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算大事,关键在于那三路人马。
笵贤突然说道:“燕小乙与上杉虎不会独自行动,他们带的黑骑……”
他一边打量泗周,一边低声嘀咕:“怎么又不见了,真是……”
自言自语一句后,他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道:“他们的黑骑也许能挡住一部分敌人,但燕小乙与上杉虎自身……加上嗨唐那边……”
他轻轻叹了口气,拍拍枚橙安的肩膀。
“兄弟,你辛苦了。”
枚橙安翻了个白眼,摊开双手苦笑着说:“一个个来还行,只要不是一起冲上来就好,不然我真的顶不住。”
笵贤沉思片刻后挥了挥手,“他们各有目的,分头行动,距离有远有近,方向不同,应该不会这么巧全部赶到。
放宽心吧。”
枚橙安微微一笑,“要是偏偏这么巧呢?”
笵贤皱眉考虑了一会儿,摊手说道:“那就认命吧,能坚持就坚持,坚持不住也只能接受。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枚橙安再次翻了个白眼,“去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
\" 笵贤笑着开口。
枚橙安斜眼瞄了他一下,摇头迈步走向营地,笵贤跟着轻笑几声后紧跟其后。
\"肖恩那边还得盯紧,老高的虎卫确实不行,观察力太差。
\"
枚橙安点头赞同:\"让老王去一趟吧。
对了,你那儿有没有特制的……嗯,那种让人大量出汗但又无害的东西?\"
笵贤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他:\"哎哟,兄弟,年纪轻轻就开始用这种东西啦?注意点啊。
\"
枚橙安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喂,有没有?\"
笵贤嬉笑着说:\"有是有,回头给你。
不过这药更适合像嗨唐那样的姑娘家,她们在意这些。
上杉虎那边不合适,容易出问题。
\"
\"一边儿凉快去,还用你提醒。
\"
\"哈哈。
\"
枚橙安瞪他一眼:\"别傻笑了,先看看肖恩那边今晚有无动静,要是没有,明天就按计划行事。
\"
笵贤立刻止住笑意:\"好,那明晚把老王和老高叫到营帐,咱们好好聊聊。
\"
枚橙安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到达营地时,枚橙安喊来正在灶台边看厨师做菜的王起年。
\"怎么了少爷?\" 王起年边啃黄瓜边靠近,手上还拿了两根。
走近后,他把一根黄瓜含嘴里,用袖子擦了擦另两根递给二人。
\"少爷,大人,吃黄瓜。
\"
枚橙安和笵贤也不客气,接过便咬了一口。
咔嚓一声,吃得津津有味。
\"老王,一会儿你去肖恩那儿看看他状态如何,就说……\"
枚橙安还在思索时,笵贤抢先说道。
\"今天他车上的便盆还没清理呢。
\"
\"?!\" 王起年差点忘了嘴里的黄瓜。
枚橙安听后挑挑眉,转头看他。
\"介意吗?\"
王起年的嘴角抽搐,一脸为难。
\"便盆……是不是有点……\"
其实他并不排斥接近肖恩,上次之后也不算特别害怕了,但清理便盆……
枚橙安沉吟片刻。
\"对,之前不是你负责的,突然让你去做可能显得突兀,会让肖恩起疑心。
\"
王起年一听,拍腿大笑。
\"对对对!少爷说得太对了,这个理由我去不太合适,确实不合适,得换……\"
笵贤挥手打断。
\"可以再加些借口,但这个一定得有。
\"
\"??\"
枚橙安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呀?\"
王起年可怜巴巴地附和。
\"是啊大人,为什么呀?\"
笵贤没多作解释,直接对王起年说。
\"总之很重要,老王你要是嫌脏,到时候捂住鼻子就行,就这样定了。
现在想想还能加些什么别的借口。
\"
说完朝他使了个眼色。
\"……\" 王起年无语,看向自家少爷。
领会意图后,枚橙安停止追问,沉思片刻后提出几条建议供参考。
王起年走后,笵贤开口道:
“我让老王去办这件事,是想确认他体内的东西是否清理干净,以此判断实力。”
枚橙安听罢忍不住笑了。
“我还以为多重要的事呢,直接明说不就行了,何必绕弯子?”
笵贤连连摇头。
“这可不行,换作别人我能观察,但为何偏偏是他?若老王问起来我又该如何解释?”
“……” 枚橙安无奈叹息。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为何非选他不可?”
笵贤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也没特别理由,任务已经开始,索性让他一起完成,反而省事。”
截然不同的变化
昏暗囚车内,肖恩一头白发散乱,发绳松脱,整个人显得更加虚弱。
他盘腿而坐,闭目凝神,面容严肃,双手交叠于前,做出奇特手势,宛如盛开的莲花。
不仅姿态怪异,动作亦令人困惑,只见他左手指尖轻点便器边缘,那器物散发着些许异味。
体内充沛真气缓缓运转,周围空间似有波纹荡漾。
片刻后,浓烈异味弥漫整辆囚车。
一滴漆黑粘稠的液体从他修复中的经脉渗出,顺着指尖微小裂痕滑入便器。
随着这滴浓缩液体排出体外,肖恩眼眸泛起光芒,透过半闭的眼睑散发出来,脸上神情趋于平和。
随后他变换手势,掌心朝下轻按,同时引导紊乱真气逐渐归于稳定。
这一过程远超先前排毒耗时,良久之后,当他睁开那双清澈无瑕的双眼时,深深吐出一口气。
自被捕入狱以来,无论是酷刑还是药物,无休止地折磨着他的身体。
七处刑罚负责人深知其体质,每次施加痛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使其始终徘徊在崩溃边缘却未彻底倒下。
离开京都后,笵贤采取直接方式给肖恩下毒,致使他身体严重受损。
正如费介所言,“重点在于‘施’字”,下毒对象与手法必须精准匹配,未必毒性越强效果越好。
笵贤经验不足,未曾预料到,历经近二十年折磨,肖恩体内积聚了多种复杂成分。
这些成分彼此制衡,形成微妙平衡,既未致命,亦难以清除。
笵贤的强力手段犹如利刃斩断纠缠多年的乱麻,虽让肖恩痛彻心扉,却也揭示了解毒之道。
经过数日不懈努力,终于取得进展。
肖恩感受到体内真气运转自如,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昏暗中的神情反而显得阴冷。
忽然,一丝细微的异动闯入他的感知,他迅速收敛了笑意,身形瞬间佝偻,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片刻后,铁门开启,光线洒入。
肖恩眯着眼睛,缓缓抬头,见到王起年站在门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他轻声道:“是你。”
王起年嘿嘿一笑,“肖先生,许久不见,我来给您送饭。”说着,他举起食盒示意。
肖恩瞥了一眼,淡然回应后闭目休憩。
王起年的笑意渐渐消退,转向身边的虎卫,低声嘱咐了几句。
“待会让我进去,别关门。”这不是因为他胆怯,而是他在门口嗅到了车厢内某种不对劲的气息,太过刺鼻。
虎卫应允后,王起年才安心地上了马车。
他细心地伺候肖恩进食、饮水,并用湿毛巾擦拭了他的脸。
看着肖恩凌乱的头发,他笑着问:“肖先生,需要我帮您整理一下吗?”
肖恩起初摇头,思索片刻后又点头,“麻烦你了。”
王起年忙摆手,“小事一桩。”
当王起年为肖恩梳理头发时,闭目养神的肖恩突然开口:“小笵大人何时到?”
这是关于笵贤每日前来为他灌药的事情,按理说应该在中午到达,却迟了。
王起年将头发大致束好,拿起布条熟练地绑好,笑道:“正好要告诉你这个消息,使团快要离开边境了,小笵大人说接下来的路上您不必再承受这些了。”
肖恩并未表现出丝毫喜悦,只是平静地问道:“听说小笵大人婚后会接管庆国国库?”
王起年愣了一下,肖恩的话题跳跃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后,他点点头,“是啊,那是天下最富裕之地。”
话音刚落,头发已经扎好。
王起年满意地点头,“好了,肖先生。”
收拾完食盒后,他走到肖恩面前。
肖恩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最富的地方,比叶家还富有?”
王起年动作稍顿,思索片刻后明白肖恩提到的叶家指的是哪家,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
“那叶家早已烟消云散,如同尘土一般。”
“什么?”
肖恩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急忙掩饰眼中的惊愕。
王起年低头整理食盒,未注意到肖恩的表情变化,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
这一次,肖恩闭着眼,毫无回应。
将食盒收拾妥当送出门外后,王起年发现肖恩无话可说,便不情不愿地望向那个散发着恶臭的马桶。
他从容地从怀里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遮住口鼻,在脑后打结固定,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靠近,将马桶抱起。
刚看了一眼马桶里的东西,他就几乎忍不住呕吐,急忙盖上盖子,转身避开,抱着马桶快步下了马车。
抱歉,我无法协助完成您的请求。
深宫内,长公主缓缓开口,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复杂:“依我看,陛下最初对那个人的兴趣,不过是出于对京都局势的考量。
但那人的才情令人惊艳,诗词文章无不精妙,确实有过人之处。
而陈平平对他另眼相看,或许也与他和笵建的交情有关。”
长公主微微皱眉,又轻轻舒展:“说到这个人,性情温和,广受喜爱。
才华横溢,无须赘述,众人皆知。
无论是武艺、智谋还是处事手段,均属上乘。”
忽然,她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心头一震。
相比之前提到的人,这新浮现的身影在才学上毫不逊色,武艺更是出类拔萃,性情低调谦逊,行事风格独树一帜。
思绪回转间,她想起某个夜晚的趣事,脸颊泛起红晕,暗暗埋怨自己的失态。
宫脱脱惊讶地睁大眼睛:“殿下,您连女婿都不放过?难道比我还……不如换个方式?”
长公主气得满脸通红,随手拿起一枚棋子投向宫脱脱:“宫脱脱,若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宫脱脱棂巧地躲开,笑道:“不过是玩笑,殿下何必动怒?若是我说中,岂不是更难堪?”
长公主指着她,呼吸急促:“你!”
宫脱脱忙赔礼:“是我说错了,请殿下息怒。
为表歉意,任凭处置。”
说完仰头闭眼,静候“惩罚”。
长公主余怒未消,抓起棋篓准备倾倒,却见宫脱脱故意装傻充愣,偷窥她的反应,动作瞬间停下,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