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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的风卷着铁锈味钻进领口时,顾承砚正用指甲挑开牛皮纸信封的封口。

老周的布鞋声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露台的月光把信上\"警告\"两个字照得发白,钢笔字的墨迹还带着些微凹凸,像是写信人刻意压着重心。

他想起三小时前苏若雪在暗房里的眼神——相纸浮出周振南勾结汇丰的证据时,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要把那些墨字烧穿。

又想起张巡长昨天拍在密室桌上的密报:\"老霍最近总往虹口跑,身上那股薰衣草香水味,隔着三条街都闻得见。\"还有今早苏若雪替他别袖扣时,指尖在他心口轻按:\"德国人送的雪茄盒,锁孔里塞着半根银线。\"

信封\"嘶\"地裂开。

信纸第一行是力透纸背的钢笔字:\"你已触及不该碰的东西。\"第二行更短:\"停止行动,否则后果自负。\"最底下粘着张照片,相纸边缘泛着薄蓝,正是三日前他站在明华大厦门前的身影——当时他刚和荣氏纱厂的人谈完联合采购生丝,镜头从二楼某个窗户俯拍,连他西装第二颗纽扣的凹痕都清晰可见。

顾承砚把照片对着月光。

镜头位置,曝光时长,快门声......他想起明华大厦四层那间挂着\"德商贸易行\"铜牌的办公室,想起霍夫曼上周递名片时,袖口飘来的薰衣草香比以往浓了一倍。

\"若雪。\"他摸出怀表敲了敲,表盖内侧的小照里,苏若雪的笑还沾着豫园的海棠瓣。

暗房的灯影几乎是立刻在楼下亮起,她提着马灯上来时,发梢还沾着显影液的味道,\"他们急了。\"

苏若雪接过信纸的手顿了顿。

她的指甲因为长期碰药水泛着淡青,此刻却把照片边缘捏出白印:\"这是心理战,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不,是他们怕了。\"顾承砚从内袋摸出薄荷糖,糖纸边角的针脚扎着他掌心——今早苏若雪给他塞糖时说\"留着压惊\",现在倒成了最好的筹码,\"周振南捐学生装的钱从汇丰走账,王胖子替日商运棉花走汇通码头,这些人哪个屁股干净?

我们群发这封信,他们反而要猜......\"他指尖点了点照片上自己的影子,\"这照片是谁拍的?

警告信是发给谁的?\"

苏若雪突然笑了,眼尾的细纹像被风吹开的涟漪:\"您是要让他们互相咬。\"

\"比我们亲自出手管用。\"顾承砚抽出钢笔在信纸上画了道斜线,\"把原件抄二十份,用'影子委员会'的名单发——王胖子要怀疑是不是周振南告的密,周振南要猜是不是李老板泄的底。\"他抬头时,看见苏若雪眼里跳动的光,和三年前顾家祠堂里一样,\"去暗房用丝绸代码加密,'杭罗'标名字,'湖绉'标金额。\"

露台下的信箱在月光里投出细长影子时,苏若雪的脚步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顾承砚把空糖纸折成小方块,听见楼下传来打字机的轻响——那是她在誊抄名单,每个字母都敲得极重,像在敲碎什么。

次日清晨的商会走廊飘着龙井茶的香气,却掩不住焦躁的脚步声。

顾承砚刚推开办公室门,老周就捧着茶盘凑过来,茶盏里的水晃出涟漪:\"少东家,王理事今早把法租界的宅子退了,说要搬去霞飞路;李老板的黄包车夫说,昨儿后半夜见他往码头跑......\"

\"知道了。\"顾承砚翻开桌上的《申报》,头版还登着周振南捐学生装的照片,墨迹未干。

他望着窗外,看见王理事的黑色轿车正碾过梧桐叶,后车窗露出半只镶翡翠的袖口——那是上周还拍着胸脯说\"要和日商争到底\"的手。

\"少东家。\"苏若雪抱着一叠电报进来,发间别着他送的珍珠簪,\"影子委员会的人都回了信,有三个说要见您,还有......\"她把最上面的电报推过来,是周振南的管家手写的:\"老爷染了风寒,近日不便会客。\"

顾承砚的拇指划过电报边缘。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露出墙根新贴的告示——那是他让人写的\"抵制日货\"传单,墨迹被晨露晕开,倒像朵绽开的墨梅。

\"备车。\"他突然说,把电报收进抽屉最底层,那里还锁着顾氏绸庄的老账册,\"去码头看看那三十箱杭罗。\"

苏若雪替他拿外套时,手指在他肩背轻轻一按。

这是他们的暗号,意思是\"我在\"。

顾承砚转身时,看见她耳后那颗小痣,和昨夜在安全屋抄电报时一样,在晨光里泛着淡粉。

\"等看完货。\"他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突然笑了,\"我要在商会宣布件事。\"

苏若雪没问是什么。

她替他系好领扣,指尖擦过他喉结:\"我信你。\"

走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商会的陈秘书跑过来,额角沾着汗:\"少东家,李老板刚才让人送话,说要把仓库里的日商棉纱......\"

顾承砚已经走到楼梯口。

他望着楼下慌乱的人群,想起昨夜信纸上的警告,想起照片里自己的影子——现在那些影子该换主人了。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背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支即将刺出的剑。

当商会礼堂的红木桌椅被晨光擦得发亮时,顾承砚站在铺着蓝布的长桌前,用指节叩了叩面前的铜铃。

“叮——”

三十多位民族企业家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王理事刚端起的茶盏悬在半空,杯沿还沾着他刚才急出的汗;周振南的管家缩在角落,手指把缎面马褂的扣襻绞成了麻花。

顾承砚扫视台下,看见李老板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开口,又被他压下的目光逼回座位。

“今日召集诸位,是要宣布一件事。”他翻开手边的牛皮卷宗,封皮上“实业救国监察团”七个字是苏若雪用湖笔写的,笔锋里还带着昨夜显影液的冷意,“从今日起,由在座各位轮值主持监察团,监督行业资金流向。”他抽出第一份文件推向前台,“沪上十六家银行已签署协议,愿意配合审计。”

台下炸开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理事的茶盏“当啷”一声砸在桌上,溅湿了他新换的湖绉马褂:“顾少东这是……要查我们的账?”

“查的是日商渗透的黑手。”顾承砚的目光扫过王理事发颤的指尖——那枚翡翠扳指正是上周日商松本商会送的见面礼,“诸位都是签过‘抵制日货同盟’的。”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放软,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只是有人最近总往虹口跑,有人急着退掉法租界的宅子……”

王理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李老板“噌”地站起来,西装领口的金别针撞得叮当响:“顾少东这是信不过我们?我李某人的仓库连一颗日商棉纱都没有!”

“那正好。”顾承砚从卷宗里抽出一张清单,“李老板的仓库编号是b - 17,明日监察团首站就去查。”他望着李老板骤然发白的脸,想起昨夜苏若雪抄来的密报——b - 17仓库后墙有个狗洞,专供日商棉纱深夜运入,“若真清白,查完了我亲自在《申报》给您登整版启事。”

礼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若雪站在后排,指尖轻轻绞着帕子。

那是顾承砚去年在苏州买的杭罗,绣着并蒂莲,此刻被她捏出褶皱——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可当她抬眼望向顾承砚时,眼底却浮着笑。

“顾少东好手段。”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周振南的管家扶着椅背站起来,袖口露出半截靛青缎子,“我家老爷说了,支持监察团。”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拍在桌上,“这是周老爷捐给监察团的经费。”

顾承砚盯着那张汇丰银行的支票,墨迹未干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弯腰拾起支票,指腹碾过右下角的防伪纹——和周振南捐学生装的汇款单纹路一模一样。

“替我谢过周老爷。”他把支票收进西装内袋,那里还贴着苏若雪今早塞的薄荷糖,“明日上午十点,监察团第一次会议,望诸位准时。”

散会时,王理事的黑轿车溅起一路泥水。

李老板攥着怀表冲出门,金表链在他背后晃得人眼晕。

苏若雪抱着卷宗过来时,顾承砚正望着窗外——周振南管家的黄包车拐进弄堂,车帘缝隙里露出半截薰衣草色的袖扣。

“霍夫曼的人。”苏若雪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得像片羽毛,“刚才管家递支票时,我闻见他袖口的香水味了。”

顾承砚转身,看见她发间的珍珠簪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那是他在豫园买的,当时她说“太招摇”,现在倒成了最好的标记——每当她靠近,珍珠就会蹭到他的下颌,像在说“我在”。

“他们急着表态,说明怕了。”他摸出薄荷糖塞进她嘴里,看她皱着眉把糖块咬碎,“今晚去安全屋,我有东西给你看。”

月亮爬上霞飞路的梧桐梢时,安全屋的煤油灯在窗纸上投出两个交叠的影子。

苏若雪推开木门,怀里的牛皮纸袋还带着油墨味:“霍夫曼今天下午见了法租界警务处长。”她抽出一张照片摔在桌上,相纸泛着蓝光,是霍夫曼和警务处长在咖啡馆碰杯的侧影,“他们要查封顾氏绸庄资产,还……”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指尖抚过照片背面的铅笔字,“还说要启动‘特别清除计划’。”

顾承砚的拇指在桌沿敲出轻响。

他望着照片里霍夫曼的鹰钩鼻,想起三日前警告信上的字迹——和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一模一样。

“慌什么?”他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抽出卷得整整齐齐的地铁路线图,在桌上摊开,“我早让人查过,霍夫曼的资金走的是霞飞路地铁站的地下金库。”他的指尖停在两线交汇的“大世界”站,“他们想让我们乱,我们就偏要让他们看不懂节奏。”

苏若雪凑过来,发梢扫过他手背。

她看见路线图上用红笔圈着三个点,每个点旁边都写着民族企业的名字:“这是……”

“转移资产的路线。”顾承砚把路线图折成小块塞进她手心,“明晚十点,让老周带着账册从大世界站走。”他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月光把梧桐树影撕成碎片,“真正的反击,现在才开始。”

安全屋外的弄堂传来梆子声。

苏若雪把路线图贴在心口,突然踮脚吻了吻他下颌:“我信你。”

顾承砚望着她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摸出怀表。

表盖内侧的小照里,苏若雪的笑还沾着豫园的海棠瓣。

他转身走向书桌,抽出一张空白告示纸,蘸着墨水写下:“实业救国,誓死不退。”

地铁通道的穿堂风卷着煤气味时,那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正贴着墙根移动。

他摸出浆糊罐,把告示纸按在潮湿的砖墙上。

墨字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光,像一团烧不尽的火。

远处传来电车的鸣笛。

身影抬头望了望路标——“大世界”站的指示牌在黑暗里闪着冷光。

他扯了扯帽檐,转身消失在隧道深处,只留下墙根那行字,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又重重落下,像是在应和某个即将到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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