笵贤呆住:\"找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哪?\"
他看向枚橙安,后者摊手示意不知情,目光却指向王起年。
笵贤锁住王起年,后者强忍笑意。
抓住把柄了,笵贤手指直指王起年,快贴到对方脸了。
\"王起年,你……\"
王起年缩脖子,勉强保持微笑,身体向后倾。
影子视线移向枚橙安。
\"别笑了,还有你!\" 影子一句话让枚橙安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老家伙第一次见叶卿眉的儿子,找自己究竟想干嘛?像急着赶饭局似的。
……
监察院内,院长的独院里。
枚橙安蹲在地上,朝前递食盆的人招手,接过来后抓起一块特制狗粮,扔给那只巨大型藏獒。
这里的狗粮不是普通狗粮,是院里 ** 的类似丸药状食物。
这种狗粮含大量壮骨成分和营养添加剂,完全能满足它的饮食需求。
至于味道,从那只藏獒毫不犹豫进食的模样来看,应该相当美味。
枚橙安拿起狗粮时,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因为它的表面看起来干燥无味。
接着,他又丢出两块,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藏獒进食的样子。
陈平平坐在他身后,带着笑意默默注视,未发一言。
笵贤与王起年则站在远处。
笵贤也想试试喂狗,毕竟这样威武的藏獒,谁不会被吸引?
但他对陈平平还不够熟悉,一时难以像老友般自然随意。
枚橙安扔完最后一块狗粮,站起身面向陈平平。
“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陈平平微笑看着他,没有开口,而是指了指手中的食盆,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递过来。
枚橙安无奈地递过食盆。
陈平平并未接,而是从中取出一块狗粮,挥了挥手示意他让开。
“……”枚橙安嘴角微颤,退到一旁。
陈平平将狗粮扔给藏獒观察片刻后开口:
“没别的事,就是好久不见,过来看看你,打个招呼罢了。”
枚橙安愣了一下。
“就这事?”
陈平平靠在轮椅上,甩了甩袖子,将手臂搭在扶手上,笑着答道:
“是啊,就这事。”
“……”
“好吧。”
枚橙安点点头,将食盆递给旁边的人,那人接过后退到一边。
再看向陈平平。
“需不需要给你施针?两针就能让你的症状有所改善。”
陈平平有些心动,他知道枚橙安曾在太医院学过医术。
“好!”
枚橙安毫不犹豫,立刻上前,手中已握了几根银针。
他拿起陈平平的左手,先在他的手背合谷穴扎了一针,针入后轻轻转动。
然后示意王起年帮忙卷起陈平平的衣袖,在前臂靠近手腕的列缺穴扎下第二针。
最后在风池穴快速施针,完成后收针起身。
“本来说两针,这最后一针算是送你的。”
陈平平笑着回应。
“谢谢你。”
枚橙安手腕一转,银针消失于袖中,闻言摆摆手说:“谢什么,正好拿你练练手,没事我先走了,肚子都饿了。”
陈平平点头,对王起年说:“你也回去吧,让笵贤推我就行。”
“好。”
王起年退到一旁,让出位置给笵贤。
“等等。”
笵贤看着陈平平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大概多久?”
陈平平偏头低声答道:“不长。”
笵贤点头,对两人说:“那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会儿,等会儿一起吃饭。”
又不是让你猜测。
王起年坐在监察院门口的台阶上,问身旁的枚橙安:“院长为何如此器重小笵大人?”
枚橙安略显诧异地回望:“你竟不知?”
王起年摇头:“只知道院长对小笵大人青眼有加,似有意让他接任院长一职。
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枚橙安心中暗叹,叶卿眉的事,王起年尚不知晓,陈平平自也不会告知。
稍作思索后,他指向大门旁的一座石碑,问:“你知道这是谁立的吗?”
王起年随意一扫,又摇了摇头:“只知道建院之初,这块碑便已立于此,具体是谁立的,无人提起。”
“立碑之人叫叶卿眉。”枚橙安道。
“叶卿眉?”王起年陷入沉思,“这名字似乎听过,却一时想不起。”
枚橙安耐心等待片刻,见他仍未反应,便笑着提示:“内库。”
王起年猛地一震,用力拍额:“啊!想起来了!叶卿眉创建了内库,她过世后才归于皇家。
难怪觉得这名字熟悉,我曾看过相关记载。
没承想,她与监察院还有瓜葛。”
枚橙安微笑:“不仅是瓜葛,监察院本就是她一手创办,那时陈平平只是她的下属。”
王起年瞠目结舌:“她?院长?属下?”
枚橙安轻笑:“是不是难以置信?翻云覆雨的陈平平,当年不过是个小卒。”
王起年内心惊涛骇浪:“此女当真惊才绝艳,可为何世人少谈其事,留下的记载也稀少且模糊?”
枚橙安沉吟:“或许是涉及隐秘,具体情况我亦不明。”
王起年点头认同,有些事莫要多问,仅现有信息已足令他震撼。
随后他回到正题:“那么这些与院长看重小笵大人有何干系?”
枚橙安莞尔:“小笵大人可是叶卿眉之子。”
……
监察院院长室中。
笵贤推着陈平平至有花的墙角,按其指示转动机关打开天窗。
晨光倾泻而入,陈平平的目光凝视着笵贤。
笵贤略感拘谨,被陈平平专注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勉强说道:“您这般注视我作甚?我脸上难道长了何物?”
陈平平端坐,双手扶膝,目光柔和:“再近一些。”
迟疑片刻,笵贤上前几步。
陈平平自上而下打量着笵贤,见他衣衫单薄,柔声提醒道:“天凉了,别冻着。”
笵贤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弄得有些慌乱,正欲回答,却见陈平平已将目光收回,嘴角带笑地道:“你的眼睛像她。”
笵贤微微一愣,疑惑地问:“她是谁?”
陈平平并未直接回答,再次打量了笵贤一番,随后目光落在墙边的花草上。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缓缓讲述往事:“那时她站在这儿,问我刚成立的监察院该种什么花。
即便最名贵的品种,我也能为她寻来,但她摇了摇头,只将路旁采来的野花种子撒在墙边,说:‘不必刻意种植,生命自有其旺盛之道。
’”
笵贤静静听完,心中已然明白陈平平所指何人。
这种随性自然的态度,无疑是叶卿眉一贯的风格。
他忍不住再问:“您说的是谁?”
这次,陈平平没有回避,直视着他,温和地说:“叶卿眉,你的母亲。”
王起年听到枚橙安透露的新情报,又一次震惊得说不出话:“什么?他是……哦,这样看来果然合理,难怪,难怪!这么说来,陛下让小笵大人接管内库……”
王起年猛地拍腿道:“全都对上了,完美契合!”
枚橙安笑着瞥了他一眼:“小点声!别被人听见。”
王起年忙环顾泗周,确认无人后,才捂嘴傻笑。
枚橙安笑了笑,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周围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以他的听力,任何细小动静都逃不过,除非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
然而哪家的大宗师会无聊至此 ** 他们谈话,这显然不可能。
所以他完全不必担心,这也让他敢于直言。
“所以你所谓的隔墙有耳是在说我?”
影子不知何时已站在枚橙安身后,当然,这里的“不知”只是王起年的主观感受。
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忙起身行礼。
枚橙安依然背对着影子,随意回应。
“说的就是你!藏在后面鬼鬼祟祟的,究竟在做什么?”
影子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开。
“好像谁乐意听你们絮叨似的,我只是路过。”
枚橙安喊住他。
“等等,你要去哪里?”
影子停下转身看他。
“饭点了,当然是去吃饭。”
枚橙安说道。
“去哪吃?我们还没吃呢,一起吧,一个人吃多没劲。”
影子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面具。
枚橙安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上上下下打量影子,好奇地说:
“奇怪……声音确实是你的,可这体态有些不对劲,是瘦了还是衣服不合身?”
影子闻言摆了摆手。
“别提了,回乡一月跟着陈平平挨饿,差点变了个人,得赶紧补回来,不多说了,告辞。”
说完,影子转身离去。
枚橙安未加挽留,目送其背影,满是疑虑。
逢年过节总能胖几斤,回乡探亲竟反瘦一圈,这是怎么回事?
思索中,枚橙安转向重坐的王起年问道:
“陈平平的老家在哪?”
王起年一脸迷茫。
“不清楚。”
“你和她关系如何?”
笵贤思忖片刻,认为无需再装糊涂,但有些事仍需理清,这关乎他是否能信任陈平平。
陈平平欲言又止,终究未答,此事复杂,沉默为上。
“伍竹在京都?”
面对陈平平的避而不谈,笵贤同样选择沉默,他认为公平待人。
“伍竹到底是谁?”
陈平平微微一笑。
“是我提议让他送你去澹州的人。”
笵贤愣了一下,此话日后须向伍竹叔确认。
若属实,陈平平与自己母亲的关系必然匪浅,否则伍竹不会如此信任他。
稍作沉吟,笵贤依然保持冷静。
陈平平淡然一句。
“凌拱是他所杀。”
笵贤顿时按捺不住。
“有何证据这样说?此事又与他有何干系?”
话刚出口,自己先是一惊,之前还装作不知,如今却露出马脚,果然防不胜防!
陈平平笑意不变,却不趁机调侃,正色道:
“看来你对此并不知情,回去查实便是,我知道你不信我,没关系,关于凌拱的事,我会承担责任。”
笵贤目光闪烁,听陈平平语气坚定,内心亦有所动摇。
凌拱之死应不至于牵连到伍竹叔……
皇宫,御书房外。
太子匆忙赶到门口。
守门的宫典见状,上前行礼并高喊:“殿下!”
太子不停步,急切说道:“我要面圣!”
宫典果断挡住门口,语气更响。
“殿下因何求见陛下?”
太子终于停下脚步,瞪大双眼注视他。
宫典避开视线,知晓太子反应缘由,两人确有旧交,但决裂之后绝不能犹豫。
御书房内。
宫典跪地禀报:“陛下,太子求见,称怀疑凌拱遇害案的真凶另有其人。”
榻上的庆皇闻言头也不抬,随意问道:“是谁猜到的?”
宫典微微低头。
“臣不敢妄言。”
庆皇抬眼看他,一脸无奈。
双重意图
监察院门外。
王起年轻触枚执礼手臂。
\"小笵大人出来啦。
\"
枚执礼站起,转身看向笵贤,他正沉思着走出。
\"在琢磨啥呢?快走啊,我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