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民执意回家,到了家,一派冷冷清清,他在客厅呆坐了一会儿,叫了辆车,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林州妻子的住处。
摁响门铃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过了七分。刘红梅慌慌忙忙从卧室跑出来,看到一身酒气的丈夫又惊又气。
“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从开源回来的?这么晚了,怎么不明天一早再坐车,也不打个电话,我都睡了。”她忙从卧室找了一身换洗的睡衣,“冲个澡吧,去去酒气,我给你泡点蜂蜜水。”
宋黎民一下子歪倒在沙发上,拉住刘红梅的手:“你坐我身边让我歪一会儿。我没劲儿洗澡了,我今天晚上就躺沙发。”他闭着眼睛,刘红梅坐了过去,摸着他的头发。
“跟谁喝去了?喝成这样。。。。。。你今天不回来,我明天肯定要去给你收拾收拾的,以后可不要这样喝了大酒还两头跑。我不放心。我给你倒杯水过来。”她拿了一个沙发垫给他垫上头,轻轻的把他放下,去厨房倒水,搅蜂蜜。等端过来,看宋黎民紧紧闭着双眼,不知是睡了没有。她没有喊他,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又回房拿出一个薄薄的盖被,给他搭上。
就这么坐在他身边好一会儿。凌晨的时钟在寂静的客厅滴答滴答响着,格外清楚。看他好一阵也不动,她给他掖好被子,准备关灯起身,宋黎民却哼哼囔囔的说话了:“明宇有什么消息没有?”
她又坐回来:“上周打了个电话。说一个高中同学从新西兰看他去了,两个人玩了几天。应该挺好的,但是给我发的几张照片,瘦多了。脸都寡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新鲜劲儿过去了,吃不惯。唉!”
“他不是打工吗?怎么有时间招待同学?”酒精的作用在进屋的那一刻彻底被紧绷着的神经释放了出来,他忘记了这件事并没跟刘红梅提过,就这么无意之间说了出来。
“打工?打什么工?在哪里?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呀!他没说呀!”刘红梅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松散的姿态一下子从沙发里挺立起来,一连串的问道:“老宋,这是明宇跟你说的?他没钱了?前一阵子我叮嘱你汇款,你汇了没有?你跟我说让我不要操心了,说你记得!”
“汇了。。。。。。他不缺钱。可能是想体验生活吧,去了一个咖啡厅,不是什么中餐馆,洗碗洗盘子,你不要大惊小怪。”
刘红梅满脸忧虑:“要是只是玩玩,就体验体验,还好,我明天一早就要给他打电话,我不同意他在餐厅服务,那个工作有什么好体验的?我常听他们几个说,好多孩子出国去留学,去一阵子就去餐厅打工赚小时费,一天待在厨房里,几年下来,该学的什么也没学会,连口语也只是会一些餐厅口语,打了几年工,回来了!有什么用?路都走偏了!黎民,去年年底到现在,我们是不是花了快四十万?还是多出四十万?这么多钱供出去了,结果孩子在咖啡馆打工,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你看,你又激动了,假期打工,融入当地生活而已,马上开学了,就停了。你不要给他打电话质问这个事情了,他离咱们那么远,我们手也伸不过去,何必给他添堵呢!你放心吧,没有短他的粮,给他的生活费,应付生活绰绰有余。。。。。。”
刘红梅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宋黎民想着陆西平有个私生子的事,他在肚里斟酌了几番,始终没有说出来,虽然他明白红梅的为人,这个秘密绝对不会从她嘴里传出去,但他又怕这个炸弹消息让她多想他身边的环境关系,自添烦恼,就作罢了。他把头挪到刘红梅腿上,闻着她干净的温暖的肥皂味儿,听着她说着儿子的长长短短,这一刻,他是放松的,无论是思想还是身心都松弛下来,得到了缓解,嘴巴很渴,但他一动也不想再动,就在刘红梅柔软的大腿上和熟悉的声音里,他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