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满清户,工二部侍郎王鳌永,见自己的言语成功勾起了这些德州缙绅地主的好奇,他神情愈加亢奋。
“哈哈,本官有如此成就,全赖我大清之福啊!”王鳌永一脸感激的神色说道。
闻言,屋内的德州缙绅们对视了一眼,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斟酌片刻,迟疑的开口问道:“王大人,那建奴……哦,大清朝廷,若是投降,大清皇帝真的会给我等优待吗?”
“那是自然!”王鳌永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他昂着头,神情激动的冲着屋内的众人说道:“我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大人,善待我等明廷官员,他下了数条命令,皆是有利于吾等有功名,或是曾经在朝堂为官的士绅的。”
“王大人,快给我们说说!”马举人伸长脖子,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哈哈,诸位稍安勿躁!”王鳌永见状,又是得意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吊足了屋内众人的胃口,这才悠然的开口道:“其一,我大清朝廷颁布告示:凡文武官员,军民人等无论原属流贼,或为流贼逼勒投降者,亦或原属大明朝廷,若能归服我大清,统统一视同仁,皆可录用!”
“啊!大清朝廷果然宽仁啊!我……”马举人抚摸着胸口,感叹道。
“呵呵,马举人,这才是第一个政策!”王鳌永开口打断了马举人接下来的话语,继续说道:“这第二条呢,就是勒令被起义流民夺去官绅田产的,必须一律归还本主!田产按万历年间的鱼鳞册登记征收,并且不再加征三饷!”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喧哗了起来,这些被分走田地的缙绅地主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王大人,此话……当真?”屋内的德州缙绅们纷纷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几日已经对山东德州附近的情况有所了解的王鳌永,见到这些缙绅地主的反应,内心微微一笑,但脸上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开口道:“怎么,诸位,这闯贼麾下的流贼不是都被诸位给赶出山东诸地了吗?诸位为何还是这等反应?”
屋内的缙绅地主们沉默了片刻,还是那名马举人神情苦涩的开口道:“呃……王大人有所不知,本来我等联合赵御史等大人,四月间已经将伪顺官员和流贼给驱赶出去了,谁曾想……后来我大明从京师附近南下的数支官兵在襄城伯李国桢大人的带领下,路过山东省,他们……他们居然就停下来不走了!”
“然后呢?”王鳌永追问道。
“然后……呃,生员就回答大人的第一个问题,”马举人长长叹了口气,开口道:“王大人明鉴,过了几天,不知怎的,我山东省内推举出的盟主,济王殿下,就领着辽东来的一队兵丁,听说是从兖州府开始,说要建立什么大唐的‘府兵制’?强行将我们家里的土地都分给了那些臭当兵的!简直岂有此理!”
马举人说到这里,语气逐渐气愤起来,他瞪着眼睛大声说道:“王大人,你给评评这个理,哪有这样行事的?这不和那些李闯流贼的行事风格一样嘛?”
“生员我五代家业,辛辛苦苦的攒下这些家当,这些操着辽东口音的大头兵来了后,就拿刀剑逼着我将家中的良田分给他们,这些德州城里的贱民们也跟着起哄,吵着叫着要当兵,这些贱民本来给生员家当着佃农,这下好了,有那些丘八撑腰,全部爬到生员头上来了!”
“他们将生员家里的千亩良田分的就剩下一百亩,就这样,城内还有那些贱民们见到生员,也是一副阴阳怪气的面孔,他们冲着生员嘲讽道:‘马老爷,俺也要去当兵,把你家的良田也给俺们分几亩呗!’”
马举人学着普通百姓的口吻,冲着王鳌永说道。
王鳌永努力憋住笑,半晌后,开口道:“还有这事?你们就没去找济王和襄城伯大人吗?”
“嗨!找个屁!我等早就去找过了,可是二位大人根本就不见我们,说是什么军务繁忙?一天连人都不见!”马举人一脸晦气的说道。
“依我看呐,二位大人这军务,就是处理你们这些人的良田吧?”王鳌永笑吟吟的说道。
“这……唉!”屋内几名缙绅地主对视一眼,皆低下头去,一脸苦相。
“嘶,他们如此行事,难道我大明皇帝陛下,就不知道吗?他们和流贼一样的行事风格,这都等同于造反了!”王鳌永微微皱起眉头,开口询问道。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马举人双手一摊,无奈说道:“如今听说,吾皇崇祯陛下,远在南直隶南京城,可能不知道他们如此行事吧?吾等也无缘得见天颜,只得任由这些丘八们在这里胡闹!”
王鳌永沉默片刻,开口道:“既如此,诸位不如投降了我大清吧!”
此言一出,屋内立刻安静了下来,数名在德州城内有影响力的乡绅目光闪烁,显然对王鳌永之前给出满清朝廷的条件很是心动。
满清朝廷别看是从关外来的鞑子,不过听其政策还真是不错,依旧能维护他们这些缙绅地主的利益,不会让那些普通贱民爬到他们头上。
“王大人,若是……若是我等投降大清朝廷,大清朝会不会将我等分出去的那些土地,从那些贱民和丘八手里面给我们还回来呢?”马举人满怀希冀的开口问道。
闻言,王鳌永又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是自然!马举人,还有诸位乡绅,本官可以向大家保证,如果汝等归顺大清,大清朝廷一定为你们做主,将你们被贱民夺取的良田统统还给你们!”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屋内众缙绅地主们都欢呼雀跃起来。
“不过……”此时,一名头发花白的缙绅迟疑的开口道:“王大人,恕老朽多言一句,吾等世受大明皇帝恩典,如今改投大清朝廷,这是否有些……呃,忘恩负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