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寒意渗入骨髓,悬浮的因果币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星子,在众人周身流转。那些散发着圣洁光芒的硬币表面,映出和平城邦中孩童嬉戏的画面;而漆黑如墨的硬币上,却是尸骸堆积的战场。凤逸尘握紧雷光凝聚的长戟,警惕地注视着虚空尽头的悖论巨塔,塔顶那道身影的轮廓愈发清晰,每道星光在他周身缠绕成锁链,仿佛在禁锢着某种可怖力量。
“这不是终点。”司念的光带突然剧烈震颤,投射出无数光粒组成的星图,“那些因果币的光芒和阴影,是不同时空里文明的倒影。巨塔顶端的存在,恐怕在操控着所有可能性的平衡。”话音未落,小公主手中糖纸突然自燃,化作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巨塔底层一扇若隐若现的暗门。
当三人靠近暗门时,青铜材质的门板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拼凑成一段诡异的文字:“踏入者,将成为熵流的祭品。”凤逸尘抬手劈开大门,雷光却被门板吸收,转化成暗红色的雾气弥漫开来。门后竟是一条由星骸搭建的回廊,破碎的星辰骨骼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洞中都嵌着一颗眼珠,正齐刷刷地注视着他们。
“这些眼睛......在观测我们。”小公主的糖纸火焰在接触星骸的瞬间,竟凝结成冰晶。她颤抖着触碰一颗眼珠,冰晶瞬间蔓延至瞳孔深处,映出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有的在毁灭文明,有的在成为悖论的傀儡。古籍灰烬突然在空中重组,发出沙哑的声音:“这是熵流观测者的巢穴,它们用眼睛吞噬所有可能性,将文明困在永无止境的观测循环中。”
司念的光带化作渔网,试图捕捉空中飘散的可能性碎片,却发现光网接触到那些眼睛的瞬间,就被染成浑浊的灰色。凤逸尘的雷光在回廊中劈出道路,却惊起无数由星光组成的蝴蝶,每只蝴蝶翅膀上都镌刻着文明的临终遗言。当蝴蝶群扑向他们时,小公主突然将糖纸折成棱镜,火焰透过棱镜折射出七种颜色的光束,将蝴蝶群分解成纯粹的能量粒子。
回廊尽头矗立着一座水晶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沙漏,细沙竟是由破碎的因果币熔铸而成。每当有一粒沙子坠落,祭坛四周的墙壁就会浮现出新的文明图景——机械与血肉共生的都市、以梦境为食的种族、用诗歌毁灭星辰的文明。古籍虚影再次出现,这次它的书页上爬满蠕动的黑色蠕虫:“黑袍者曾试图摧毁这个沙漏,却导致熵流失控。现在,你们必须调整沙漏的流速,否则所有文明都会在观测中坍缩成虚无。”
凤逸尘想用雷光震碎沙漏,却发现雷光被沙子吸收后,反而加速了沙漏的流转。司念将光带插入祭坛缝隙,读取到海量混乱的数据:某个文明在被观测的瞬间,同时经历了诞生、繁荣与灭亡;某颗星球的时间线因为观测者的目光而反复重置。小公主突然将糖纸折成齿轮,试图卡入沙漏的转动结构,火焰却被沙子浇灭,反而让沙漏转动得更加疯狂。
此时,祭坛四周的眼睛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无数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在众人面前凝聚成三个发光的人形。他们穿着缀满星辰的长袍,手中捧着不同的器物——一个拿着布满裂痕的镜子,镜中倒映着所有被毁灭的文明;一个握着不断生长的荆棘,荆棘尖端滴落着腐化的星光;最后一个托着镂空的心脏,心脏内部跳动着幽蓝的火焰。
“我们是熵流的执行者。”手持镜子的人开口,声音如同万千星辰碎裂的声响,“你们创造的因果币打破了平衡,现在,要么交出硬币,要么成为新的观测样本。”荆棘突然暴涨,缠住凤逸尘的脚踝;镜子射出的光芒将司念的光带切割成碎片;心脏的火焰则化作锁链,锁住小公主的手腕。
千钧一发之际,司念突然将所有矛盾的数据融入光带,形成一面能反射观测目光的盾牌。凤逸尘的雷光与荆棘纠缠,在碰撞中诞生出无数微型超新星,炸碎了腐化的星光。小公主把糖纸火焰注入镂空的心脏,火焰与幽蓝光芒交融,竟让心脏重新完整地跳动起来。三人的力量再次汇合,这次他们将观测者的目光、沙漏的熵流、因果币的悖论,全部压缩进新凝聚的能量核心。
当能量核心注入沙漏的瞬间,细沙停止流动,所有眼睛同时爆裂成星尘。祭坛轰然倒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洞。古籍虚影发出最后的尖叫,被黑洞吞噬前,它的书页上浮现出最后一行字:“你们改变了观测法则,但真正的熵寂之主,已经感受到了因果币的波动......”黑洞中伸出无数道星光触手,将三人卷入其中。当他们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图书馆,书架上摆满了记录着所有可能性的书籍,而在图书馆中央,站着那个身披星辉的神秘身影,他手中把玩着他们铸造的因果币,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