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夜风送来了凉飕飕，黑尾轻叹一声，眸光微暗。
“柚凛…其实我以前不喜欢过生日。”
“为什么？”
柚凛回忆自己和研磨给他祝生时他的神情，看上去好像很高兴。研磨和他是幼驯染，如果黑尾不喜欢的话应该也会制止的吧。
所以…为什么？
“我…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了，那天之后的每次生日，都会感到很孤单。研磨没有说错，我小时候真的很容易害羞，很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大家说话。后来遇到了研磨，我有了朋友，差不多也是那之后我喜欢上了排球，渐渐的…对待生活也变得很不同了。”
黑尾的话听起来明明很伤感，可他却是笑着说的，笑容温暖又明亮，眼睛里也闪烁着坚定的光。柚凛知道这是因为他满心满眼地对排球的热爱。
热爱排球的人，都是好孩子。
柚凛依循着本能，她走到另一边，主动牵起黑尾空着的手，和他十指相交。
黑尾的手指和研磨的手指不同，黑尾的手指指腹有比研磨更厚、更多的茧。柚凛想起黑尾是拦网，拦网似乎与要呵护手指的二传不同。
“原来是这样啊。”
柚凛点了点头，心底微颤。黑尾小时候害羞又沉默寡言的样子好难想象。
她瞥向一边已经长成比一般同龄人更成熟和靠谱的黑尾，摇了摇头，还是很难想象小时候的黑尾。
透过现在的黑尾，柚凛思绪乱转，对黑尾的第一印象其实是一个拦网很厉害的副攻，之后就是浑身散发的色气的运动少年，嗯…非常欲。总觉得没有什么姿势能难到他，以至于柚凛每次和他在一起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饥渴症。
“唉。”
柚凛叹了口气，什么成熟、可靠啊。其实和木兔一样，都是纯真的排球热血笨蛋。
心脏有点抽痛，真奇怪。
发现柚凛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尾弯腰去看她。
“哦呀哦呀，怎么哭了呢？柚凛酱？”
“哈？”柚凛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听到他这话，立刻憋了回去。
“什么哭啊！讨人厌的黑尾！才不是呢！”
柚凛偏头不想去看他，于是黑尾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执拗地将她固定住。
和黑尾对视，柚凛意识到自己又开始馋他了。
只见黑尾认真且饱含深情地请求：“柚凛酱，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吗？”
“为、为什么？”柚凛虽然有时候显得很轻浮，但是在称呼上，她只对同龄的或者比自己小的，再或者很熟悉的人才会直接叫名字。
黑尾是学长欸。
柚凛这么想，也这样说了出来。
黑尾有些不满，皱眉道：“木兔那家伙也是柚凛的学长吧。”
“唔…我没怎么叫他光太郎啊？”
“没怎么叫，也是叫过咯。”
黑尾好执着啊，柚凛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那就是…铁朗学长！”
黑尾轻笑出声，“这样也行，勉强满意。”
柚凛突然又伤感起来，她之前不加任何思考的承诺，好像在黑尾面前显得非常廉价。
她停下脚步，拉了拉黑尾，黑尾也跟着站立，她伸出手面对面地环抱住男生肌肉紧致的腰。
黑尾感到身体僵硬，好像被下了魔法一样，完全不能动。他心里欣喜万分，网络教学诚不欺我。
在喜欢的人面前适当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真的会收到令人惊喜的效果。
柚凛抱着人，闷声闷气道：“铁朗！ ！ ！”
“诶！ ！ ！”
柚凛的声音突然认真，中气十足地吼出。
“以后——”
“我一定！会陪你过生日的！”
我发誓。柚凛在心里道。
“好哦。”黑尾眼神温柔地摸了摸柚凛的脑袋，“柚凛酱，也想像研磨那样不补发色了吗？粉色褪了些欸。”
柚凛：……
好破坏气氛。
不懂气氛的笨蛋黑尾！
真是讨厌！
“讨厌你呀！”
“不要嘛~”黑尾抱着柚凛，整个人挂在她的身上撒娇，刺猬头一直埋在她的脖子处。
“柚凛酱不要讨厌我。”
柚凛：……
反差的黑尾太迷惑人了。
柚凛感受着黑尾手心里传来的热度，悄悄抬眸去观察他的脸，惊讶地发现他脸上虽然看不出害不害羞，但他的耳朵在晚间红得明显。真是好有意思啊。
两人重新走进餐厅，研磨正蜷缩在沙发里打游戏。
远远看去，研磨就像一只小猫，柚凛总喜欢给身边人动物塑，她越看研磨越觉得他是一只骄傲、慵懒、聪明、神秘、高贵的小猫。
研磨见他们回来了，收起游戏机。
“要走了吗？”
“嗯，我都行。”
“那就走吧。”
或许是因为和黑尾在外面待了太久，柚凛在面对研磨的时候，莫名心虚。
研磨反倒是态度一如往常没有变化。
他和黑尾对视。
她答应我了。黑尾眉眼尽是喜悦之情。
柚凛说的果然没错，小黑你太嘚瑟了。研磨面无表情地做口型。
你都看到了？黑尾眼神疑问。
嗯。研磨脸色不太好看。
偶尔啊，也是要给她露出柔软、脆弱的一面嘛。黑尾满意地不得了。
呵呵。
研磨移动视线到柚凛的身上。
“柚凛。”
“嗯？”
“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像在看动物。”
“诶诶诶？！！被发现了吗？！”柚凛惊讶，随后歉意道，“对不起，虽然这么说真的很失礼，我很抱歉。”
“我觉得研磨像小猫猫。”
“小猫啊。”研磨脑海里出现的却是柚凛变成小猫的样子，她一定还是会甜甜的，即使自己不喜欢，也会装出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
“音驹本来就是猫哦，这么说也没错。”
柚凛闻言看了黑尾一眼。
“猫猫？都是猫猫吗？”柚凛眼神迟疑地盯着黑尾。
黑尾：？
“那可不行欸！铁朗学长如果是猫猫的话，一定会被人拍到推特上，给大家带来欢笑的。”
黑尾：？
研磨吐槽：“丑猫猫。”
“我也会伤心的啊！柚凛真的是说出了好让人伤心的话！”黑尾捂着胸口假装难受道。
“猫猫多可爱呀。”柚凛抱胸戏谑道。
“柚凛对猫了解多少？”
“不了解吧，我没养过小动物。”
“猫是天生的捕食者，它们具有强烈的狩猎本能。敏锐的感官，爆发力与柔韧性兼具。”
研磨的话与他们之前的谈话完全不同：“捕到猎物后，它们往往会用犬齿精准刺穿猎物的骨髓，用裂齿肢解猎物的肌肉，用舌头倒刺将猎物的皮毛一一剥离。它们喜欢肆意地玩弄猎物，喜欢看猎物露出害怕的神情。”
柚凛怔愣住，不敢相信这番略残忍的话是自研磨的嘴里说出。
可是…又千真万确是研磨说出来的。
黑尾在旁没有惊讶，接着研磨的话补充：“猫是天生的猎手，而鱼是它天生的猎物。猫并非专性食鱼动物，但鱼对猫而言，非常有吸引力。”
在柚凛惊讶的目光中，黑尾和研磨各自站在柚凛的一边。
“猫是怕水的，可为了捕鱼，吸引力完全能突破限制。”
“活着的鱼也更容易刺激猫的狩猎反应。”
“鱼天生容易吸引猫，猫和鱼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黑尾和研磨分别站在两边，他们的目光与柚凛的目光相纠缠，热度快让人融化。
柚凛听明白了。合着他们是捕猎的猫，到了自己这就成被捕的鱼了？
柚凛冷哼一声，想走。
“请允许我们吧。”
“……”
柚凛面对他们的请求，感到深深的无奈。这种事让我怎么点头啊！ ！ ！
要做，你就…悄悄做了就好啊……
夜空中出现云彩，月亮从云彩中显露，三人的影子在微弱的月光和到处都是辉煌的灯光下，紧密地挨在一起。
走在最中间的少女的影子被两边占有欲十足的影子牢牢固靠在一起。
黑尾自然地按着柚凛的腰，时不时嘴唇的触碰，在夜晚下显得格外水润。在另一边的研磨伸出手捂住柚凛的眼睛，带着细心和烦闷去亲吻她的脖颈。
浓重的呼吸声在夜晚间因为寂静变得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