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得知“匠人”称号由陈杨提议设立,大家才稍作平息。毕竟,易中海与陈杨是邻居,同住在一座四合院内,这样的关系若无法获得资格,倒显得不合情理了。
易中海身为八级钳工,平日低调务实,从不争名逐利,一心专注于本职工作与培养徒弟,堪称厂里的佼佼者。
这侧面反映出一个问题:陈杨远比车间里传闻的优秀。
车间里有人说陈杨欺凌邻居,逼得孤儿寡母不得不离开家园。可如今,陈杨二话不说就把自家邻居的名字上报,这样的邻居,我们竟也想拥有了。
大家都羡慕易中海。
然而易中海依然沉默。若有人能读懂他的眼神,会发现眼底藏着深深的歉意。
是他辜负了陈杨啊。
谁能想到陈杨如此大度,不仅不计前嫌还主动帮助他。换作是他,恐怕会直接否定陈杨吧?
以德报怨!陈杨真是胸怀宽广!
易中海对陈杨产生愧疚感。回想自己在家的行为,更觉惭愧。
陈杨这是故意让他看到的吗?
厂里这么多人,陈杨完全可以展示给他人看,为何单单选择帮他?即使是为了别人,最终受益的还是他自己。
陈杨能做到任人唯贤,我易中海难道不该公平对待吗?
难道帮陈杨说话就是在拍马屁?
易中海认为这种说法毫无意义。拍马屁?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接着,一系列消息传来。
被选中的工匠将前往轧钢厂的尖刀班工作。
什么?
一个轧钢厂竟然成立尖刀班?这消息传出后,许多退伍老兵看到易中海沉默不语的样子,忍不住轻蔑一笑。
就凭他这样的人,打十个都不成问题。
要是早知道选的是要组建尖刀班的匠人,自己去也无妨,冲锋陷阵总比操作机器有趣得多。
后来才得知,所谓的尖刀班并非想象中的战斗队伍,而是专注于生产创新产品的团队,目标是研发更优质、更先进的产品。
当然,荣誉和奖励少不了。
工人们认为,一旦设计出新产品,奖金也不会少。
这么好的事情,一定要抓住机会。
不少八级钳工和七级钳工都对“匠人”称号动了心思。
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接踵而至:轧钢厂将选拔一批具备优秀素质和个人基础的工人,送往由匠人开设的“夜校”学习,由匠人亲自指导,快速培养专业轧钢人才。
首批学员名额为50人!
哇……
年轻工友们瞬间沸腾。
还有这样的好事?
原以为只有资深且技艺精湛的工人才能享受特殊待遇,没想到年轻人也有机会。
真是太好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易中海的徒弟们。
他们早已知晓师父被评为“匠人”
的消息,一人得志,鸡犬不宁,如今易中海在厂内地位提升,徒弟们的处境也随之改善。
现在听说厂里要招募学员,易中海的徒弟们自认为最有希望进入“夜校”深造。
谁让有位好师傅呢?
一时间,厂里沸腾起来,不少人拼命想要挤进“匠人”的行列。
评选匠人这件事,对刘海中来说简直是最煎熬的时刻。
刘海中是厂里的七级钳工,又和陈杨住同一院子,本来也有很大机会被评为“匠人”。
可他得罪了陈杨,而且还是他挑起的头。
得知易中海被评为“匠人”
时,刘海中的脑子像是炸开了花。
他很难受,甚至想哭。
在车间时,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得罪陈杨?
现在不管什么事,都别指望落到自己头上。
整个下午,刘海中都恍惚着,回家时更是迷迷糊糊,比平日迟了十几分钟才到家。
回家后,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已经在屋里了。看着老伴满脸忧虑,刘海中明白,兄弟俩已经把厂里评选“匠人”
的事情告诉了她。
“回来啦。”
老伴一向不敢在他面前多说,因为她深知刘海中脾气暴躁,从认识他起就被压制惯了,现在也早已习惯这种状态:“饿了吧?吃饭了吗?”
“吃,不吃干啥?”
刘海中心里难受,但这种情绪能说出来吗?
不能!
他是刘海中,宁折不弯。
即便当不上“匠人”,照样该吃吃该喝喝,看你们笑话?想都别想!
刘海中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看轻他!哪怕再难熬,此刻也必须忍耐。
很快,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俩按捺不住了。他们觉得父亲的想法跟他们的期待相差甚远。
他现在该大发雷霆才对,可一动不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这完全不像刘海中的作风。
“爸,听说轧钢厂要评选‘匠人’的事了吗?”
刘光天小心翼翼地问,目光紧盯着刘海中的表情,想知道他会何时发作。
刘海中岂会不知儿子的心思?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听说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
刘光天急忙摆手,却又忍不住问出口,“爸,您是七级钳工,完全可以争取一下啊。轧钢厂几千人呢,要是您被选上了,该多荣耀!您难道就没点想法?”
“有想法又如何?”
刘海中反问,“这事是陈杨提出的,我能有机会吗?上次没能扳倒他,我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后果,现在结果来了,我为何不接受?”
你这老头子倒是看得开。
刘光福兄弟俩顿时没了主意,彼此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深深的失落。
自家老爷子变得如此淡然,这可怎么办?
“好了,你们别站在这里发呆了。”
刘海中挥挥手,“出去买两瓶牛栏山回来。”
哼,想看老子出丑?先看看你们够不够资格!
刘光福本想说手头紧,但瞥见刘海忠脸色渐变,便将未出口的话语连同口水一起咽了回去。
再继续下去,这玩笑怕是要闹僵了。
刘光天也一脸沮丧,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仅笑话看不成,还得倒贴钱。
轧钢厂评选工匠,最不服气的就是闫埠贵。
工匠的薪资肯定更高,凭什么其他工人都能评上工匠,我们的老师却不行?
三大妈了解闫埠贵多年,见他闷闷不乐,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她温声劝慰:“老伴儿,你不是被评为轧钢厂子弟小学的优秀教师了吗?何必纠结这些?”
“说什么呢?谁不想要钱?”
闫埠贵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而且,工匠不只是发奖金,连带的每月工资都会涨。评个优秀教师能拿多少?就那么点,哪比得上工匠的待遇。”
“竟有这么多好处?”
三大妈也惊讶不已,她从未想到差距这么大,心中对工匠的职位也动了念头:“要是有人评上工匠,日子岂不是更好过?老头子,咱们大院的大爷和二大爷,他们有机会吗?”
“听说有易中海和刘海忠……刘海忠怕是没戏,这活动是陈杨发起的,他对刘海忠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让刘海忠评上?”
闫埠贵摇头晃脑,感慨道:“陈杨的手段真厉害,他本与工匠评选毫无关系,只负责广播站事务,却搞出这么个活动,嘿嘿……刘海忠现在肯定在心里咒骂他呢,倒是便宜了易中海。”
另一边的易中海呢?
起初在工厂时,他听说要评选匠人,身为八级钳工的他认为自己必有席位,心中暗自得意。然而回家后,发现邻居看他时眼神已变,易中海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陈杨这是要将他置于尴尬境地啊。
整个院子,唯独他一人获此殊荣,说是大院的荣耀也罢,但实际如何?
外人不知院内状况,易中海岂能不知?
俗语说“笑贫不笑娼”,人们虽忌妒富人,却对高薪者同样排斥。易中海身为大杂院唯一的八级钳工,每月领取九十九元工资已是令人侧目,如今再获匠人称号,月薪直逼百元大关。
如此薪资,谁能不羡慕嫉妒?
到那时,他这个大杂院的老大恐怕会被群起攻之,还怎么服众?
这用心也太阴险了!
原来如此,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