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被她蹦跶的心烦,徐乐婉开始使坏。
徐乐诗脸色一下变的有些惨白:“二妹妹说什么呢,大师没说人多了就好,万一我此番前去,反倒坏了祖母的事可怎么好?”
“大师是慈光寺的,我去慈光寺,大姐姐去其他寺庙不就好了,都是一番孝心,佛祖还能怪罪不成?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想必佛祖定然感念大姐姐的一番孺慕之情。” 徐乐婉才不想跟她一起呢,免的坏了自己的好事。
“婆母都说了,寺中清苦,诗诗哪里受的了?婉婉莫要说了。”大夫人当即心疼起来。
“大嫂,大小姐愿意去呢,尊长辈重孝道是好事,你拦着做什么?况且,婉婉这个做妹妹的都不怕苦,大小姐还怕吗?”二夫人看不过眼,她选择帮着徐乐婉。
!!徐乐诗这下脸都绿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好悬没把帕子扯烂,硬挤出一抹笑容道:“诗诗要去什么时候都去得,现在还是莫要搅坏了二妹妹的好事。”
“人心齐泰山移,大姐姐……”徐乐婉正要继续说下去。
徐乐诗站着的身子一晃:“啊~”
身后的霜降霜露连忙扶住主子:“小姐怎么了?”
“我,我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祖母抱歉,诗诗约莫是这两日没有睡好才会这般,请允许诗诗先行告退。”说完徐乐诗不敢停留,借着丫鬟的手臂就走。
孝道可以压别人,也能压自己,她再不走,就非去寺庙不可了。
“刚刚还好好的,中气十足的怎么突然就头晕呢?二婶,快让人传府医过去瞧瞧。”徐乐婉故意说道,想装病?不给你机会。
“去,让府医给大小姐看看去。”二夫人吩咐身边的秋月。
秋月匆忙跑了出去。
老夫人的脸色淡漠下来,她都活了六十多年了,眼睛不是白长的。
大夫人踌躇一会儿,仍是不放心:“婆母见谅,儿媳去看看诗诗。”说完她也走了。
二夫人端起茶盏掩住上翘的嘴角,大嫂真是愈发糊涂了,养女比婆母都重要了?
长此以往,她的管家主母之位还怕坐不久吗?
“婉婉,命由天定,祖母信佛,也不信佛。世间事,凡有得必有失,凡有失必有得。你去拜一拜,祖母就长寿了,若真有这等好事,怕是寺庙都跪不下人,所以祖母不强求,你不想去咱就不去。”
两相对比之下,老夫人看得出来只有这个孙女是真心愿意为自己祈福的。
徐乐婉不乐意了,她是真的想出去啊,困在后宅她能做什么?眼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此刻不能停:
“祖母,尽人事听天命,此次婉婉不去,他日若祖母有个头疼脑热,婉婉必会自责。与其承受心理的折磨,不如就顺了大师的意,左右不过半年,哪怕能为祖母求来一丝福寿,婉婉都甘之如饴。况且……”
徐乐婉顿了顿,秀眉轻锁:“大姐姐亲自出去请了缘大师一事,必会被人看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高僧来府却无人离府前去祈福,说出去于祖母颜面无光。”
“你这孩子——”老夫人被感动坏了,深深为自己昨晚在家宴的袖手旁观内疚不已。
“你放心,你真要去,祖母会让人为你打理好一切,绝不会让你受了苦。”
“婉婉多谢祖母。”徐乐婉放下心来。
“苏夫子那边,你亲自去问,别忘了多付些银钱,寺中不比京中方便,总要弥补夫子才是。”老夫人吩咐二房。
“婆母所说极是,儿媳稍后就亲自登门。”二夫人应下。
“老夫人,二夫人,府医已经为大小姐看过诊了。”秋月回来禀报。
“府医怎么说?”二夫人忙问道。
“说,说是大小姐的脉象并无明显不妥,约莫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哼!”老夫人用鼻子重重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那,那想必是刚才坐的有点久了吧。”二夫人欲盖弥彰的打着不算圆的圆场。
回了海棠院,云锦不解的问道:“小姐,您是真的想要去寺庙祈福吗?为什么啊?”
好好的府中富贵生活不过,跑那清修之地去吃苦的想法云锦实在是费解。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府中虽好,可处处都受束缚,尽管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你想想我刚回来时是什么境地?”徐乐婉说着看着窗外抽出一截嫩芽的枝条有些出神,两个多月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还不够。
云锦扁了扁嘴不说话了,主子刚回来时,那些个下人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就叫主子村姑,连她都不知道听到多少次。
“奴婢,奴婢去准备东西。”云锦说道。
“记得把那支海棠簪带上,省的有些人见我不在,跑来翻了去。”徐乐婉提醒道。
“呃,小姐,大夫人给的那套赤金头面也值不少银子,不然咱也带着?”云锦忽然两眼放光的凑过来问道。
徐乐婉哑然,这不是银子的事:“不用,除了那支海棠簪,就带几支素簪子,佛门之地,不要太过招摇。”
“好吧。”云锦不懂,但云锦听话。
眼见着天一日比一日回暖,单薄的衣衫也要带,但小姐的薄衣衫还没做呢,云锦转了一圈,手里也没收拾到多少东西。
“小姐,不然还是多带些银钱吧,您缺的东西太多了,到时候没东西起码奴婢还能下山给您采买。”
“好,带,你去看看值钱的带几样。”徐乐婉妥协。
哄走了母亲,徐乐诗快要被气死了,她岂会不知自己的伎俩拙劣,但是她有什么办法?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谁能承受的了?
真是小看贱人的那张嘴了,今日之辱,他日必定找回来!
生完闷气,徐乐诗从床上下来,看着熬的黑乎乎的固元汤有些犯恶心,没病谁愿意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小姐,汤药这会儿刚好,您要不要喝了?”丫鬟霜降在一旁小心的问道。
徐乐诗用帕子掩住鼻子:“先端下去,等会儿再喝。”
好好的弄的满屋子都是药味,原本就烦躁的心情这会儿压都压不住。
“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来看诗诗了!”徐宗梦的大嗓门从房外传来。
听到这声吵闹,徐乐诗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关键时候这些人哪个都靠不住,她还不是孤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