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青铜营盘与血契传承
戊一扶我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右臂已经彻底动不了了。骨头像是错位了，一动就钻心疼。这甲士力气真大，扶人的时候跟提箱子似的，我胳膊被他一碰，疼得我龇牙咧嘴。
\"轻点，轻点！\"我拍开他的手，自己用左腿撑着地站起来。
青铜甲士们站得笔直，一个个跟庙里的罗汉似的，表情都藏在头盔里看不着。夕阳的光从破了个大洞的屋顶照进来，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边，看着还真有点威武。我走到最近那个甲士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盔甲。冰凉冰凉的，跟申猴最后那只手的温度完全不一样。
\"将军，基础军团总计108名甲士，全配备青铜制式装备。\"戊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是跟刚才一样，像两块石头在摩擦，\"营地防御罩可持续运转72小时，核心指挥台已准备就绪，请移步验收。\"
我没理他，手指顺着盔甲的纹路摸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指尖好像能感觉到金属下面有东西在流动，暖暖的，像是血气。
\"申猴...\"我心里一阵疼，那小子最后一笑的样子就在眼前晃，\"你看到了吗？我们有自己的营地了。\"
108个人，听起来不少，可跟这天杀的世界比，这点人够干什么？连塞牙缝都不够。我捏了捏拳头，怀里的血色令牌硌得我胸口疼。那玩意儿还带着点余温，好像申猴刚离开没多久似的。
\"走，去指挥台。\"我转过身，戊一立马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口。
\"遵命，将军！\"
营地比我想象的大，方方正正跟个棋盘似的。青铜色的营房整整齐齐排着，巡逻的甲士走得跟钟表齿轮似的准，每步间隔都一模一样。空气中一股子青铜味儿，混着外面风沙的土腥味，还有点说不出的甜腻气，大概是刚才那些怪物的血没清干净。四周有淡金色的光罩罩着，看着跟玻璃似的，摸上去却软绵绵的，还有点弹性。
走过训练场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步。
训练场上凭空多了好多人形靶子，木头做的，上面还画着红圈圈。看到那些靶子，我脑子里\"嗡\"的一下，申猴扔工兵铲的样子又冒出来了。那小子准头真他妈绝了，闭着眼睛都能扔到靶心。
\"将军？\"戊一在旁边看着我。
\"没事。\"我转开头，加快脚步朝指挥台走。再看下去，我怕眼泪又要下来了。
指挥台是整个营地最高的建筑，圆圆的像个碉堡，全是青铜疙瘩垒起来的。一进去我就愣住了——里面跟外面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地上刻着金色的花纹，闪着微光，正中间飘着个半透明的蓝盒子，跟我在核心室拿到的那个模块有点像，但是大了好几圈。
\"这就是核心装置？\"我走过去，绕着那个蓝色盒子转了两圈。里面的蓝光慢悠悠转着，跟鱼缸里的水似的。
\"是的将军，这里是整个营地的神经中枢，可控制防御系统、兵营生成和资源调配。\"戊一跟在我后面，\"基础功能已解锁，特殊功能需要相应模块激活。\"
我从怀里掏出那个蓝色模块，巴掌那么大，冰凉冰凉的。刚拿出来，模块上的花纹就亮了，跟指挥台地上的金色花纹呼应上了。中间那个大蓝盒子也有反应，蓝光猛地晃了晃，好像挺兴奋似的。
\"看来就是你了。\"我笑了笑，举起模块慢慢靠近核心装置。
接触的瞬间，蓝光\"嘭\"一下炸开，刺得我赶紧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整个指挥台都变了。蓝色光膜从地上冒出来，围成个大球，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和图。我一眼就看到了左上角的几个大字：
【基础步兵营（已激活）】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旁边画着个灰色的锁：
【特殊兵营（未激活）】
\"系统，\"我低声说，\"激活特殊兵营。\"
【检测到特殊兵营模块：暗影尖兵营】\\
【激活需消耗血气值5000点】\\
【正在检测当前血气储备...】\\
【当前血气储备：3870点】\\
【血气不足，激活失败】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脑子里响起来，我愣在那儿，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么少？\"我挠了挠头，\"老子命都快丢了，才攒这么点血气？\"
仔细一想，好像也对。召唤申猴用了一大半，刚才跟那鳞片怪物拼命又用了不少，最后激活整个营地肯定也耗了不少。3870...差了1130点，就差这么一点。
我咬咬牙，心一横。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差这么点就想难住我？
\"系统，强制激活！\"我盯着那个灰色的锁，\"剩下的血气，我用别的补！\"
【警告：强制激活将导致能量传导不稳定】\\
【可能造成兵营功能残缺或系统损伤】\\
【是否继续？】
\"继续！\"我毫不犹豫。
蓝色光膜上立刻跳出个进度条，缓慢地往前爬。10%...20%...28%...爬到30%的时候，突然\"咔\"一下卡住了。蓝光噼里啪啦闪了两下，变成了红色，跟警报灯似的。
【血气耗尽！激活程序终止！】\\
【能量传导中断！核心装置损伤风险提升！】
\"操！\"我骂了一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连站着都费劲。血气耗尽的感觉真他妈难受，跟被人抽了骨髓似的，又冷又虚。
就在这时候，怀里的血色令牌突然烫起来了！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感觉就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我还没反应过来，令牌\"噌\"一下自己飞了出去，悬在半空中滴溜溜转。上面那个\"申\"字亮得吓人，红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搞什么鬼？！\"我抬头看着令牌，心跳得跟打鼓似的。
令牌突然停住，红光直指核心装置。下一秒，它像颗子弹似的射向那个蓝色盒子！
【检测到异常血契能量！】\\
【警告！能量共鸣超出安全阈值！】\\
【核心装置稳定性下降...正在分析能量性质...】
系统提示音变得急促，还有点...混乱？红光撞进蓝光里的瞬间，整个指挥台都震了一下。我看见红蓝两道光像蛇似的缠在一起，你追我赶，谁也不肯认输。地上的金色花纹也亮了，变成血红色，顺着地面爬到我脚下，感觉暖暖的。
\"申猴...\"我突然想起什么，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这是你的血契？\"
【分析完毕：检测到士兵灵魂碎片残留】\\
【血契持有者意愿确认：献祭自身残留能量】\\
【特殊兵营激活条件变更：血契献祭（不可逆）】\\
【是否接受献祭并激活暗影尖兵营？】
系统提示里，竟然混进了申猴的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我不会听错！就是他最后跟我说\"活下去\"的那个声音！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看着红蓝交织的光芒，眼泪突然下来了，\"你他妈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故意把血契留着？\"
光膜上突然浮现出申猴的脸，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角带着点笑。他好像在说什么，但我听不见。只能看见他的口型，跟他牺牲前最后那一刻一模一样。
——活下去。
\"我操你妈的！\"我一拳砸在光膜上，手疼得要命，\"你以为老子是怂包？没有你的血契，老子一样能激活兵营！\"
眼泪越流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我想起他第一次出现的样子，浑身是血，却还笑着说\"头儿，以后请多指教\"。想起他扔工兵铲的准头，想起他每次受伤都摆摆手说\"没事\"，想起他最后抓着我的手腕，硬把我的手按在核心装置上...
\"傻货...\"我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你就是个傻货...\"
【血契献祭倒计时：10...9...8...】
系统开始倒计时，红蓝光芒旋转得越来越快，整个指挥台都在震动。
\"等等！\"我猛地站起来，抹了把脸，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申猴，你给老子听着！这不是牺牲，是投资！\"
我咬破拇指，把血滴在地上的血色花纹里。血液被瞬间吸收，地上的纹路亮得更加刺眼。
\"老子接受献祭！\"我盯着核心装置，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但这不是白给的！你给老子记住了，等老子找到复活你的方法，你他妈欠我的，欠这支部队的，都得给老子加倍还回来！\"
【血契献祭确认！】\\
【正在抽取全部剩余血气...10%...50%...100%！】\\
【暗影尖兵营激活中...10%...50%...100%！】
强光爆开，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脚底往上涌。等我能睁开眼的时候，核心装置已经变了样。还是半透明的立方体，但里面的光变成了黑红色，像燃烧的煤炭。光膜上的内容也更新了：
【基础步兵营（已激活）】\\
【特殊兵营：暗影尖兵营（已激活）】
下面还有一行以前没有的小字：
【士兵复苏功能已解锁】
我愣住了，盯着那行字半天没反应过来。
\"士兵复苏？\"我喃喃自语，\"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士兵复苏功能：可消耗血气及特殊材料，复活已牺牲的士兵】\\
【当前可复苏对象：申猴（血契绑定）】\\
【复苏所需条件：血气值点，灵魂水晶x1】
100...万？我倒吸一口冷气。现在老子血气值是0，要攒到100万，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还有那个灵魂水晶，听都没听过。
不过...有希望就好。我笑了，虽然脸上全是泪，但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填上了点。
就在这时候，整个指挥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比刚才激活的时候震得还厉害。我赶紧扶住旁边的控制台，往下一看，差点吓死——指挥台中间的地面裂开了！
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直径大概五米的大洞。从洞里冒出来粘稠的红色液体，跟血一样，还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郁的血气。
\"搞什么？！\"我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那个血池。
【暗影尖兵营启动中...正在生成尖兵模板...】\\
【尖兵类型：初级暗影尖兵】\\
【生成进度：10%...30%...】
血池里的液体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红色的雾气从漩涡中升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晰，能看出是个身材修长的人，比青铜甲士矮一些，但看起来更灵活。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个身影。雾气慢慢散去，露出里面的\"人\"。
它没有皮肤，全身都是暗红色的肌肉纤维，血管像黑色的藤蔓一样缠绕在身上。没有脸，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面燃烧着红色的火苗。手上指甲又尖又长，闪着寒光。身上没穿盔甲，但有一层细密的鳞片，在红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初级暗影尖兵生成完毕】\\
【是否设定基础指令？】
那个尖兵站在血池中央，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虽然它看起来没有任何感情，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那种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上，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设定指令...\"我咽了口唾沫，脑子里闪过申猴的样子，\"指令一：绝对服从我的命令。指令二：保护战友，永不背叛。指令三...\"
我顿了顿，看着尖兵那双燃烧着红光的眼窝。
\"找到复活申猴的方法。\"
尖兵突然动了，单膝跪在血池里，低头行礼。动作比青铜甲士灵活得多，也...更像人。
外面的天开始亮了，第一缕阳光从指挥台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尖兵身上，折射出冰冷的红光。我看着它，又看了看核心装置上那个\"士兵复苏\"的选项，握紧了拳头。
申猴，等着老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