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 黑暗余孽的隐秘阴谋
第六章 归途迷局血作引
林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热的血液顺着光明圣杖滴落。
巴特尔的尸体横在五步外，喉管处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阳光照在他瞪大的瞳孔上，映出林悦扭曲的倒影。
为什么？她的声音像被抽走骨头的布偶，软绵绵地跌在满地尸体间。
血珠溅在她左脸，带着体温的腥甜气息混着正午阳光的灼热，在鼻腔里炸开。
小竹甩了甩染血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扭曲的光：\"因为你才是最大的枷锁。
\"她说话时喉结在月光石项链下滚动，那是玄风送她的成年礼物，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紫光。
林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如重锤砸来：三个月前暗瞳教地牢
小竹被锁链穿透琵琶骨时，眼神里不是恐惧而是解脱；两天前她擦拭玄风玉佩时
指尖在裂纹处停留的异常长久；还有刚才，巴特尔替她挡下致命一击时，小竹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
\"你早就知道......\"林悦的声音突然被水晶球的嗡鸣打断。
巴特尔尸体旁的球体泛起幽蓝光芒，无数金色符文从中渗出，拼凑成玄风的虚影。
\"别信那老东西的谎言！\"小竹的匕首突然抵住林悦咽喉，\"三
百年前光明圣使将混沌本源封印在星辰坟场，而我要重启归途。\"
黑暗长矛破空声几乎是贴着林悦耳畔响起的。
她本能地挥动圣杖，却发现力量如同泥牛入海。
那柄刻满邪神纹路的长矛贯穿小竹右肩，带出的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走！\"小竹猛地推开林悦，声音里竟带着解脱的笑意。
无数黑色藤蔓从地下钻出，将她的四肢缠绕拖入泥土。
林悦看到她脖颈处浮现出与蒙面人相同的图腾，那是三百年前被光明教会处决的异端标记。
水晶球在这时彻底炸裂。林悦本能地用双臂护住头部，却见碎片如萤火虫般钻进她眉心。
剧痛中，玄风的声音在灵魂深处炸响：\"快用光明本源，去星辰坟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个月前暴雨夜，玄风将水晶球交给她时，指尖在球体表面刻下的不是封印咒文，而是一道空间传送阵。
更令她窒息的是，记忆里的玄风转身对着阴影行礼：\"主人，光明圣使已上钩。\"
\"不——！
\"林悦抱头嘶喊。
天空突然裂开血红色的缝隙，
她看到蒙面人站在云端，
手中握着染血的匕首——正是刺中巴特尔的那柄。
\"血脉继承者，接受你的命运吧。
\"古老的声音从灵魂深处响起。林悦感到体内有股力量炸开，金色光膜瞬间包裹全身。
她看到巴特尔的尸体在光膜外迅速腐化，小竹的呼救声越来越远，而蒙面人的长矛即将穿透她的心脏。
空间扭曲的眩晕感袭来前，林悦最后看到的是小竹被拖入地下的手。
那只手正握着玄风的玉佩，上面的裂痕与水晶球完全吻合。
\"记住，
平衡方为归途。
\"声音消散时，
林悦被吸入星辰坟场的漩涡。
漫天星斗在她周围化作液态银河，
有冰冷的金属质感的物体贴上她的额头——那是玄风的光明本源，此刻正在她血管里燃烧。
当意识恢复时，林悦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星空下。
远处的墓碑群中，有座墓碑上的人像与她面容相同。
更令她颤抖的是，墓碑上刻着的死亡日期，正是三天前。
\"欢迎来到命运的终点，光明圣使。
\"蒙面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光照亮他的面容——竟与小竹有七分相似。
他手中提着小竹的头颅，嘴角勾起扭曲的笑意：\"现在，该由我来为你解开所有枷锁了。\"
林悦的指尖触到冰冷的泥土，突然发现自己穿着的不是战斗服，而是三百年前光明圣使的祭祀长袍。
更令她瞳孔骤缩的是，在蒙面人背后的星空里，无数黑色漩涡正在吞噬星辰，而每个漩涡中心都浮现出小竹的脸。
\"你看到了吗？
\"蒙面人转身指向星空，
\"这才是真正的归途。
当所有星辰都被混沌吞噬，
我们就能回到万物起源的状态。\"
林悦握紧圣杖，却发现杖头的水晶变成了暗紫色。
记忆碎片再次冲击脑海：三百年前的战场
玄风将匕首刺进初代光明圣使心脏时，后者的眼睛里映出的正是现在的星空。
\"你以为封印是救赎？
\"蒙面人突然贴近林悦耳畔，
\"那些光明教会宣扬的教义，
不过是胜利者书写的谎言。
\"他伸手按在林悦眉心，
\"现在，我要让你看看真相。\"
剧痛中，林悦看到自己站在星辰坟场中央，无数锁链从她心脏延伸出去，束缚着整个宇宙。
玄风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只有成为新的枷锁，才能阻止混沌吞噬。\"
\"不......\"
林悦摇头后退，
却发现脚下是初代光明圣使的尸体。
尸体手中握着的，
正是此刻她手中的圣杖。
蒙面人将小竹的头颅放在墓碑前，头颅突然睁开眼睛，露出诡异的微笑：
\"钥匙已经就位，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我的......姐姐。\"
林悦的血液瞬间凝固。记忆中母亲临终前的话突然清晰：
\"孩子，你要记得，真正的光明不在圣杖里，而在......\"
话未说完，星辰坟场突然剧烈震动。
林悦感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是温暖的光明，另一股是冰冷的混沌。
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地面分裂成两个，一个手持圣杖，一个握着邪神匕首。
\"做出选择吧。\"蒙面人将匕首抵在小竹头颅的眉心，\"是继续做光明的囚徒，还是成为混沌的钥匙？\"
林悦的视线突然被金色光芒笼罩。
她看到巴特尔站在光芒中，递来一枚破碎的玉佩：
\"师父说过，真正的自由是在枷锁中找到平衡。\"
当玉佩碎片嵌入圣杖的瞬间，整个星辰坟场亮如白昼。
林悦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她心脏迸发，锁链开始断裂，混沌漩涡逐渐平息。
“你......”
蒙面人惊恐后退，
“你竟然......”
“我选择......打破所有枷锁。”林悦的声音带着星辰的震颤。
她将圣杖刺入地面，金色光潮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宇宙。
在光芒中，她看到巴特尔和小竹的灵魂携手远去，玄风的虚影跪在初代圣使墓前，而蒙面人的身影正在光潮中分解成无数光点。
当光芒消散时，林悦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城镇广场。
巴特尔正在帮小竹擦拭匕首，玄风在远处的茶摊招呼他们。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阿姊，
发什么呆呢？
小竹笑着扔来一块桂花糕，“玄风师父说今天要教我们新的阵法。”
林悦接住桂花糕，咬下时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有一道新鲜的疤痕，形状与星辰坟场墓碑上的裂痕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