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在做什么？”
“手机没电了？”
“空了回复，好么？”
“早点休息。”
“晚安。”
余蕾也顾不得现在才早上六点，连忙回了过去。
她没敢说实话，主要是这种事也不好说啊，一说起来，追根溯源，她怎么解释她知道的一切？
她一点信心都没有，自己能骗过江擎。
所以，她准备编个善意的谎言。
“昨天和姐姐聊天太晚，没敢发短信，手机关机了，不用担心，好梦。”
余蕾发完信息，把手机拿回去充电，消息就闪了过来。
“好的。”
余蕾诧异，江擎竟然秒回？
拿起手机又回：“吵醒你了？”
“刚好起来喝水。”
“哦，好，那你再睡会儿吧。”
“昨晚和姐姐一起睡的？”
余蕾有些心虚，但还是回了个，“嗯，快去睡吧。”
“我睡不着。”
余蕾：“……”
这不像是男朋友的作风啊，余蕾笑着打了句：“想我想得睡不着啊？”
“嗯。”
“那俺再陪你聊两毛钱的？”
“给你五十。”
“……江老板想聊什么？”
“……”
等杨萌洗完澡出来，就见大鱼蹲在床边的插头处，盯着手机屏幕，呵呵傻笑。
“……大鱼，你干嘛呢？”
不是帮她守窗户么？
还有，大鱼哪里来的手机？
“哦，我回信息呢。”
余蕾手指快速给江擎回了个“空了聊”，就把手机熄屏，插上充电器。
才刚和江老板聊一块五的，手机电量又残血了。
杨萌以为余蕾是拿家里的手机，也没多问，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妈妈，对其他的都提不起兴趣。
余蕾见杨萌又坐窗边去了，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她颇感内疚。
虽然觉得盯着窗边也发现不了什么，但摸摸自己有些笑僵的脸，就觉得特对不起萌萌。
余蕾用茶壶烧了些开水，烫了茶杯，冲了杯茶端到杨萌面前的小茶几上，又拿了些牛肉干。
“吃点东西。”
“大鱼，我不饿。”杨萌恹恹的。
余蕾瞪她：“人是铁饭是钢，咱们一会儿还有正事呢，不吃饱怎么行？”
杨萌抿了抿唇，这才拿起一根牛肉干嚼起来，眼泪又浮上来：“大鱼，你说我妈妈真的在蓉城么？”
“不知道，但找找总要心安些嘛，”余蕾给她擦眼泪，“好了，别哭了，你咋还跟甜甜似的，开始喜欢冒水了呢。”
杨萌破涕为笑，心中的阴霾好似都散去了些。
余蕾抵着两个小时，退房出了宾馆。
现在已是早上七点多，天色还未大亮，但街道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那个小区挺高档，有门防和保安，余蕾准备混进去。
杨萌紧张，害怕被拦下，余蕾让她放松，然后瞅准机会，跟着进去的人群大摇大摆地进了小区。
找到缴费单上显示的楼栋，在五楼，虽然有电梯，但害怕和杨父碰上，她们选择了走安全楼梯。
房子是两梯六户，两人找到对应的5-4，门关着，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余蕾拉着杨萌退回安全楼道，透过安全门上的玻璃窗往外看，偷偷守着。
她们运气不错，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5-4门口的情况。
“万一里面没人怎么办？”杨萌有些不安。
毕竟只是一张缴费单，不一定她爸就住这儿，或者他们已经搬走了怎么办？
“有人，里面肯定有人。”
杨萌诧异抬头，就见大鱼站在五六楼之间的楼梯窗户前，对她招手。
“你过来看。”
等杨萌走近，余蕾伸出手指，给她指对面房子。
“还记得不？我们之前在宾馆住的那间房，从那个角度看过来，我们刚好可以看到5-4的窗户，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你第一次喊我看的时候，那个窗的灯是开着的，所以，一定有人！”
杨萌：“……”
她明明也看了，为啥她没注意到啊？
敢情她守半天，守了个寂寞？
还不如人家大鱼扫一眼？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的吗？！
不过心里又开心起来，那离她找到妈妈是不是近了一步？
两人信心满满，开始轮流透过安全门的玻璃窗，盯着5-4。
眼看着其他房间都有人陆陆续续出来，可5-4却一直没有动静，杨萌都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一男一女前后走出房门。
杨萌的眼眸蓦地瞪大，是她爸爸！
真的是她爸爸！
她爸真的在这里！
那后面那个是妈妈吗？！
杨萌的心跳如雷鼓。
可惜，不是。
不是妈妈，却是上次暑假她看到的那个阿姨，两人是如此亲密。
虽然大鱼告诉她，她爸出轨，可她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也许大鱼弄错了呢？
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她所有的侥幸、希冀和幻想，全被打破了。
浑身血液宛如冰冻，一夜未能好好入眠的眼眶瞬间充血，杨萌想要冲上去，可脚下却像生了根，双眼死死瞪着两人，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嘶呵声。
杨父似有所觉，侧头，视线直直射来。
“老杨，看什么呢？”
女人娇媚慵懒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
杨父收回了视线，大概是昨夜没休息好，有些神经衰弱。
想到那个女人，杨父不耐烦的扯了扯衣领。
安全门后，余蕾将杨萌紧紧抱在怀里，安抚的轻拍她的背。
杨萌心里的委屈就仿若决堤的洪水，她的妈妈下落不明，她的亲爸却把别的女人拥在怀里。
“大鱼~”杨萌正要出声，下一秒，却被余蕾紧紧捂住了嘴，然后一把抵在了墙角。
杨萌有些懵，她被大鱼按在怀里，满鼻都是大鱼身上好闻的气息。
正想出声，就听‘嘎吱’一声，安全门被人打开。
“唉~这个点电梯怎么还那么多人？”女人抱怨的声音传来。
杨萌像是懂了，吓得把头窝在大鱼的怀里，两手更是紧紧回抱住她的腰，一动不敢动。
那两人的脚步声好像近在咫尺，杨萌的心跳得很快，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轻舒了口气。
那个女人的声音却又响起，带着些调侃：“老杨，现在的小情侣真是有激情，你什么时候……”
杨父也不甘落后：“平时满足不了你？你个小妖精……你只要检查出是个男孩……老子让你骚个够……”
余蕾：“……”
第一反应：耳朵脏了，不想要了。
第二反应：信息量好大！
男孩？！
那女人有孩子了？
余蕾记得上一世，明明杨妈妈走了之后，杨萌高二那年，杨父才二婚，隔了大半年才生的儿子啊。
现在，明显还有一年多呢，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故？
或者那女人肚子里是个女儿，所以被流掉了？
也不是不可能，杨萌说过，她爸一直对她不是个儿子耿耿于怀，说不定，就是对儿子有执念呢？
可能性还很大，就算后世，喜欢女孩的多了，但也还有很多，不生儿子不罢休的。
余蕾脑子里走马观花，但实际也不过一瞬，等听不到声音，她拉着杨萌就准备追上去，可刚走一步，怀里的人就蓦地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