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把小狸给带回来了!”
雪玉京抱着一团被子走进萧母的房间。
萧母正在给季狸挑选一身合适的衣服去赴宴,闻言抬头看向雪玉京,“来的正好,我刚刚给小狸挑了几身喜庆的衣服,小狸人呢?让他来试试。”萧母一边说着一边向雪玉京的身后看去。
雪玉京把怀里的被子掀开一角,“在这呢,早上天凉,我就把被子一同端过来了。”
一路上雪玉京走得很稳,被子也裹得紧实,有意让季狸再睡一个回笼觉,等萧母看到季狸的时候依然是一只浑身上下被闷熟的糯米团子,只能伸出舌头来散热。
“哎呦,娘的乖乖,快出来,别被捂坏了,快去把门窗关严实了。”萧母吩咐着丫鬟道。
季狸有些费力地挣扎出被窝,再变成人形时浑身上下只穿了亵衣亵裤。
雪玉京挑眉问道,“你昨晚是人形和花黔一被窝的?”
季狸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我忘了,昨天折腾得太晚。”
“正好,来试试这件朱殷色外套。”萧母挑了一件最艳的衣服在季狸身上比划着。
“娘,我给小狸穿吧,他不会穿这种复杂的款式。”雪玉京难得抢着干活。
季狸刚想拒绝,在看到衣袍上的各种绳饰挂饰后乖乖闭上嘴巴。
雪玉京推搡着季狸往屏风后面走,“去屏风后面给你换,多大的小伙子了也不知羞,儿大避母懂不懂?”
“呦?我还当你不知道呢,也不知是谁年幼的时候遛着鸟满屋跑,现在到教起小狸儿大避母来了。”萧母喝着茶打趣道。
“娘!”雪玉京气恼地冲萧母摆了摆袖子,捂着季狸的耳朵加快了脚步。
季狸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雪玉京,小声蛐蛐,“我穿着亵衣亵裤呢,再说了就试一个外袍,这有什么避讳人的地方?”
季狸穿越过来也有好几个月了,衣物还是会看的,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手足无措。
雪玉京撇撇嘴,他还是喜欢刚认识季狸时,那副什么也不懂的模样,现在都不好骗了。
“你懂什么?这种戴装饰珠子的外袍得脱了亵衣试,要不然看不出效果。”雪玉京一边说着一边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季狸揪住自己的亵衣,不解地问,“这衣服总有内搭吧?我直接换内搭就行,要不然怎么穿出门?”
“啧……”雪玉京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他讨厌教季狸穿衣服的人,包括自己!
季狸用手比了一个拉链状,乖乖闭麦。
雪玉京在季狸的配合下很快就把季狸扒了个精光。
雪玉京暗瞥了一眼季狸的身材,比之前稍微有点看头,肉了一些,虽然在他眼里还是白斩鸡的状态。
季狸倒是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害羞到把自己缩起来,都是男人怕什么?被看又不会少块肉。
萧母挑的外袍是朱殷色的,只比大红色稍微暗一些,寻常男子一般不会选这种颜色作为常服,更何况萧母选的样式配饰极多,活像是结婚用的婚袍。
雪玉京低头仔细地给季狸穿戴着,嘴里嘟囔道,“只差一顶盖头罢了。”
“什么盖头?也是这套衣服的配饰吗?”季狸抬头看向雪玉京。
“没什么。”雪玉京揉了揉鼻子,刚刚季狸抬头的时候擦到了,好痒。
“你们好了没有?怎么换个衣服也要磨叽半天,我都不清楚是小狸不会穿还是你不会穿了。”萧母本身是个急性子,尤其是她想尽快看看季狸穿衣后的效果,雪玉京又在里面磨磨蹭蹭大半天不出来。
“这就好,娘你也太急了些。”雪玉京说着,把季狸推了出来。
季狸环着手臂不敢放下,无疑是因为这外袍得料子是纱制的,肩上的霞帔也做了改动,是用绳子和珠子编制而成。
萧母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赏的目光,“不错,我还担心小狸穿红衣显老气,就留下这一身了,其余的送去小少爷屋子里。”萧母对着丫鬟说道。
“把这一身都换上试试,这衣服都是从扬州传过来的新样式,我看正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穿。”萧母手上还拿着一身米白色内袍递给季狸。
“娘,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觉得这衣服倒是和您更配。”季狸笑眯眯地接过衣服还不忘哄萧母开心。
“这孩子,成天和玉京学些个不入流的话。”萧母嗔了季狸一眼。
雪玉京一脸委屈,“娘,这我可真没教。”
“好了,准备准备,中午去钱府吃席去。”萧母拍了拍雪玉京的手道。
“老头子和那家伙不去吗?”雪玉京说的自然是萧父和萧靖。
“他们不去,他们最近忙着准备去蒙古的东西去了。”萧母正给季狸挑选腰间佩戴的玉坠。
“老头子也去?”雪玉京挑眉道。
萧母摇头,“只是跟着准备东西罢了,到时候还是你和靖儿去。”
“玉京哥和萧哥要去蒙古?”季狸换好衣服出来正好听到了最后的对话。
“哎呀,不愧是我弟弟,真漂亮。”雪玉京绕着季狸转圈打量着,米色的内袍让朱殷色的衣服显得更日常化,红里透白,好像池子里的锦鲤似的。
季狸拉住雪玉京的袖子,又问了一遍,“你和萧哥要去蒙古?”
“嗯,就是去送个人,你的小朋友阿勒泰还在中原呢,也是时候送他回去了。”雪玉京揉了揉季狸的头顶。
季狸嘴里憋了很多话,不过还是咽了下去。
雪玉京是那种越熟悉越懒得装的个性,从搪塞季狸的话里就能看出来,送人回去派属下去办就行,怎么会让两位阁主一起去送人?
不过季狸也没有点破,乖乖让萧母给他戴金鱼吊坠。
钱牧,曾担任登州知县,因其妻子钱夫人与萧母私交甚好,故在钱牧六十大寿之际特意邀请萧母前来参宴。
萧母下轿的时候,左边有雪玉京搀扶,右手牵着季狸。
身边跟着的丫鬟们端着礼物去偏门前唱礼单去了。
“阿妤,怎么几天不见都老的让儿子搀扶了?我看还是玉京懂事,靖儿又忙得不着家了吧?”一道调笑的女声从钱府门前传到季狸耳边。
季狸听到熟悉的名字抬头看去,只见那是一位长相温婉的中年女人,就连语调也是细细的。
萧母的闺名单字一个“妤”。
萧母毫不在意钱夫人的打趣,反倒是把季狸往前推了推,“你说我老?我倒觉得是你老眼昏花呦,快来瞧瞧,今天我可还带了小儿子来的。”
钱夫人眼前一亮,小步跑到萧母身旁打量着季狸,“这就是你藏着掖着的小儿子?果真比常人要亮眼,长大后我看比玉京还俊呢。”后面这句是钱夫人压着嗓子在萧母耳边耳语的,不过也没逃过两只灵猫的耳朵。
雪玉京撇撇嘴道,“钱姨,你这悄悄话吵到我耳朵了啊。”
“这孩子。”钱夫人用手帕挥了一下雪玉京,一边把人往院子里领,一边嘱咐儿子儿媳迎接宾客。
“我之前倒是听说萧府又登记了一只灵猫,我还等着参加灵猫礼呢,你也是真能藏。”钱夫人嘴上埋怨着萧母,小眼神还一直稀罕地瞅着季狸的模样。
“这孩子怕生,我们就私下办了,这不就带过来给你见见嘛,小狸,叫钱姨。”萧母拍了拍季狸的手。
“钱姨好。”季狸弯着眉眼问好,让钱夫人心里又是一阵惋惜。
“哎,你叫小狸呀?名字真好听。”钱夫人趁机捏了一下季狸的脸蛋。
阿妤的命怎么这么好?亲儿子就算了,还有玉京这个打小养在身边的灵猫儿子,就连新养的小儿子瞧模样也是个乖巧懂事的,怎么不能匀我一个……
钱夫人还没有做完白日梦就被萧母的话带回来现实,“你可打住,小狸可是我儿子,不能给你。”萧母把季狸拉到自己怀里。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要干嘛。”萧母拉着季狸快步走远了,被剩下的钱夫人只能挥着帕子追上去说好话,要不然以后不带过来给自己养眼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