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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凌等人即将离开西域之际。
大唐,长安。
夜色如墨,秦王府后园清幽宁静。
李世民缓步踱步,背负双手,神情凝重。
身旁随行者乃自岭南而来的天刀宋缺。
二人漫步约莫一炷香时间,至一座凉亭驻足。
等候多时的宋玉致忙奉上热茶,柔声劝道:\"二郎,父亲,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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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掀袍落座,待宋缺安然入席,举杯示意。
宋缺眉心微皱,略作沉思后端起茶盏,却难掩眉间郁色。
饮毕,宋缺直言:\"秦王若有要事,不妨直说。
我这粗人不善绕弯子,开门见山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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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闻言变色,焦虑地唤了一声:\"爹……\"
刚开口,李世民忽然举手,直接止住她的话:“玉致,你先回房歇息吧。”
宋玉致犹豫地瞥了眼宋缺,终究没多言,默默低头应允后转身离去。
她那频频回首的模样,让宋缺心中隐隐不安。
若是早知今日,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然而此时木已成舟,更何况玉致已有身孕,即便心中万般不愿,他也只能隐忍。
待宋玉致身影彻底消失在园中,李世民亲自端来一杯茶递给宋缺,说道:“岳父,今日请岳父前来,实因有事困扰小婿,此事还需岳父相助,若有不当之处,望岳父海涵。”
宋缺深吸一口气,沉声回应:“直说便是,若我能办到,定当尽力。”
李世民微微点头,突然抬头凝视宋缺:“我得到消息,我兄长打算对我下手了。”
此话一出,宋缺手中茶杯险些脱手坠地。
他疑惑地打量眼前这位年轻人,不禁暗忖:这是李建成要对李世民动手,还是李世民自己按捺不住,打算先发制人?
其实这段时日以来,甚至更早些——自陈凌带着江玉燕南下岭南后,宋缺便密切关注着大明与大唐的局势变化,悄然对比两者的强弱。
结果显而易见,大明远胜于大唐。
首先,大明内部并无形成气候的世家门阀,即便有几个乡绅富户,也难以形成阻碍。
因此,大明的政策能够迅速推行,虽非毫无异议,但在朱厚照的强势主导下,几乎无人能撼动。
君命难违,在大明已成为铁律。
反观大唐,皇帝行事前必须考量的不是政令能否下达,而是是否会引发世家门阀的反弹。
隋朝何以覆灭?前车之鉴,大唐皇帝岂敢掉以轻心?
其次,大明无内患,朱厚照为独子,帝位稳固。
加之近两年因陈凌得二子,近期更施手段,使朱厚照在民间声望登顶,军心高涨!
末尾,大明抄掠大宋士大夫及皇室,天下皆知大宋最富。
得大宋钱粮支持,大明已占据优势,与大唐实力悬殊。
即便李世民竭力追赶,朱厚照也不会给予太多时间。
待其稳固内部,必对大唐发起攻势。
此时,大唐却仍陷于皇位之争……
宋缺沉默时,李世民叹息道:“岳父,我意登基,否则大唐难存。”
虽早料及,宋缺仍被惊到。
缓神片刻,他问:“如何助你?”
李世民直视他:“杀我兄长。”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黄沙漫天,数缕炊烟腾空,落日余晖染红半边天际。
一辆宽大的马车沿荒芜古道疾驰。
车辕上,水笙与江玉燕并肩而坐,低声交谈轻笑。
二人忘却身后有两位近乎破碎境界的天人。
虽声音细微,仍逃不过陈凌与阿青耳中。
聊至兴起,忽觉脑后剧痛,捂头惊呼回首。
陈凌笑意盈盈:“你们胆子不小啊。”
江玉燕吐了吐舌头,调皮地做了个鬼脸,随即可怜巴巴地向陈凌连连抱拳:\"公子,奴婢知错了,再不敢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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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笙撇了撇嘴,本想强硬些,可瞥见陈凌的表情后,立刻软下语气,谄媚地笑了笑:\"陈大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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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陈凌干笑了两声,忽然转向水笙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家?不怕你爹担心?\"
此言出口,水笙脸颊微红,但很快昂起头:\"我才不去呢,他才不会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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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对水笙与水岱的关系所知有限,虽多次读过《连城诀》,但他当时注意力全在狄云身上,对水笙也未多留意,直到后来见她与狄云同行才认出。
此外,他只记得年少时崇拜的孙悟空成了花铁干这个反派。
至于其他细节,若认真思索,凭他现在的神识,也并非不能想起,只是毫无必要。
毕竟据水笙所述,落花流水四人修为不过刚入宗师,血刀老祖稍强些,但也超不过圆满境界,这些人不值一提。
所以当水笙表示不愿归家时,陈凌毫不在意,心想日后带她回去便是,还不信水岱敢违逆。
半个时辰后,陈凌正闭目休憩,忽闻江玉燕声音:\"公子,前头有户人家,今晚是否在此歇脚?\"
陈凌略愣,睁开眼,见江玉燕、水笙、阿青已下车。
他无奈一笑,未多言语,亦步下车,望向前方。
这是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四周数百米内渺无人烟,最近的村落也近一里之遥。
院子门前,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舞动着棍子,气势汹涌,却气息紊乱,许多真气相互冲突。
见此情景,阿青与江玉燕相视无言,水笙更是惊愕不已,这般状况落在她们身上,恐怕早已重伤倒地。
然而眼前的少年虽显吃力,却并无大碍……
陈凌目光微闪,随即笑着走近,说道:“这位小友,能否暂停片刻?”
少年一愣,迅速止住动作,调整呼吸数次后,勉强平息了体内的混乱真气,疑惑地看着陈凌:“这位兄台有何事?”
陈凌温和一笑:“在下陈凌,刚自西域而来,天色渐晚,欲在此暂歇,不知小友是否能相助?”
听罢,少年恍然点头:“啊,原来是这样。
我叫**,家中尚有空房,若不嫌弃,今晚可留宿。”
话音未落,江玉燕和水笙差点喷出一口血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少年,满脸震惊。
连阿青也满心诧异,这个名字实在令人费解,甚至有些冒犯之嫌。
但少年显然对此毫无芥蒂,似乎早已习惯,这让几人不解。
然而,看少年的修为,又不似愚钝之人。
一时之间,三人皆沉默下来。
陈凌心中一动,仔细打量眼前的青年,这不是石破天吗?
若说金庸笔下谁的武功最强,张三丰算一个,另一个必定是石破天。
毕竟此人是唯一将太玄经练至巅峰的人,更有人戏称金庸笔下两位修仙者,一个是张三丰,另一个就是石破天。
石破天尚未重新踏入江湖,眼下还不清楚他是否已取得谢烟客的玄铁令。
忽然,院内响起一声略显恼怒的呼唤:\"**,在外边做什么?快来做饭!\"
石破天猛然惊醒,连忙答道:\"娘,知道了,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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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地朝陈凌点点头,随即快步向院内跑去:\"我去跟我娘说一下,你们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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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石破天离开的身影,江玉燕等人面面相觑,心中疑云更浓。
……
\"方才我听见什么?狗……他喊那个女人娘?他娘叫他**?世间怎会有这般怪事?\"
\"对啊,谁会给自家孩子取这种名字?\"
\"难不成不是亲生的?总觉得两人间的关系很不对劲……\"
\"即便不是亲生的也不妥吧?虽说有些人信奉贱名易养,但这**的名字……实在……\"
\"算了,我还是说不出口,陈兄,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留在此处实在太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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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阿青三人看着冲进院子的石破天窃窃私语起来。
陈凌双手负后,目光落在院中的梅芳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