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早八！”成海一声怒吼划破死寂，伴随着呼啸的风声，那个冻得梆硬的大列巴精准地砸在最前面那只丧尸的侧脸上。
沉闷的撞击声后，那丧尸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摔在地上没了动静，另一只丧尸迟钝地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成海已经冲到近前，猎刀带着寒光，干净利落地自上而下一个斜劈，直接将这只丧尸从肩膀到腰侧劈开，他看也不看，转身走向被大列巴砸晕的那只，毫不犹豫地一刀结果了它。
“岚姐！你没事吧？”解决完威胁，成海快步走到林岚身边，看着她还在跟卡住的水果刀较劲，伸手就想去帮忙。
林岚脸上瞬间腾起一股热气，又羞又恼，抬脚不轻不重地踩在成海的靴子上，把他推开半步。“用不着你！”她咬着牙，手上更加用力，终于“咔”一声，连带着一片碎骨，将水果刀拔了出来，“刚才我也干掉一个！要不是刀卡住了……”
成海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咧嘴一笑，左手不知从哪摸出个金属锅盖挡在身前，右手掂了掂猎刀，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嘿，你海哥我这身手，放古代怎么也得是个马军骠骑吧？一百单八将里得有我一号！”
旁边的苏雨彤总算缓过神来，停止了尖叫，只是眼泪还在无声地往下掉。她看着林岚，又看看旁边还在凹造型的成海，眼神里混杂着后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行了行了，别耍宝了。”林岚没好气地瞪了成海一眼，收起刀，走过去扶起瘫软的苏雨彤，“彤彤，没事吧？吓坏了？”
苏雨彤站起来，下意识地往林岚身后缩了缩，飞快地瞥了一眼还在傻乐的成海，然后把脸埋在比她高出不少的林岚肩窝里，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岚姐……我……我就是控制不住……太害怕了……我要是能像你们一样……”
林岚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谁遇到这事都怕。有我们在呢，别担心。”
“嗯……谢谢岚姐，也谢谢……海哥。”苏雨彤小声说道。
成海听到这声感谢，更来劲了，锅盖舞得虎虎生风，又换了好几个姿势。
“怎么回事？”程墨的声音从货架另一头传来，他快步赶到，手里握着一根前端沾着暗红色冰晶的棒球棍。看他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显然也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我在健身器材那边也碰上两个，靠着暖气片。妈的，我的刀砍第一个就断了，还好旁边有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棒球棍。
听完成海和林岚七嘴八舌的解释，程墨皱起眉：“看来暖气是关键。超市里面温度低，但只要有持续热源，这些东西就能缓慢恢复活动。我们得快点。”
四人不再分开，迅速行动起来。成海和程墨负责力气活，把冻成冰坨的肉类和罐头往背包里塞，林岚则带着苏雨彤，快速搜刮了货架上残存的米面和一些看起来还能吃的冻蔬菜。不到十分钟，三个背包塞得满满当当。除了猎刀和水果刀，他们又在体育用品区找到了几根金属棒球棍，一人拿了一根，用撕下来的布条缠在握柄上防滑，程墨还细心地找了些钉子，把它们钉进了棒球棍的前端。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头顶的照明灯管闪烁了几下，突然全部熄灭。整个超市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停电了！”程墨低声说道。四人立刻警觉起来，摸索着向超市入口跑去。果然，自动感应门毫无反应。他们只能从之前那个破洞钻了出去，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风雪似乎更大了。
回到单元楼，他们没有动卡着单元门的那块砖头。“小区也停电了，门禁估计失效了，留着砖头，万一我们再出来，还能进来。”程墨解释道。
回到二楼的家，果然一片漆黑，按开关毫无反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手摸在暖气片上，依旧能感受到温吞的热度。“操！”程墨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供电系统撑不住了。彼得堡这鬼天气，电力一断，供暖估计也快了。这些老毛子的基建……真他妈不靠谱。难怪街上死寂一片，恐怕不光丧尸冻毙了，没暖气的活人也差不多了。”他捂着额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往南走！没有暖气，我们绝对扛不过几天！”
“怎么走？”成海把那张碍事的电竞椅踢到一边，瘫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语气带着疲惫和现实的拷问，“雪都快埋到膝盖了！就靠伊万那辆老掉牙的皮卡？我们来这才一年，除了学校就是公寓，出了市区连北都找不着！”
“而且伊万的车在地下车库，下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林岚坐在餐桌旁，双手抱着胳膊，声音也有些发紧。苏雨彤坐在她旁边，眼圈又开始泛红。
“车上应该有指南针。至于路……”程墨停顿了一下，“我们这栋楼暖气还没停，说明情况不算最糟。出事那天大雪封路，楼里肯定还有其他人被困住。如果能找到其他幸存者，也许能问到路，或者一起想办法。”但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们住在二楼，这几天楼道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没人活动。他心里清楚，这个希望很渺茫，多半其他人要么已经遇难，要么就是提前储备了足够物资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先去地下车库！”成海猛地坐直身体，“找到伊万的车，看看他那把霰弹枪在不在车上！找到枪，我们才有底气！”他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林岚和苏雨彤，又看向程墨，语气坚定起来，“至于其他幸存者……先拿到枪再说。俄联邦不禁枪，天知道楼里其他人是善是恶。贸然接触，万一碰上歹人，我们这点食物和水，还有……”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程墨和林岚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这个顺序更稳妥。
四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主要是之前搜刮的面包和香肠，补充体力。短暂休息后，再次武装起来。
成海依旧打头阵，右手猎刀，左臂用布条和胶带绑着那个锅盖充当简易盾牌，林岚和苏雨彤紧随其后，程墨垫后。他们三人都握紧了新改造的钉头棒球棍。
停电了，电梯自然不能用，只能走楼梯。楼梯间阴冷黑暗，只有他们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
成海小心地推开通往地下车库的防火门，预想中的寒气并未袭来，反而是一股不算暖和但也绝不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车库里的温度计（如果有的话）大概会显示五度左右。
这新建小区，连地下车库都通暖气？这发现让四人心里一沉。好处是不用担心在下面冻僵，坏处是，如果这里有丧尸，它们也不会被低温限制行动。
而且，没有电力，整个地下车库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洞穴，只有他们几部手机的光束在黑暗中无力地扫动，照亮一排排冰冷的车辆轮廓和支撑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汽油的混合气味。
四人放轻脚步，成海在前，用手机光束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车太多了，密密麻麻停满了车位。成海只记得伊万的车是辆蓝色的皮卡，具体什么牌子，停在哪个区域，他一概不知。
在如同迷宫般的车库里转了两三分钟，成海烦躁地停下脚步。“这样找不行，太慢了。”他忽然眼睛一亮，“钥匙！用车钥匙解锁！车灯会亮！”他侧过身，对紧跟在后的林岚说：“岚姐，钥匙在我口袋里，你拿出来，按解锁键！”