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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金属支架在暴雨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呻吟,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弘文书院旧址上那块残存的霓虹灯牌剧烈摇晃,最后一块“堂”字灯管终于挣脱束缚,裹挟着断裂的电线砸进下方泥泞的街道。暗红色的血痕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从灯牌碎裂的边缘、从浸泡着污水的混凝土裂缝中急速渗出、蠕动、汇聚。它们扭曲盘绕,在倒塌的废墟上,在倾泻而下的冰冷雨水中,硬生生地拼合出一个巨大、狰狞、流淌着污血的完整词组——“论语学堂”。

猩红的光柱,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毫无征兆地从那四个扭曲的大字中爆发出来,直刺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天空被强行撕裂,翻滚的乌云被染上病态的猩红,瓢泼大雨瞬间化为漫天血雨,将方圆十里的天地浸染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末日的赤红之中。

“警报!警报!现实锚点‘弘文书院旧址’污染指数突破阈值!结构稳定性归零!重复,锚点崩溃!锚点崩溃!” 净界第七观测站的环形大厅内,尖锐凄厉的警报声几乎要刺穿合金穹顶。主控台上,代表污染浓度的猩红指数条疯狂顶格,发出刺目的红光。全息投影主屏剧烈闪烁,最终稳定下来的画面让所有监测员瞬间面无人色。

影像中,霓虹血光笼罩的区域已成人间地狱。被血雨浸透的柏油路面如同煮沸的泥沼,剧烈翻腾,无数条滑腻、布满吸盘的紫黑色触须破土而出,疯狂地卷向奔逃的人群。街道两旁的路灯柱在红光中扭曲变形,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顶端的光球诡异地拉伸、变形,化作了佝偻挣扎、发出无声嘶吼的模糊人形,它们伸出由灯管异化而成的尖锐骨爪,撕扯着从下方惊恐跑过的行人。一座二十余层的现代化写字楼,其光洁的玻璃幕墙大片剥落,暴露出的并非钢筋水泥,而是搏动着的、覆盖着暗金色粘稠液体的巨大肉膜,如同深渊巨兽暴露在外的脏器,每一次搏动都喷溅出腥臭的黏液和细小的、尖叫的肉芽——整座城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这来自深渊的血色霓虹强行改造成一个巨大、污秽、孕育着不可名状之物的胎盘。

归墟深渊,无光无声的绝对死寂之地。这里曾是古鲸的埋骨场,如今却成了林逾白意识焚尽后残留的“归墟心焰”与渊父意志的最终战场。

由古鲸庞大遗骸构筑的银蓝色能量屏障,曾经坚不可摧,此刻却如同布满蛛网的脆弱琉璃。屏障表面,数不清的巨大裂痕纵横交错,来自渊父本体的污秽之血,浓稠、粘腻、散发着毁灭与疯狂的气息,正如同亿万条贪婪的毒蛇,从这些裂缝中疯狂地钻入、渗透。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屏障核心处,那一点仅存的、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银星,那是林逾白燃烧自身意志、存在概念乃至一切后,在归墟法则碰撞下锻造出的最后造物——“规则残响”。它不再有林逾白的情感与记忆,只剩下冰冷的、维系某种秩序可能性的本能逻辑。

污秽的血蛇缠绕上那颗微弱的银星,暗金色的污血与银星纯净的光辉激烈碰撞、湮灭,发出无声的嘶鸣。银星的光芒急速黯淡、收缩,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被污血吞噬。

就在这湮灭的边缘,银星核心深处,一个毫无情感波动的、如同冰冷齿轮咬合的声音突兀响起:“归墟…需…秩序…”

这并非林逾白的呼喊,而是规则本身的最后挣扎,是秩序对彻底混沌深渊发出的最终宣告!

随着这机械般的低语,那颗即将熄灭的银星猛地向内坍缩,凝聚成一个无限小的奇点,紧接着——轰然爆发!比之前强烈百倍的银蓝光辉如同超新星炸裂,沛然莫御的秩序力量化作毁灭性的冲击波,狠狠撞在早已不堪重负的古鲸屏障上!

咔嚓!哗啦——!

银蓝色的鲸骸屏障,这头古老巨兽牺牲自身为林逾白争取的最后庇护所,在这股由内而外的恐怖力量冲击下,彻底崩解,化为漫天飞散的晶莹碎屑,瞬间被周围粘稠的黑暗吞噬。

屏障破碎的同一刹那,古鲸残存于深渊的最后意志,发出了一声穿透无数维度的、饱含无尽悲伤与解脱的悠长鲸歌!这悲鸣并非声波,而是纯粹的精神潮汐,裹挟着古鲸最后的力量,推动着那颗爆发的银星,如同宇宙初开时最璀璨的流星,狠狠地撞向渊父那盘踞在深渊最底层、由无数纪元湮灭的文明骸骨与纯粹恶意凝聚成的庞大污秽核心!

污秽血肉与纯净秩序、深渊意志与古鲸悲歌,在这归墟的最深处,轰然对撞!

现实世界,弘文书院旧址上空,那四个“论语学堂”的污血大字骤然爆发出比太阳更刺目的猩红光芒!整座城市的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来自大地深处的痛苦呻吟。以霓虹灯牌为中心,巨大的、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去,柏油、混凝土、钢筋、地基……一切物质都在那血光中脆弱如纸。高楼如同被推倒的积木般倾斜、垮塌,地面翻滚着裂开深不见底的巨口,赤红如岩浆的光芒从裂缝深处透出,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硫磺与腐肉的气息。深渊与现实,在这一刻,因为林逾白最后的规则残响与古鲸的悲壮撞击,被强行贯通!

锈迹斑斑、布满蚀孔的“商骸号”星舰,如同一条从坟墓中爬出的金属巨鳄,强行撕裂了城市上空剧烈波动的空间屏障,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悬停在不断蔓延的城市裂痕之上。舰桥内,刺耳的警报与闪烁的红光也无法掩盖舰长眼中冰冷的贪婪。

“全频段扫描确认!白墟领域湮灭信号强度99.999%!核心能量反应归零!目标:墨心沉寂灵核!”技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坐标锁定!能量特征稳定,符合‘火种回收协议’最高优先级目标特征!”

舰长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眼中只有主屏幕上那个在下方城市废墟的血色炼狱中,依旧散发着微弱却纯净银蓝色光芒的点。“执行协议。所有蚀骨无人机,投放!不惜一切代价,回收‘火种’!那是通往新纪元的钥匙!”

舰腹下方巨大的闸门轰然开启,伴随着密集如蜂群般的嗡鸣,三千架形如金属骷髅、闪烁着幽绿能量光芒的蚀骨无人机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倾泻而下。它们无视下方地狱般的景象,无视奔逃哭嚎的人群,无视翻涌的触须和扭曲的建筑,所有传感器只锁定那一点微弱的银蓝光芒,组成密集的死亡编队,俯冲而去。

“净界的杂碎也配染指纪元遗珍?!”一个狂暴、充满血腥气的怒吼如同炸雷般在公共通讯频道中爆开,盖过了所有警报和哭喊。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一道粗大得令人心悸的赤红色毁灭光束,从城市另一端撕裂雨幕和建筑,如同神罚之鞭,横扫天际!光束精准地切入无人机集群的中心。

无声的湮灭!

被赤红光芒扫中的蚀骨无人机,连爆炸的火光都来不及闪现,就在纯粹的能量洪流中瞬间气化,连金属残渣都未能留下。光束余势未衰,狠狠砸在下方横跨浑浊江面的一座钢铁大桥上。足以抵御重型轰炸的合金桥面,如同烈日下的黄油般无声无息地熔解、蒸发,半座宏伟的跨江大桥在蒸腾的白色汽雾中彻底消失,只留下两端狰狞的断口和坠入江中的巨大残骸,激起滔天的浊浪。

就在这毁灭性的炮火和无人机集群被清空的混乱烟尘掩护下,一道鬼魅般的阴影贴着翻滚的江面急速掠过。一艘不过十几米长、通体覆盖着吸收雷达波涂层的流线型黑色快艇——“渡舟”的渗透单元。快艇前端无声地打开,一个由精密合金和生物组织构成、勉强维持着钱通天生前轮廓的仿生体探出身躯。它的一条手臂异化为闪烁着幽蓝电弧的机械触须,如同毒蛇出洞,精准而贪婪地刺向下方废墟中那一点微弱的银蓝灵核!速度之快,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

眼看那致命的触须尖端距离灵核仅有咫尺之遥!

“滚——!”

一声饱含无尽愤怒与洪荒气息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在灵核前方炸响!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一柄由纯粹血气凝聚而成的、缠绕着古老青铜纹路的巨大战斧虚影凭空出现,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势,狠狠地劈斩而下!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钱通天仿生体那条异化的机械触须应声而断!断口处电火花疯狂跳跃,喷溅出暗绿色的腐蚀性冷却液。仿生体发出一声非人的电子尖啸,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快艇的舱壁上,金属外壳深深凹陷。

在灵核前方,一个高大、模糊、由沸腾血气和青铜色洪荒能量构成的巨人虚影缓缓凝实。他只有半身,下半身如同烟雾般连接着下方翻涌的血色大地,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燃烧着不屈意志的眼眸,如同两团熊熊燃烧的暗红色火焰,死死锁定着被击退的仿生体和天空中虎视眈眈的舰队。石磊残存的守护意志,在墨心灵核遭遇致命威胁的瞬间,被强行唤醒,化作了这最后的壁垒!他手中那柄由愤怒与守护执念凝聚的血气巨斧,斧刃正对着天空的威胁,发出无声的咆哮。

净界圣堂,万界秩序的至高殿堂。此刻,弥漫的不再是往日的肃穆与宁静,而是令人窒息的恐慌。圣堂中央悬浮的玉台上,那承载着万古文道秩序本源的《论语》原典竹简,正疯狂地、无规律地剧烈震颤着。构成竹简的每一片玉简都在高频抖动,彼此碰撞,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咔哒”声,如同垂死者的叩齿。尤其那枚铭刻着核心“仁”字的玉简,其表面的裂痕中,正不断渗出粘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金色污血!污血滴落在圣洁的玉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缕缕黑烟。

啪!啪!啪!

接连不断的脆响如同丧钟。承受不住污血侵蚀与本源剧烈冲突的玉简,一枚接一枚地爆裂开来,化为齑粉!

“逻辑污染反噬!圣物核心结构损毁!损毁率37%!还在急速上升!秩序共鸣场域崩溃临界!” 负责监控圣物的执行官声音嘶哑,面无人色,绝望地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损毁数据。整个圣堂回荡着能量过载的嗡鸣和玉简爆碎的哀鸣。

高踞于圣堂最深处、由纯粹秩序光流构成的王座之上,“矩”那覆盖着无表情白色面具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面具上,那道贯穿的裂痕此刻显得无比狰狞,裂痕深处,暗金与银蓝两种截然不同、互相排斥的能量光流如同两条搏命的毒蛇,疯狂地纠缠、撕咬、湮灭。裂痕的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开片般的延伸纹路。

“矩”缓缓抬起一只由纯粹白光构成的手,无视那暗金污血带来的剧烈侵蚀痛楚,猛地刺入自己光芒流淌的胸膛!一阵令人心悸的能量扭曲波动后,一块拳头大小、边缘不规则、表面布满暗红色锈迹与细微裂痕的晶核被生生剜了出来!晶核内部,暗金与银蓝的光流同样在激烈冲突,这正是被林逾白的归墟污染深度侵蚀、已无法净化的“秩序残片”,一个巨大的污染源和力量黑洞。

“以…净火…涤…罪…” 矩的声音第一次不再平稳无波,而是出现了如同信号不良般的断续和杂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滞涩感。祂的手没有一丝犹豫,将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锈蚀晶核,狠狠投入圣堂核心——那永恒燃烧着纯白秩序之焰的“涤罪熔炉”!

嗡——!

熔炉中,足以焚灭星辰的纯白圣焰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光芒之强,瞬间吞噬了整个圣堂内部,连“矩”的身影都被淹没。光芒并非纯粹的白色,其核心处混杂着一缕缕挣扎扭动的暗金与污血般的赤红!

在足以灼瞎感知的强光中,一声沉重、古老、仿佛来自宇宙初开时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一柄形态古朴的器物从沸腾的圣焰与污血混合的光流中缓缓升起。

那是一柄青铜矩尺。

尺身遍布着蛛网般的锈蚀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在裂痕深处,暗金的污血与纯白的圣焰并未完全融合,而是如同活物般相互缠绕、搏斗,最终凝结成一条条细密的、散发着毁灭与矛盾气息的污血锁链,紧紧缠绕着尺身。锁链的一端深深嵌入锈蚀的青铜,另一端则仿佛连接着熔炉深处无尽的净火与污血。这柄矩尺,不再是纯粹的秩序象征,而是净与秽、生与灭强行糅合的残酷造物,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

“白墙矩尺…重归…净界。” 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裂痕与疲惫,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消耗祂的根基。那柄缠绕着污血锁链的青铜矩尺仿佛听到了召唤,尺尖缓缓调转,锁定了下方城市裂痕深处,那贯通深渊与现实的猩红霓虹,锁定了渊父意志降临的源头。“目标:抹除…深渊锚点。” 冰冷的指令下达,矩尺微微震颤,缠绕其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空间在其周围开始扭曲、塌陷。

城市裂痕的最深处,巨大的地渊如同通往地狱的巨口,下方是翻涌沸腾、散发着硫磺与腐臭气息的污秽血海。墨心那枚沉寂的灵核,如同暴风雨中最后的孤舟,悬浮在血海之上,散发着微弱却倔强的银蓝色光芒,是这片绝望之地唯一的光源。

突然,血海剧烈地沸腾起来!粘稠的血浆向两边分开,数条粗大得如同远古巨蟒、覆盖着暗金色骨甲和无数吸盘的恐怖触须,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带着碾碎一切的污秽气息,从深渊深处猛地探出!它们的目标无比明确,正是那颗孤悬的灵核!触须相互绞缠,编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污秽巨网,带着绝对的恶意和毁灭意志,狠狠地向灵核罩下!渊父的意志,终于将它的触手,伸向了这最后的纯净之地,要将其彻底污染、吞噬,断绝一切希望!

就在这污秽巨网即将触及灵核的刹那——

灵核深处,那一点早已沉寂、仿佛彻底熄灭的墨色残烬,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一下!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一圈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涟漪,以那点墨烬为中心,在灵核内部荡漾开来。涟漪所过之处,无数被遗忘的、被湮灭的碎片被强行唤醒、凝聚:

——冰冷的雨夜,破败的弘文书院考场,浑身湿透、眼神却异常清亮的林逾白,从染血的桌案上,拾起那柄乌沉沉的铁戒尺……

——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女墨心,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画板上疯狂涂抹,描绘出那道撕裂意识、令她灵魂颤栗的狰狞“白墙裂痕”……

——林逾白手持戒尺,无视周围厉鬼的哀嚎与空间的扭曲,点向扑来的腐朽书生,口中低诵出那句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低语:“学而时习之……”

无数个瞬间,无数个片段,无数承载着微弱人性光辉与守护执念的记忆碎片,如同百川归海,从墨烬的涟漪中喷涌而出!它们不再是静止的画面,而是化作了奔腾不息的光之河流!

这条由记忆碎片组成的、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光流,猛地冲破了灵核的束缚,逆流而上,迎向那笼罩而下的污秽巨网!

光流所过之处,翻涌咆哮的血海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抚平,瞬间陷入死寂。那些带着湮灭一切意志、绞缠而下的暗金触须,在触及光流的瞬间,骤然僵直!触须表面蠕动的吸盘停止了开合,暗金色的骨甲上迅速蔓延开一片片灰败的石质纹路,仿佛被瞬间石化、封印!

更令人震撼的景象出现了。在光流拂过的血海海面之下,一座座巨大的、残破不堪的墓碑缓缓升起!这些墓碑形态各异,有的铭刻着从未见过的楔形文字,有的镶嵌着断裂的齿轮与管道,有的覆盖着枯萎的藤蔓与兽骨图腾……它们正是“万骸同归”中被林逾白以“规训”本能强行扭转、从毁灭深渊中拉回的无数湮灭文明的残骸象征!

此刻,这些曾经承载着绝望与毁灭的墓碑,在墨心灵核释放的记忆光流冲刷下,表面覆盖的污血与恶意如同被洗净的污泥般迅速剥落、消散。残破的碑体上,那些属于各自文明的文字与图腾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巨大、古朴、残缺不全,却散发着微弱温暖与坚定力量的文字——“仁”!

残缺的“仁”字,如同星星之火,在每一座墓碑上艰难地亮起。

无数的残碑,环绕着墨心的灵核,在污秽血海之上,在深渊与现实贯通的裂口中央,构筑起一座由无数湮灭文明最后尊严与“仁”之微光组成的——巨大坟冢!坟冢的中心,是那点倔强燃烧的银蓝灵核。光流并未停歇,它轻柔地包裹着灵核,如同母亲的手,抚平它因外界冲击而产生的细微涟漪,将那座由“仁”字碑林构筑的坟冢,化为守护它的最后壁垒。

城市上空,“论语学堂”四个由污血凝成的巨大霓虹字迹,在吞噬了净界矩尺、血屠主炮、渡舟导弹三方绝杀之力后,其内部翻涌的猩红光芒骤然向内疯狂坍缩!

如同宇宙黑洞吞噬光线,那覆盖了半个天穹的、令人窒息的血色光晕在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留下了一道不过百丈长、边缘极不规则、如同空间被强行撕裂的暗红色裂痕。这道裂痕悬浮在城市废墟与铅灰色天幕之间,安静得诡异,却又散发着比之前血光更令人心悸的、纯粹的虚无与恶意。

裂痕深处,粘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然后,一只巨大的、完全由凝固的暗金色物质构成、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纹路的眼瞳,缓缓地在裂痕中央睁开!

冰冷、漠然、带着俯视蝼蚁般的绝对意志。渊父的目光,穿透了深渊的阻隔,穿透了空间的屏障,如同实质的寒冰,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降临在这片饱受蹂躏的现实世界!

就在这只暗金巨瞳睁开的瞬间,那柄缠绕着污血锁链、代表着净界最终裁决的青铜矩尺破空而至!尺身周围的空间剧烈塌陷,纯白的秩序圣焰与暗红的污血锁链力量交织,带着净化与毁灭的双重意志,如同审判之矛,狠狠刺向裂痕中央那只冰冷的巨瞳!

几乎不分先后,血屠“狰牙号”旗舰的主炮再次咆哮!这一次,不再是清理杂兵的散射,而是凝聚了旗舰核心熔炉全部能量的、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赤红毁灭光柱!它撕裂空气,带着焚烧万物的狂暴,轰向巨瞳!

同时,数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灰影从渡舟快艇上射出,那是“渡舟”最阴险的武器——“蚀骨穿甲弹”,弹头内封装着能瞬间瓦解物质基本结构的纳米蚀刻虫群!它们的目标同样是那只眼睛!

净界、血屠、渡舟——这三方在平日不死不休的势力,在渊父这超越理解的恐怖存在面前,在毁灭的威胁下,竟达成了荒谬而短暂的联手!三种性质迥异却都足以毁灭城邦的终极力量,从三个方向,撕裂长空,带着必杀的意志,同时轰向那道裂痕中的暗金巨瞳!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三方绝杀,裂痕深处那只冰冷的暗金巨瞳中,极其人性化地闪过一丝……讥诮。

仿佛在嘲笑蝼蚁的狂妄与无知。

就在三种攻击即将触及裂痕边缘的千分之一秒,那道悬浮的暗红裂痕猛地向四周扩张!如同沉睡的深渊巨兽张开了它的饕餮之口!裂痕瞬间扩大了百倍,边缘不再是虚无,而是化作了蠕动、布满利齿的暗红色血肉!

吞噬!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光焰。那柄带着净界最后希望的污血矩尺,那道焚灭万物的血屠主炮,那几枚阴毒致命的蚀骨穿甲弹,如同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地被那张开的、蠕动着的裂痕巨口,一口吞没!

矩尺在污秽血肉中急速锈蚀、崩解,圣焰熄灭,污血锁链被同化。血屠的毁灭光柱如同被投入硫酸的冰块,瞬间消融、黯淡,狂暴的能量被粘稠的黑暗分解、吸收。蚀骨穿甲弹甚至没能触发内部的蚀刻虫群,就在裂痕边缘那蠕动的肉芽包裹下,被分解成了最基础的物质粒子,成为了裂痕扩张的养料。

裂痕深处,传来清晰而缓慢的咀嚼声,如同巨兽在品尝美味。裂痕边缘,那些蠕动的暗红色肉芽吸收了攻击的能量后,变得更加粗壮、狰狞,如同活物般向外蔓延、探出,贪婪地舔舐着城市废墟中残余的生命气息。

墨心灵核构筑的“仁”字碑林坟冢,在外部三方绝杀被吞噬、渊父意志彻底降临的恐怖威压下,剧烈地震颤着。构成坟冢的无数残碑表面,那些残缺的“仁”字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就在这守护之力即将被压垮的刹那,坟冢最核心处,那点一直守护着墨心灵核的银蓝色光芒,突然如同心脏般有力地搏动了一下!一点比米粒还要微小、却凝练纯粹到极致的银白色火星,如同挣脱束缚的萤火,猛地从环绕灵核的微弱光流中分离出来!

这一点银星,仿佛承载着林逾白焚尽一切后残留的最后秩序本能,承载着古鲸牺牲的悲悯,承载着墨心守护的执念,也承载着那无数湮灭文明被“规训”后残留的“仁”之微光。它没有冲向那恐怖的裂痕巨口,也没有试图对抗渊父的意志,而是如同拥有自己的灵性,轻盈地、无声无息地向下飘落,穿过崩塌的楼宇,穿过翻涌的触须和弥漫的血雾,穿过哭喊与绝望的喧嚣,坚定地落向下方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深处。

在靠近城市边缘、一处相对“平静”的、由倒塌的高架桥残骸和建筑垃圾形成的临时防空洞里,一个约莫八九岁、满脸污泥、蜷缩在冰冷角落瑟瑟发抖的男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茫然地抬起头,透过残破水泥板的缝隙望向那如同末日般的猩红天空。一点微弱却异常纯净的银光,穿透了血雾和尘埃,映入他惊恐的瞳孔。

几乎是出于某种深藏于灵魂深处的本能,男孩颤抖着,下意识地伸出了他脏兮兮、布满细小伤口的小手,摊开了掌心。

那点微弱的银星,如同归巢的倦鸟,精准地、轻柔地落入了男孩的掌心。

没有灼热,没有刺痛。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而坚定的暖流,瞬间从掌心涌入,流遍男孩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他因恐惧而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在这股暖流中重新有力地搏动起来。

男孩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点银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晰的、散发着微弱温润白光的印记。那印记的形状,古朴、简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智慧——正是一柄微缩的戒尺!

就在戒尺光痕成型的瞬间,男孩无意识地、嘴唇翕动,仿佛梦呓般,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学…而时…习之…”

声音很轻,细若蚊蚋,瞬间就被外界的风啸、雨声、建筑的倒塌声、怪物的嘶吼和人类的哭喊所淹没。

然而,就在这细不可闻的低语落下的刹那,男孩脚下那片因为深渊力量渗透而翻涌着紫黑色粘液、散发着恶臭、仿佛随时会探出触须的腐土,突然……平息了!

翻涌的粘液如同退潮般渗入地下,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迅速消散。紧接着,在男孩和他身边几个同样蜷缩着的幸存者惊愕的目光中,一点充满生机的嫩绿,顽强地顶开了板结的泥土和碎石,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展叶!不过几个呼吸间,一茎纤细却笔直、通体流转着温润银白色光泽的奇异草叶,静静地伫立在男孩的脚边,在漫天血雨和末日景象中,散发着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属于秩序与新生的光芒。

渊父裂痕中那只冰冷的暗金巨瞳,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漠然的目光扫过城市废墟,扫过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银草,最终,重新定格在下方翻涌的血海与那由无数“仁”字碑林守护的灵核坟冢之上。三方势力溃败的残骸在裂痕边缘蠕动,无声地昭示着,真正的终局,正在无可阻挡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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