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言成又下楼,
把死沉死沉的王勇岩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一步三晃地弄上楼,
按陈白霜的指示扔进了另一个空房间的床上。
陈白霜看着郭言成脚步踉跄、脸色通红、眼神都有些发直的样子,
捂着嘴轻笑:
“行了,弟弟,你这情况就别硬撑了。”
“我先走了,钥匙给你放桌上,记得锁门。照顾好他们啊!”
她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钥匙,
然后挥挥手,
推门离开了。
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
郭言成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仿佛也被抽走了。
那杯“深水炸弹”的后劲如同海啸般凶猛袭来,
混合着之前的啤酒和威士忌,
彻底将他淹没。
他感觉天旋地转,
眼前发黑,
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滚烫的浆糊。
他拼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
像瞎子摸象一样,
下楼将酒吧大门锁好,
又回到楼上。
打开两间卧室的一道门,
然后看见陈白露在地上躺着,
这应该是俩女生的房间。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最后一个空着的卧室挪去。
推开房门,
他甚至没力气开灯,
凭着感觉一头就扎向了那张在黑暗中模糊的大床!
身体接触到柔软床铺的瞬间,
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
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深夜。
郭言成做了一个混乱而燥热的梦。
梦里,
蓓贝依偎在他怀里,
脸颊绯红,
眼神迷离,
声音带着撒娇般的喘息:
“言成……我好热……好热啊……”
郭言成感觉自己的头也晕沉沉的,
含糊地说:
“热……热就开空调啊……”
“你去开……”
蓓贝在他怀里扭动着,
像只不安分的小猫。
“我……头晕……动不了……”
郭言成嘟囔着。
“可是……我真的好热……”
蓓贝的声音带着委屈,
身体贴得更紧。
郭言成无奈,
迷迷糊糊地伸手,
笨拙地去解她的衣扣:
“那……脱几件吧……”
“你呢……你热不热?”
蓓贝的手也摸索着探向他的胸口。
“有点……”
郭言成感觉那股燥热感更强烈了。
“那我……也帮你脱……”
梦境变得模糊而旖旎,
衣衫一件件滑落,
肌肤相贴的触感异常真实,
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令人心颤的摩擦……
清晨。
刺眼的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
像一把灼热的刀子,
精准地扎在郭言成的眼皮上。
他痛苦地呻吟一声,
感觉脑袋像是被攻城锤狠狠砸过,
又沉又痛,
宿醉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包围。
喉咙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胃里还在隐隐翻腾。
意识在混沌中挣扎着回笼。
他习惯性地想抬手揉揉剧痛的太阳穴,
却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着,
有点麻。
更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软软的……温热的……带着一种奇妙的弹性……
大小……嗯……像只小仓鼠……
郭言成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先是模糊一片,
然后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
是一片细腻、光滑、白得晃眼的……肌肤?
郭言成的脑子“嗡”的一声,
彻底懵了。
他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极其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动着快要裂开的头颅。
视线顺着那片诱人的白皙肌肤向上移动……
越过圆润的肩头……
掠过线条优美的颈项……
他抬头俯视想看看是谁。
最终,
定格在一张熟悉的、却布满泪痕的侧脸上。
艾夏?!
她背对着他,
身体微微蜷缩着,
肩膀正在无声地、压抑地颤抖,发出细微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
轰——!!!
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在郭言成的天灵盖炸开!
所有的宿醉、所有的头痛、所有的混沌,
在这一刻被炸得灰飞烟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足以让灵魂冻结的、灭顶般的惊恐!
他像被高压电击中一样,
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宿醉的人!
被子被他掀开一角。
郭言成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木偶般,
缓缓低下头,
看向自己的身体……
轰隆——!!!
第二道惊雷,
直接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一丝不挂!
郭言成的手,
像是被烫到一样,
从艾夏身下抽了出来,
猛地捂住了自己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指缝间,
他仿佛看到了蓓贝含泪质问的脸,
看到了萧银河面无表情递过来的处分通知,
看到了王勇岩他们震惊鄙夷的眼神,
看到了自己还没开始就彻底崩盘的卧底生涯……
天!
塌!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