、属于陈砚青的痛苦人脸,在能量乱流的撕扯下瞬间扭曲、崩解!幽蓝的竖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破!”林晚意和雨柔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契机,不顾自身反噬,将最后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镜焰与金焰!
嗤——!!!
苍白镜焰与琉璃金焰顺着菌茧的裂痕,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灌入茧体内部!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嚎从茧内爆发!这一次,不再是陈砚青的嗓音,而是纯粹冰冷的、属于那孽神的神念尖啸!充满了被蝼蚁重创的暴怒与痛苦!
轰!!!
幽蓝菌茧再也无法承受内外夹击的毁灭力量,猛地炸裂开来!
粘稠的幽蓝菌液混合着焦黑的碳化物、断裂的菌丝,如同腐败的暴雨般四散飞溅!
一具焦黑扭曲、几乎不成人形、散发着浓烈焦臭与死亡气息的躯体,从炸裂的菌茧中心,直直地坠落下来!正是陈砚青被吞噬后仅存的残躯!
“爹!”雨柔惊呼,金焰瞬间收回,小小的身体化作流光扑去!
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是陈星野!
在菌茧炸裂、蓝月光柱崩溃、祭坛古阵光芒缓缓收敛的混乱风暴中,他拖着心口崩裂、血流如注的残破身体,竟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他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向那具坠落的焦黑躯体!
噗通!
他用自己残破的身体作为肉垫,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骨台边缘,却稳稳地接住了坠落的父亲!
焦黑的躯体入手冰冷、僵硬、死寂,仿佛一块烧焦的木头。只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属于陈砚青本源的冰冷死气,还在极其缓慢地萦绕。
“爹…我们…接住你了…”陈星野染血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心口巨大的血洞在剧烈动作下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怀中父亲焦黑的躯体。七彩霞光在他心口艰难地闪烁着,试图弥合那恐怖的伤口,温养着寄宿其内的残魂。
林晚意透明的镜身飘落在儿子身边,看着丈夫焦炭般的残躯,看着儿子心口狰狞的血洞,镜湖般的眼眸里是无尽的悲恸与疲惫。她透明的指尖轻轻拂过星野染血的脸颊,拂过砚青焦黑的手臂,没有温度,只有深入灵魂的哀伤。雨柔紧紧抱住哥哥的手臂,小脸上泪水混合着烟尘。
劫后余生的死寂笼罩着祭坛。三轮蓝月的光芒在刚才的爆炸反噬后变得黯淡了许多,依旧高悬,却仿佛多了几分冰冷的审视。
就在这时——
“咳…”陈星野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呛咳。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怀中父亲焦黑的面容。
祭坛顶端,那被镜心之梭钉死、神源被封印的幽蓝神婴本体,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陈星野的左眼,瞳孔深处,一点幽蓝的、冰冷的竖瞳虚影,如同沉入水底的寒星,再次清晰地浮现!这一次,不再是转瞬即逝,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洞穿虚空的漠然,缓缓凝实!
幽蓝的竖瞳虚影,在陈星野染血的左眼中冰冷地转动,倒映着三轮黯淡却依旧妖异的蓝月,倒映着这片死寂的血色苍穹,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某些更加深邃、更加古老、充满了恶意的存在。
一股非人的、带着神性威压的冰冷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破碎的身体里弥漫开来,与他自身虚弱的气息、与心口七彩霞光的温暖,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矛盾混合。
林晚意和雨柔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星野那只异变的左眼。
“哥…你的眼睛…”雨柔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陈星野(或者说,是他左眼中浮现的那抹幽蓝)缓缓转动视线,目光扫过惊骇的母亲和妹妹,扫过怀中父亲焦黑的残躯,最后,定格在自己心口那缓慢蠕动的、七彩霞光笼罩的巨大血洞上。
染血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冰冷而陌生的弧度。
一个混合着少年声线、成年男子沙哑、以及一丝非人神性冰冷的奇异声音,从他喉间低低响起,如同深渊的呢喃:
“蓝月…钥匙…囚笼…”
“它们…在看…”
“我们…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