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陀快步上前,一脚踩住西门庆胸膛,举起镔铁戒刀,寒光闪烁,直指他的脖颈。
忽闻一声断喝:“大师且慢动手!”
头陀抬眼望去,见狮子桥上立着一名手执单刀、身着都头装束的男子,不由一怔,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拦我?”
“我乃武松。
大师莫惊,我只是想询问此人一些事情。”
此人正是刚从县衙办完公事归来的武松。
他刚从县衙归来,便听闻街谈巷议,说其兄武大惨遭西门庆与潘金莲毒害。
本欲赶回家中查明真相,途中恰逢头陀欲对西门庆下手,于是出声阻止。
“哈哈!原来是你,武松兄弟!”
头陀听闻对方自称武松,不禁笑道,“我受人所托,前来取此贼性命,为你的兄长武大报仇。
你既在此,那就交给你处置吧。”
“我兄长果真死于此人之手?”
武松闻言脸色大变。
“千真腕确!我已探明,这贼子与潘金莲私通,被武大当场捉奸,恼羞成怒之下,不仅重伤武大,还与潘金莲联手将其毒杀。”
头陀语气坚定地说。
“武都头,切莫轻信此言!我从未与潘金莲有染,更未曾杀害你兄长!”
西门庆挣扎着喊道。
“敢问大师,您口中的那位‘哥哥’是哪一位?”
武松并未理会西门庆,而是转向头陀问道。
白衣秀士王轮是武松敬重的兄长,头陀笑着说道:“久未见面,本想探望兄长,却恰逢兄长遇害,你又不在场,所以我决定查明真相,替兄长报仇。”
武松听闻,心中已认定王轮所言非虚,暗想:自己与王轮一见如故,兄长武大的死定与那对奸佞脱不了干系。
此刻,武松怒目圆睁,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西门庆,步步逼近,冷声喝道:“你这卑劣小人,勾结他人陷害我家兄长,今日必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他挥刀斩下,西门庆人头落地,场面令人胆寒。
随后,武松与头陀广惠一同前往武大郎家,路上围观的衙役无不胆寒,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到了紫石巷,武大郎的灵堂前站满了人,王轮站在灵位旁,旁边跪着的正是与西门庆有染的潘金莲及从中撮合的王婆。
原来王轮本欲与头陀一起捉拿西门庆,却因好奇心驱使,先行赶到此处,欲一睹传说中的人物风采,却不曾想失望而归。
王轮叹息,眼前的女子虽貌美,但与他心中的佳人相比仍有差距。
在王大首领心中,这人的吸引力远不及刘高的妻子扈二娘以及刚结识的年轻寡妇孟玉楼。
话说武松回到家,见到武大的牌位,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他将西门庆的人头供奉在灵前,随后抽出刀,刺死了潘金莲和王婆,挖出她们的心脏祭奠亡兄武大郎。
王轮并未加以阻止,只是默默注视着武松发泄情绪。
等一切结束后,王大首领开口道:“要是我早到一步,或许武大兄就不会遭遇此难。
事情已经发生,二郎不必过于伤心,随我回梁山吧。”
武松上前跪拜道:“如今兄长已逝,我再无牵挂。
今后愿追随兄长左右,永不分离。”
“兄弟快请起,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亲兄弟。”
王大首领连忙扶起武松说道。
“哥哥,外面来了不少阳谷县的差役,大声嚷嚷着要抓捕凶手。”
门外值守的小真君刘麒突然进来禀报。
“告诉广惠,只需将他们击退即可,切勿伤人性命。”
王轮担心恶头陀下手太重,急忙叮嘱道。
他又转向武松说道:“这里终究是官府之地,若他们调动大军围剿,我们处境堪忧。
不如就此离开。”
武松听罢,来到武大的灵位前重重叩了三个头,站起身对王轮说道:“哥哥放心,即便拼上性命,我也定护送您安全脱身。”
王轮拍了拍武松的肩,转身向外走去,武松紧跟其后。
来到屋外,只见街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四五十名差役,那些人痛苦呻吟,而恶头陀与麒麟兄弟则镇定自若地站在一旁。
“走,先去南门布铺。”
王轮说完率先离去。
……
这一天,夕阳西下,清河通往梁山的官道上,三四人策马伴随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驾车的是个相貌堂堂、气势非凡的大汉,前面开路的是个丑陋的头陀,马车两侧还有两个长相相似的年轻男子负责护卫。
这些人正是王轮一行,自从那天紫石巷的事情结束后,为避免孟玉楼因自己受到牵连,惹来官府追捕,王轮临行时带上她主仆三人同行。
此时,他们正与王大首领以及镜面高梁一同坐在马车内。
一路上,王轮并未理会贴身护卫高梁的冷嘲热讽,主动靠近孟玉楼,而孟玉楼对这位大当家的印象也不错,不久两人便十分亲密。
“哥哥,前面有家酒馆,不如先进去用些饭食?”
丑恶头陀走近马车对车内说道。
“赶了一天路,弟兄们都累了,今晚就在这儿歇脚吧。”
王轮掀开帘子说道。
众人进了酒馆,吃完饭食,只剩四间上房,麒麟兄弟一间,头陀和武松一间,丫鬟兰香和小鸾一间。
剩下的一间,王轮拉着孟玉楼进去后,高梁冷哼一声,转身想去找兰香和小鸾,却被一只手从背后抱住,直接拉进屋里,正是王轮!
片刻后,屋内传来一阵响动,许久才安静下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不便对外人提起。
深夜时分,四周寂静无声,突然王轮的房间传出一声怒喝:“找死!”
只见一道黑影迅速充出房门,正欲逃跑,一把飞刀“嗖”
地一声钉在黑影脚下,接着一只手伸出,一把掐住黑影的脖子,将其提回房内。
头陀、武松和麒麟兄弟闻声赶到,把门口堵住。
此时房内灯火点亮,室内瞬间明亮起来,只见王轮三人只穿着单衣,孟玉楼手举烛台立在中央,高梁手持飞刀站在她身边,王轮则抓着一个身形瘦小的蒙面黑衣人。
王轮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只见此人长相怪异,颧骨突出,头顶尖削,下巴尖细,三撇短须,眼睛骨碌碌乱转。
“看你的轻功不错,报上名来。”
王轮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微动,问道。
“哈哈!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我鼓上蚤时牵。”
时牵答道。
“哼!你不过是个偷鸡摸狗的小贼,也配称大丈夫?”
恶头陀冷笑。
“我专门盗取贪官污吏和横行霸道的豪绅财物,所得之财皆分给贫苦百姓,怎就不能算作好汉?”
时牵闻言翻了翻白眼说道。
白衣秀士王轮威名远播,时牵久仰大名。
他深知时牵是一位劫富济贫的侠盗,也曾多方寻觅,无奈时牵行踪诡秘,始终无缘相见。
不想今日竟能在此相遇,王轮心中欢喜,遂热情相迎。
时牵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向王轮抱拳行礼:“小人眼拙,不知英雄尊姓大名?”
刘麒在一旁接口道:“听好了,这位是我家兄长,水泊梁山之主,人称白衣秀士的便是!”
时牵闻言激动不已,立即跪地叩首:“原来是王轮兄长!小人一时糊涂,冒犯兄长,还望宽恕。”
王轮哈哈大笑,扶起时牵说道:“你的轻功了得,岂可甘于独行?不如随我一同上梁山,共谋大事如何?”
时牵闻言欣喜若狂,忙拜道:“小弟正有此愿,只恨往昔无人引荐。
今蒙兄长邀请,实为莫大的荣幸!”
王轮扶起时牵后,一一介绍了梁山众人。
时牵机敏聪慧,很快融入其中。
随后,在广惠和武松的邀请下,时牵与他们前往房间详谈。
刘麒兄弟亦向王轮行礼后各自归去。
房间里只剩下王轮、孟玉楼与高梁三人,见天色尚早,王轮熄灭烛火,将二女拥入怀中。
次日清晨,众人洗漱完毕,在客栈用过早饭,即刻启程。
一路奔波,夜晚休息时,王轮与高梁情谊渐深,昔日冷漠的高梁也逐渐展露柔情。
不久,众人抵达李家道口大酒店,掌柜旱地忽律朱桂及副掌柜草花蛇李四早已候于门前。
“拜见哥哥!您离山两月有余,我们甚是想念!”
朱桂与李四见到王轮,立刻抱拳问候,“得知哥哥归来,众兄弟已在金沙滩水寨恭候。”
“哈哈哈!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在这儿多耽搁了!恰巧这次又有几位豪杰前来投奔,咱们去聚义厅设宴庆祝一番吧!”
王轮见到朱桂,心中欢喜,随即笑着说道。
随后,朱桂朝着湖面射出一支响箭,很快就有小船从芦苇丛中划出,众人登船后,推开平静的水面,直奔金沙滩水寨而去。
不多时,小船抵达水寨,王轮等人下船后,便看到远处迎面而来的一群好汉。
“哥哥!”
“王轮哥哥!”
“哥哥!”
……
众好汉见到王轮十分高兴,纷纷上前问候,王大当家也笑着回应。
“哥哥做事太偏心了,每次下山都不带上我!”
劈山力士乜恭突然挤到王轮身旁,略带埋怨地说道。
“对啊,哥哥!下次我也要去!”
活阎罗阮小七也跟着起劲儿地附和。
众头领听罢,都笑了起来,王轮笑着答道:“好啊!只要你们听话,能控制住自己的充动,下次下山就带你们一起去!”
“嘿嘿!哥哥说话得算数!”
得到王轮的承诺,二人很是开心,随即退到一旁去了。
王轮又向大家介绍了恶头陀广惠、伏虎罗汉武松以及鼓上蚤时牵,众人互相行礼。
“哎呀!早就听说平峰岭少林达摩院有个行侠仗义的广惠师兄,莫非就是你?”
鲁智深见到广惠,立刻抱拳说道。
“阿弥陀佛!当年我在大宋与西夏边境时,也听说过老种经略相公手下有个叫鲁达的好汉,三拳打倒镇关西,真是痛快!哈哈!”
广惠难得宣了一声佛号,笑着说道。
两人脾性相近,一见如故,聊得十分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