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枫指尖按在浑天仪密匣的轸宿星位上,青铜纹路突然泛起明万历年间才有的官银包浆。
他望着黄浦江面腾起的三道军工股数据流,瞳孔深处浮出证券交易系统的淡金色界面——那上面正疯狂刷新的做空指令,竟与四百年前漕运总督的密押账本完全重合。
“通知乔治,十五分钟后在明珠号开会。”他话音未落,游艇甲板突然泛起蓝光,量子投影的纳斯达克指数模型从江水中轰然升起,万历通宝的铜绿正以每秒三厘米的速度侵蚀着道琼斯指数的K线。
当杜瑶捧着冰镇普洱走进船舱时,正听见大卫的钢笔在实木会议桌上划出刺耳声响。
这位年轻的分析师面前摊着三台平板,华尔街的实时数据流在他镜片上折射出躁动的蓝光。
“乔治说稳妥?”大卫扯开领带,虚拟屏幕上的做空方案突然爆出明朝户部算盘的噼啪声,“看看这些军工股的异常波动,根本就是系统在提示我们……”
“但系统给出的预判区间足有7%的误差带!”乔治的雪茄灰烬坠落在沙盘模型上,纳斯达克的量子云层顿时暗了两分。
这位华尔街老将的鳄鱼皮鞋底正碾着半张《漕船志》残页,泛黄的宣纸渗出丝丝血珠。
臧枫突然伸手按住剧烈震颤的青铜密匣,紫檀木会议桌表面浮现出明朝钦天监的星图。
他后颈的紫微垣星纹亮得惊人,证券交易系统的精神力消耗提示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
“三分钟前,系统更新了预测模型。”臧枫的声音带着铜壶滴漏的金属回响,他屈指弹飞鬓角凝结的朱砂,华尔街沙盘上的铜锈应声碎裂,“元宵节前夜,军工板块会有十七家上市公司同时发布年报。”
杜瑶适时调出全息投影,四百年前的漕运路线图与纳斯达克交易网络完美重叠。
当她葱白的手指划过某条泛着血光的航线时,大卫突然倒吸冷气——那条航道对应的,正是某军工巨头暗藏的离岸账户。
“我需要二十个操盘手在寅时三刻待命。”臧枫的西装下摆无风自动,量子云层在他身后聚成明朝锦衣卫的飞鱼服纹样,“杜瑶负责对接六家做市商,乔治去搞定那三个国会山的说客。”他说着突然按住太阳穴,系统过载的刺痛让他眼前闪过万历年间查抄贪官的猩红画面。
当争执声渐息,月光已在黄浦江面织就张明代户部税银的押运网。
臧枫独自站在船尾,望着江水中浮沉的星图倒影,忽然闻到杜瑶身上特有的龙井茶香——她将羊绒披肩轻轻搭在他肩头时,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后颈滚烫的星纹。
“系统提示你该补充精神力了。”杜瑶的声音裹着苏州评弹的水韵,她发间的和田玉簪突然亮起,竟是显出了纳斯达克夜盘的开市倒计时,“我改良了那套明代针灸术,或许能……”
话音未落,江面忽然掀起三丈高的数据浪涛。
四百年前的铜壶滴漏声与电子钟声同时炸响,某艘隐形的量子货轮正撕开江面,丽莎常穿的那件月白色旗袍在浪尖一闪而逝,袖口绣着的二十八宿图案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臧枫猛地攥紧围栏,明朝户部的朱砂印突然在他掌心灼烧起来。
系统警告框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而此刻江底传来的,分明是《漕船志》里记载过的,那艘永远迟到的皇粮官船龙骨断裂的声响。
量子货轮掀起的浪花还未落下,丽莎月白色旗袍已然出现在甲板。
她袖口的二十八宿逆向旋转出幽蓝光晕,手中半卷《宝船龙骨折算图》正渗出殷红墨迹:“三分钟前,罗伯特在百慕大群岛注册了七家影子基金。”
臧枫五指猛然收拢,掌心的朱砂印灼得空气滋滋作响。
视网膜上证券交易系统的警告框突然扭曲成明代锦衣卫的驾帖样式,那些猩红的“急”字批注正顺着虚拟神经末梢往他太阳穴里钻。
“这是他们近三天调动的资金轨迹。”丽莎将泛着铜锈的U盘按进会议桌,檀木纹路突然翻涌出四百年前的漕银熔流。
全息投影里,七条暗金色数据流正化作铜钱模样,在纳斯达克的量子云层下聚成北斗贪狼星的形状。
杜瑶的羊脂玉簪突然发出清越颤音,她指尖在虚空轻点数下,明朝钦天监的浑天仪竟与量子计算机的粒子流完美咬合:“贪狼主杀,破军移位——罗伯特在复制我们上个月做空医药股的手法!”
“但这次他用了双层嵌套的特殊目的实体(SpV)架构。”大卫的钢笔尖突然迸出户部铜印的火星,华尔街实时数据在他镜片上炸开血色的“漕运亏空”古篆体警告,“看这些交叉持股的路径,分明是《宝船营造法式》里记载过的连环榫卯结构!”
乔治的鳄鱼皮鞋碾碎最后一粒雪茄灰烬,纳斯达克沙盘上的铜锈突然凝结成冰。
这位华尔街老将扯开印着飞鱼纹的领口,露出锁骨处暗红的万历通宝烙印:“给我三小时,我能让国会山的人嗅到罗伯特偷运‘军粮’的味道。”
臧枫后颈的紫微垣星纹已烧成暗紫色,证券交易系统的精神力槽在视网膜上疯狂预警。
他抓起杜瑶备好的冰镇普洱仰头饮尽,青瓷茶盏内壁突然显现出纳斯达克夜盘的波动曲线:“通知所有做市商,寅时的操作提前到丑时三刻。”
量子投影的军工股K线应声扭曲,化作四百年前沉没的漕船桅杆。
当臧枫将手掌按向星图中央的紫微星位,整座黄浦江突然沸腾起银白色的数据流——那是明朝户部暗账里记载的,某位浙商巨贾私铸的九万两雪花银正穿越时空而来。
“丽莎去盯住珠江口的‘盐引’交易,大卫负责破解他们的嵌套榫卯。”臧枫的声音带着青铜编钟的嗡鸣,西装袖口翻出明代锦衣卫的獬豸纹暗绣,“杜瑶,把六年前那套‘开中法’的算法模型调出来。”
当团队成员各自化作流光没入量子云层,臧枫忽然踉跄扶住船舷。
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正在具象化成《天工开物》的书页,那些记载冶铁术的文字突然渗出朱砂,顺着他的视神经灼烧出万历年间查抄贪官时的血腥味。
“别动!”杜瑶的针灸金针已刺入他后颈的天柱穴,改良过的明代医术让量子数据流在她发簪上结出冰晶,“系统在反向吞噬你的神经元突触,这些朱砂......”
江心忽然炸开惊雷,某艘隐形的量子货轮正将四百年前的铜钱熔铸成区块链密钥。
臧枫抹去唇边溢出的血珠,发现掌心血渍竟在月光下显出新安江堰的施工图——那是罗伯特暗中收购的三座北美军工厂坐标!
正当他要开口,一只湿漉漉的信天翁突然撞进量子防护罩。
这海鸟左爪系着发霉的羊皮卷,右爪却戴着最新款的苹果手表。
当臧枫解开那个用《华尔街日报》包裹的竹筒,发现里面竟是张用纳米墨水绘制的《清明上河图》残卷。
残卷上汴河商船的旗幡突然无风自动,显露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华尔街股灾时的道琼斯指数。
杜瑶的玉簪发出尖锐蜂鸣,她认出某艘画舫桅杆的云纹,正是三小时前丽莎报告中提到的百慕大离岸公司标志。
臧枫将残卷按在剧痛的太阳穴上,证券交易系统突然弹出猩红的紧急任务提示。
黄浦江的浪涛声里,隐约传来四百年前那艘永远迟到的皇粮官船,在区块链海洋中重新起锚的汽笛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