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建业焚城录
建业西城临江,台城箭楼如獠牙刺天。赵云立在\"雷火号\"艨艟甲板,江风卷起他染血的白袍,露出内衬麻衣——那是陈宫出殡时十万军民共织的\"忠义帛\"。江面漂浮着破碎的吴军战旗,蒸汽机喷吐的黑烟将朝阳染成昏黄。
\"角度四十五,装填‘焚城弹’!\"赵云声音冷硬如铁。
三百架改良弩炮缓缓抬升,炮身青铜兽首在晨光中森然欲噬。炮膛内螺旋血槽泛着幽光,士卒将特制箭矢推入膛中:箭杆裹着硫磺浸透的麻布,箭簇后绑着盛满碎瓷的陶罐,引线滋滋燃烧。
\"放!\"
尖啸声撕裂长空。首轮齐射如陨星坠地,台城西阙轰然炸开。琉璃瓦混着人体残肢飞溅十丈,一箭贯穿\"吴王孙\"金匾,烈焰顺着桐油木柱腾起,将玄鸟旗吞入火舌。守将朱桓从箭楼坠下,半空中被飞旋的碎瓷削去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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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门前,黄忠的步军方阵如移动铁山。老将银须上沾着昨日秣陵的血痂,凤嘴刀重重顿地:\"举逆鳞!\"
三千面包铁巨盾轰然并合。盾面斜角经过精密计算,箭簇触之即滑。城头箭雨泼洒,叮当声如骤雨击瓦。吴将全琮亲自挽弓,三石强弓射出的破甲箭竟在盾面擦出火星斜飞上天。
\"进!\"黄忠每踏一步,脚下青砖便裂开蛛网纹。
军阵踏着鼓点推进至百步。盾隙间突然刺出丈八长矛,将冲出城门的吴军敢死队捅成血葫芦。黄忠刀指城楼:\"神机营!\"
盾阵忽分。八百弩手半跪填箭,所持劲弩装有陈宫设计的\"连星匣\",可十矢连发。机括震响中,毒烟箭炸出紫色迷雾,破甲箭洞穿女墙,火药箭在箭垛内爆开。城头顿成修罗场,肠子挂在烧焦的弩机上摇晃。血雾弥漫间,城门被冲车撞开,门后堆叠的沙袋被血水浸成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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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门内马蹄如雷。张辽黑袍玄甲,月牙戟掠过处,禁卫军的金甲如纸片纷飞。玄甲骑兵如楔子插入御道,马蹄踏碎御花园的珊瑚盆景。
\"围杀张辽!\"吴将周泰率三百御林军结龟甲阵。重盾立地如壁,长槊从盾隙刺出,寒光凛冽。
张辽忽勒马长嘶。骑兵左右裂开,露出三百架形似卧虎的\"霹雳车\"。此物腹藏机关,马钧按陈宫遗稿改造后,可一次喷射百枚棱角铁蒺藜。
\"发!\"张辽戟尖下压。
机簧炸响如雷霆。铁雨泼进敌阵,周泰座骑眼窝中弹,悲鸣跪地。金甲将军滚落尘埃时,张辽策马跃过,戟尖挑飞其兜鍪。周泰怒目圆睁欲拔佩剑,月牙戟已划出冷弧——头颅滚进燃烧的仪仗旗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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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的排水口处,甘宁吐出衔着的短刃:\"陈公图纸第三式。\"两名水鬼解下油布背囊,铰剪机括在黑暗中泛着蓝光。此物以二十八道簧片蓄力,开合时能断三寸熟铁。
\"孙权在殿上嚎呢。\"甘宁耳贴石壁冷笑。水流声里传来隐约嘶吼:\"顶住!吕蒙的楼船已过牛渚!\"
铰刃咬合声被湍流吞没。众人钻过铁栅时,甘宁突然拽住先锋:\"水里有铜铃!\"只见污水中横着发丝细的铜线,尽头隐见反光铜片——陈宫生前曾警告,此乃东吴\"地听铃\"。
\"断龙须!\"甘宁割断铜线。几乎同时,头顶传来机括转动声,千斤闸擦着他脚跟轰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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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台城正殿。
赵云的白龙旗插在西阙残骸上,黄忠的步卒踏平南廊琉璃瓦,张辽的骑兵在东苑火海中穿梭。当三路大军在丹墀汇合时,盘龙金柱后的殿门轰然炸开!
\"鼠辈安敢!\"孙权金甲浴血,古锭刀劈翻两名夏军。他身后三百死士结人墙,胸前火药桶引线滋滋燃烧,硫磺味混着血腥令人窒息。
甘宁身影忽从蟠龙柱后闪出:\"碧眼儿看针!\"袖中三发乌头毒针疾射。孙权挥刀格飞两针,第三针扎进膝窝时,锦帆贼已如鳄鱼扑食,九环刀架住他脖颈:\"让你的人退火!\"
\"东吴只有断头君!\"孙权嘶吼着摸向腰间火折——
\"陈泰在此!\" 声如裂帛。年轻将领从硝烟中冲出,手中断剑寒光暴起。
剑光闪过。孙权右臂齐肩而断,火折坠地。陈泰脚踏断臂,剑尖抵住仇人咽喉:\"父亲,看儿杀贼!\"
断剑贯喉而入时,孙权独目圆睁,血沫喷在丹陛螭首上。殿外三百死士的火药引线同时燃尽,血肉如雨泼在二十四扇檀木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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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初,建业城头\"夏\"字旗升。
蒋毅踏过满地碎玉,在玄武岩丹陛前驻足。陈泰正用孙权龙袍擦拭父亲遗剑,剑身\"格物\"二字被血染得猩红。
\"取冰棺!\"帝王令下。当孙权首级封入水晶棺时,陈泰突然割下仇人右耳,以断剑钉在\"吴王孙\"残匾:\"此耳曾闻父绝命诗,今献于灵前!\"
一骑冲破烟尘:\"报!吕蒙援军遇地雷阵,楼船焚毁过半!\"
残阳如血,映着四将身影:赵云白袍尽赤,黄忠拄刀喘息,张辽以戟撑地,甘宁拧着衣摆血水。二十万夏军举刃向天,吼声震落太初宫最后一片琉璃瓦:
**\"大夏万年!\"**
风卷焦味掠过城头。陈泰望向西方,夕阳正沉入陈宫陵墓的方向。他怀中《破吴十械》浸透血汗,扉页新添朱批:\"建业十三年腊月初七,泰以父剑诛权,十械皆验。\"
> (按:《格物院战器考》载,此役所用\"焚城弹\"内置螺旋铁片,炸裂时呈莲花状散射;霹雳车铁蒺藜淬有马粪毒,伤者三日溃烂而亡。玄武湖铁栅残片今存世三块,铰剪齿痕深两寸七分,合甘宁九环刀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