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循然笑出声，室内回荡着不绝于耳爽朗的笑声。
“乖乖，你怎么弄出你小时候的声音的？”方循然笑够了，问他。
“我在修阿尔法的时候发现了一段视频，应该是我哥哥传上去的，是我小时候的。”叶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出那段视频给方循然看。
视频封面是小时候的叶言穿着骑装，骑在一匹黑色的小马上的样子。
那时的叶言看起来才四五岁，脸上还有一层圆圆的小肉，一双大眼睛愈发的大，跟葡萄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看了镜头一眼，随即咧嘴笑着，露出几颗白净的小牙。
黑色的小马长得很好，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匹好马。
小小的叶言站在马边上都没有它腿高。他拒绝教练扶他上马，自己拉着绳子踩着脚蹬，咬牙爬了上去。
爬上去的叶言惊喜的看向摄像，高声朝这边喊，“哥哥，我上来了！爸爸妈妈快看，我自己上来的。”
“阿言真棒。”画面外的人一致夸他。
他踩着黑色的长筒小靴子，坐在马上由教练牵着走。
镜外传来叶文谦的声音，“记录阿言崽崽的第一次骑马。他求了爸爸妈妈好久，终于得胜而归。小马叫艾迪，小男生，今年一岁。是阿言未来的小伙伴。”
画面里的叶言转头看叶文谦，想和他打招呼却规规矩矩的抓着缰绳不敢松。
教练已经松了手，跟在边上走着。
镜外的叶文谦不知道做了什么，叶言兴奋的夹了下马肚子。
艾迪还小，只接受过一点点基础的训练，对这些很是生疏。它迟疑几秒，迈腿跑了起来。
“啊啊啊！哥哥！”马背上的叶言尖叫着往后仰了下，想起听过的课，前倾身体伏在马背上。
“阿言！”
一旁观看的三个人吓得魂都要没了。
叶文谦丢下相机，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后面呢？你摔到了吗？”方循然迫切询问。
“没有，艾迪跑的很稳，它一下就停了，很通人性的。”叶言想起开心的事，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方循然松了口气，“这么危险。”
“才不呢，我就没有摔过。而且都过去好久了，我好久没有骑过马了。”叶言收了笑，朝方循然哼一声。他说着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下次我带你去，带你去内蒙。”
“哥哥在给我建马场了。”
叶言的话让方循然一哽，好半晌找不回声音。叶言本意是说他们不用跑那么远，但是方循然显然没理解，他一直在和叶文谦默默较劲。
“哥，真厉害。”方循然咬牙，夸了叶文谦一句。
叶言早就习惯了他们互相攀比，看方循然一眼没说什么，拿着手环接着介绍，“它有和黑盒子中控一样的系统，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把你的实时定位和生命体征报给我。如果你失去意识或者手枪脱手，它会自动变回手环回到你的手上。”
“但是这个有距离限制，是十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百分之九十是可以正常回来的，但是如果被人拿着了或者被打出去的速度太快，十米内可能没有办法正常回来。”
方循然点头，示意知道了。叶言接着讲，“剩下的你自己摸索，那些不要我讲，你多用几次自己就发现了。”
“现在我要改一下它了，资料也要销毁了。”
叶言从方循然身上下来，把他往门口推。
方循然牵着他的手，“这么着急吗？”
“嗯嗯，明天就可以歇着了。”
“好吧，来，亲一下。”
叶言上前，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离开时发出清脆的“波”一声。
方循然还有事，没在研究院等着先走了。叶言拿着519，坏点子一个接一个往上冒。他抬头看一眼监控，转头做了另一个弹匣。
他动作很快，一年的研究让他能很熟练的制作一个弹匣。
叶言把弹匣换上，叫来他们的人当面销毁了所有资料。为了验证枪内的子弹是否有被处理，那些人把叶言带到楼下，要求他开一枪。叶言爽快极了，利落的举枪却只打了个七环。
没人了解519 ，除了叶言自己。更别提这个技术还融入了阿尔法项目，那更是没有人了解了。
叶言到底有没有销毁那些，没有人知道。
研究院不太在乎，他们的态度到位就行。
他们重启了肢体重塑计划，以秦元丰和叶言为主，总共三十来个研究员，在叶言小实验室那层，紧锣密鼓的拉开序幕。
秦元丰和叶言就“泄密”一事聊了很久。
这件事秦元丰说错了也没错，说没错也错了。
他将和叶言的约定告诉研究院里的人，打扰了叶言计划的实施。但是站在研究院的角度，秦元丰就应该告诉他们这件事，而且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叶言在他权限范围之外的东西。
叶言达到一大半的目的了，除了没躲过方循然的生日没什么损失，这会也明事理，没和秦教授过多纠缠，讨了个承诺就散了。
他非常不能理解，519的存在对于这个局面来说是非常好的助力，只要大规模制造生产，不出几个月，那些被海兽侵占的地方就能完全收回。
这样的好处，他们为什么要犟着让他销毁？
——
哪怕他再不想，方循然的生日还是到了。
前一天晚上叶言就把方循然赶出去不准他过夜。并且连夜躲回楼上，不肯挪窝。
方循然早早的起床，拎着东西放到楼下上楼找叶言去了。
他刚好碰上叶文谦出门。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阿言还在睡。”叶文谦站在电梯口和方循然交谈。
“哥，阿言今天和我要出去玩，来给他做早餐。”方循然显然察觉到叶文谦不记得他生日，找了个借口糊弄。
叶文谦点头，“我给你开门，不要吵醒他。”
方循然笑着，格外顺从。
他成功进门。
叶言还裹在被子里睡的安详。方循然进了叶言的房间，小心搬了椅子放到床边，一切安静无声。
叶言被热气熏得脸红，整床被子将他蒙住，只露出一张脸。
他在没有人看着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睡。
方循然小心翼翼的拨开叶言他粘在额前被汗湿的头发，让他整张脸露出来。
“方循然？”叶言脸上痒，迷糊的睁眼。
“嗯？还早，乖乖睡。”方循然收回手，拍他的背轻声安抚他。
叶言摸索着抓着他的手抱住，挪了挪，接着睡着了。
方循然不敢乱动，怕他又被弄醒。
等叶言好像睡熟了，方循然才试探着抽了点手出来。他把手完全抽回来，小心推出去，给叶言做早餐去了。
叶言是被饿醒的。
他捂着肚子困得睁不开眼，但是门外的香味顺着门缝钻进来，一直缠着他，勾着人肚子里的馋虫。
“哥哥？”叶言试探性的叫了声。
他不见回应，有些不开心，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跪着将自己团起来，手扯着被子的边，把自己裹着。
方循然在厨房里忙活，声响放的轻，却还是盖过了房间里叶言的声音。
叶言自己醒神，醒着醒着又睡了。
当方循然做完一切收拾好回房间，就看见床上一个鼓起来的包，被子的边边角角都被拉了进去，椭圆形的一团，看着就可爱。
“乖乖，醒了吗？”方循然单膝跪在床边，伸手轻轻推了推那一小团。
叶言没回。
方循然凝神，听见了小声的呼噜声，一长一短，有规律着。于是他不再叫叶言，躺在床边上陪着叶言一起睡。
他起的早睡的晚，现在很快就睡着了。
叶言迷糊地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他从被子里钻出去，刚转头就看见方循然。叶言还没清醒，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方循然在这儿，他习惯性的往方循然怀里靠，拉着他的手臂枕在脑袋底下。
“阿言，乖乖，再睡会。”方循然把叶言往怀里拢，拿被子盖住两个人。
叶言枕着了，调整了姿势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